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吴妈一直对儿子特别严厉,她一个人带大这个儿子,深知身边无依无靠,必须培养他自立自强,所以小的时候吴意很少体会到别的孩子被母亲宠爱的感觉,大多时候他的老妈是又做慈母又做严父,这个角色很难把握,唠叨的时候有些烦人而严肃的时候又特别冷淡,以前小的时候和妈妈住在一起,自己常常离家出走,觉得和母亲无法交流。母子二人频繁地换地方,吴意也结交不到朋友,所以他一直很孤僻,小小年纪沉默寡言,脸上也鲜少有笑容。这几年因为工作常年在外飞来飞去,回家的时候很少了,忽然十分想念母亲,也理解了母亲的不易。他深知没有老妈的严加管教,就没有今天的自己。
吴意要帮老妈收拾厨房,却被推搡着赶了出来,他只好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表情,不知道刚才有没有不妥。有这会儿功夫陆凉应该收拾好了吧。
陆凉穿好睡衣从楼上走了下来,对着吴妈鞠了一躬,压住心里的惊慌故作镇定地笑着问了声好。吴妈微笑着和他点了点头,“是你呀小陆,虽然咱们没见过面,我可是总听凡凡说起你。你们在韩国的时候,他和我打电话时就总提起,在那边有个好朋友叫陆凉。你们能一路走到现在,阿姨很欣慰。”
陆凉听着吴妈这么说,暗暗地放下心来,想来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惊人的事情,不然不会是这个态度和表情。等吴意从卫生间出来,陆凉朝着他眨了眨眼,示意暂时安全。
当时是洛杉矶时间10月12日上午九点左右,吴意帮着老妈张罗做饭。陆凉刚要走去卫生间洗漱,忽然听到自己熟悉的铃声疯狂地叫了起来,他四处张望想不起来手机放在了哪里,吴意心里大惊,昨晚自己一进门就把陆凉扔在沙发上扒了个精光给他换睡衣,那客厅沙发旁边的一堆衣服哪去了?!吴意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口腔,衣服一定是被老妈收走了,老妈不会多想什么吧,要是就一身外衣外裤扔在那里也正常,关键里里外外的衣服都在那一堆里,就差没把三角裤也扒下来了。吴意愣怔间吴妈发话了,“不对呀,我刚才收拾的一堆衣服里面难道有手机?听着是卫生间的方向。”陆凉心里一阵疑惑加窘迫,不知道吴意昨晚是怎么招呼自己的,特别是这衣服还让吴妈给收拾了,咳咳。在洗衣机里翻了一通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幸亏只是把衣服扔进去,还没有放水洗涤。
来电话的是杨帆,这哥们儿性子急等不了,一个不接马上又一个打过来了,“陆凉,干嘛呢你不接电话?”
陆凉刚一接起来就被他质问了,正要表达不愉快,忽然回想起自己昨晚确实也没干什么好事,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虚,忙清了清嗓子,“帆哥,你别忘了咱们有时差啊。说吧,是不是要开工了。”
杨帆笑了笑,“是你的冤家找上门儿来了。《泰拳问道》现在进入宣传期,你们要开始跑通告了,第一个采访是番茄娱乐的,明天13号,采访约在了16号下午,记得提前赶回来。用你仅剩的时间狂欢一番吧,马上又要进入战备状态了。”
陆凉撇了撇嘴,“战备状态……暂时咱们哪还有战役可打啊,到今天也就安然在的这个剧有点动静,其他的有消息吗?”
“你回来再说吧,放心,这一次的事还不足以把咱们搞垮,虽然影响到了粉丝情绪,毕竟这事也算不上□□。”杨帆信心十足。
“上次黑料那帖子如何了?”陆凉立刻想起了这件事,这可是一盆实实在在的污水,真正的□□。
“算是解决了,对方删除了源头帖子,公开发表声明道了歉,不过这东西在网络上是留下痕迹了,难免后来被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是有些影响。但目前咱们也只能这样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必大动干戈。其他的事,等你回来再议,回程一定多注意安全,不行就备点药带着。”杨帆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才收了线。
陆凉想起来又得和安然在人前继续演戏,一阵心烦意乱,这得扮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吴妈和吴意很快就端上了一桌丰盛的菜码,都是地地道道的家常菜,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这情景似曾相识,吴意和陆凉的心里不约而同想起了他们最后一次在北京路家吃的那顿晚饭,心下五味杂陈。这么如出一辙的一餐,会不会是他们之间另一个难题的开始?吴妈给他们分别盛了米饭,才坐下开始吃饭,由于吴妈和吴意都不是话多的人,陆凉又拘束着,这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最后是吴意打破了僵局,“妈,最近公司运营怎么样,一切顺利吧?”这些年吴妈在加拿大经营了一份产业,也是忙里忙外没有什么时间出来。
“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大的变动,算是挺顺利的。”吴妈看着他笑了笑,“你就别□□的这份心了,你自己的工作量大,也休息不好常常熬夜,得多注意身体了。”
“妈我还年轻呢,能扛得住。”吴意开玩笑地给老妈展示了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吴妈用手指头戳了他一下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陆凉看着他们的互动忍不住笑出了声。
吴妈看陆凉有点拘谨,忙给陆凉夹菜,“小陆你多吃点,看看阿姨做的合不合你胃口。”
陆凉真心地夸赞了几句,低下头乖巧地继续吃饭。吴意笑了笑也给老妈夹起了菜,因为心虚怕露馅儿,他根本不敢多看陆凉。自己的一个眼神恐怕就能被老妈看出一篇文章来。
饭后他俩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吴妈去了卫生间准备洗衣服,吴意忙抢了过来,“妈这些我自己来吧,您歇会儿。一会儿我带您出去逛逛。”
“好吧……那你们收拾吧,我去门外走动走动消消食。”吴妈说着披上外套出了门。
她刚一出去,陆凉就活泛了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吴意长出一口气,“呼……紧张死我了。”
吴意坏笑着瞟了他一眼,“第一次见婆婆,哪有不紧张的道理。”
陆凉被噎住了一瞬间,很快就飞起一脚作势踹他,吴意早知道他的套路,轻轻松松地避了过去。
“对了吴意,刚才杨帆给我打电话,我16号有通告,最晚这边时间14号就得走了。”陆凉忽然正色说道。
“来了这么久,好像咱们还没有时间好好聊聊,你在国内到底怎么一回事,现在那边什么状态了。这两天我刷微博看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消息。”吴意也收起了玩笑问他。
陆凉一边用水冲着吴意递过来的沾着泡沫的盘子,一边给吴意把最近的情况解释了一边,说完了盘碗也都擦干收拾好了。两个人整理了下厨房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这么说,这安然也是够无厘头的啊,要不是她这一块石头下去,能激起后面这千层浪?看看这事情引出了多少居心叵测的人趁机抹黑你。”吴意满脸不悦地总结道。
“是啊,就是这个理,可是怎么办呢,我这一回去,还得跟她继续角色扮演,起码得过一阵子了,再找个理由,把这个事情给推了。咱们可说好了,你不能吃醋啊。”陆凉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吃醋?你是要和她演什么会让我吃醋的情节吗?”吴意双目灼灼,危险地盯着他。
“没没没,你觉得我还会有那个心思?”陆凉连忙摆手。
“也是……家里放着头一号大美人,你哪还有心思去看二号三号甚至三十号。”吴意故意曲解陆凉的意思,恶意地打趣着他。
陆凉噗嗤一笑,推了他一把,“谁能想到你是脸皮这么厚的一个人?天天在外面装大尾巴狼……”
正说笑着,吴妈从外面回来了,看两人在沙发上聊天,笑了笑说,“小陆第一次来洛杉矶吧,凡凡,你好好带着他逛逛去,小陆在这边呆几天?”
“阿姨我14号就得回去了。要是您有时间的话,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您也和吴意多聊聊,你们这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陆凉表面粗枝大叶其实是个细心的人。
“阿姨就不去了,你们年轻人去的地方我不见得感兴趣。”吴妈推辞道,“我在洛杉矶有个客户,一会儿要去拜访一下,然后就回去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呢。”
陆凉有点遗憾地“啊”了一声,吴妈看他这样,忙补充道,“小陆你放心,阿姨离这里近,随时都可以来的。你们就放心地去玩吧,不用记挂我。”
吴意知道老妈是为了让自己好好陪着陆凉玩,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夹在中间又不好说什么,看看时间快下午一点了,“妈,您几点见客户,我送您过去吧。”吴妈正在收拾手提包,闻言说了声,“不用了儿子,你好好歇着吧。我已经约好了的士过来。”吴意看着外面天气已经冷了,老妈爱美却穿得很少,最后给老妈拿了条自己的围巾看她围上出了门,心里才算好过一点。
第18章 星光大道
秋天的下午有风有阳光。空气干净清爽带着些微冰凉。两个人选了几个代表性的地方,开着车上了路走走停停地游玩着。经过辉煌一时的日落大道,已经是下午四五点,在那里的一个餐馆停下来短暂地用了点餐,赶往他们今天的主要目的地,特兰尼亚崖顶公园。那是由一片小型悬崖构成的多岩石海岸线。崖上有一座文森灯塔,晚上孤灯一盏守着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也许会有迷路的航船得到指引。他们把车停在下面,两个人一路走上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