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洪家之前，罗浮生特地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夜尊来的时候就是一身白西装，也就只有傅红雪穿着长衫了，罗浮生从衣柜里挑了几套新西装让傅红雪选，这些西装都千篇一律，夜尊替他做主挑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让傅红雪去换上。
罗浮生和夜尊在屋里等着，罗浮生便打开留声机放了一张张唱片，随着锣鼓点响起，一个女人咿咿呀呀地唱着京剧。
夜尊见旁边桌上还放着一张报纸，报纸的头版也是一个京剧装扮的女人，便拿起来看了几眼。
“你知道吗，这唱片就是这小丫头片子唱的。”罗浮生说，“别看这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但是这京剧唱的还是韵味十足。”
夜尊问：“你喜欢她？”
“不不不，”罗浮生道，“我怎么会喜欢她呢？我要喜欢也得喜欢温柔贤惠的啊，男人嘛在前面打打杀杀，总要有个能缝缝补补温汤送饭的人在后面是不是？”
夜尊没搭话，罗浮生又道：“不过，我那个兄弟似乎对这小丫头片子有点兴趣，他一个留洋回来的洋医生，以前都听什么西洋音乐，现在听说没事就往戏院跑，去听戏。”
傅红雪话才说完，傅红雪就已经走了进来，他一头黑发挽在脑后，用个银簪固住，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他理了理灰色的衬衫，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领结。
“阿夜，这个领结怎么用？”傅红雪问。
夜尊接过来，替他将领子立起把领结系上，再细心地把领子理好，看着傅红雪的时候，眼底满是笑意：“小红雪穿这一身真好看。”
“是吧，”罗浮生插嘴，“我这衣服可是专门请洋裁缝定制的，全东江最好的裁缝铺！”
“你这嘴，让我想起一个人来。”夜尊道。
“谁啊？”罗浮生很好奇，“我认识吗？”
“一个叫赵云澜的，和你一样的……”
罗浮生一脸期待。
“讨人厌。”
夜尊替傅红雪整理好衣服道：“走吧，小红雪。”
“嘿！”罗浮生见他俩出门去，也就跟了上去，“红雪，这个赵云澜是谁啊？你给我说说？”
*
夜幕降临，洪宅热闹非凡。
一进洪宅，夜尊就发现其实今晚的聚会也没有那么正式，便抬手把傅红雪的领结给解了。
“你一向不喜欢脖子上系这些玩意儿，”夜尊将领结接了丢进车里，“走吧，感受一下异国他乡的氛围。”
罗浮生带着傅红雪和夜尊进了屋，洪澜一眼就看到了罗浮生，她今天穿了一套红色裙子，卷发静心打理过，她看着罗浮生的时候眼睛都要温柔得滴出水了：“浮生哥，你来啦？”
“嗯，我还带了两个朋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罗浮生指着旁边的两人道，“傅红雪，夜尊。”
洪澜礼貌地冲他们点点头，当她看见夜尊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指着夜尊又指着罗浮生：“你们……你们不会是——”
“不是。”夜尊回答。
“真不是双胞胎？可是真的好像啊！”洪澜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呢！”
许星程和他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罗浮生和他们打了招呼，洪澜也态度礼貌地打了招呼，许星程的父亲许瑞安冲他们微微颔首，就去和洪澜的父亲洪正葆打招呼去了。
许星程看了一眼夜尊，笑道：“你就是夜尊吧？昨天浮生跟我说有个人长得跟他一模一样我还不信，今天见到我算是相信了，你们真不是双胞胎吗？”
夜尊已经有些不耐烦，他微微抿起嘴角微笑：“不是。”
罗浮生道：“好了，都别站在这了，过来——”他冲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佣人招招手，从他手中托盘上拿起酒杯递给夜尊和傅红雪，“你们先随便逛逛，我去和我义父他们打声招呼。”
洪澜笑道：“浮生哥，我也去！”
罗浮生嗯了一声，带着洪澜先走了。
夜尊和傅红雪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旁边不远处有个西洋乐队正在演奏，琴声悠扬。
夜尊和傅红雪正低声地说着话，夜尊突然道：“他来了！”
“他？谁？”傅红雪问出声便意识到会是谁，“你是说程耀？”
“嗯。”夜尊放下酒杯道，“走，出去看看。”
第32章 晚上好
花园里亮着路灯，秋夜微凉，有不少宾客端着酒杯在花园里聊天。
夜尊带着傅红雪去了后花园，才刚进去，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快步赶了过去。
灯光下，一个穿着斗篷的人伏在地上，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傅红雪正要上前，一道黑能量已经从夜尊的掌心击出，那人反应迅速地闪身躲开，夜尊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带着半面白色面具，露出的口鼻部分满是鲜血，他见到夜尊和傅红雪突然冲他们笑了起来，然后一回头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夜尊和傅红雪迅速去追，追出去几公里后，那人就消失在了曲折的小巷里。
“还能探查到他的黑能量吗？”傅红雪问。
夜尊摇头。
“这个程耀太狡猾了。”傅红雪道，“先回去看看。”
夜尊和傅红雪往回走，回到洪宅时警察已经到了，后花园拉起了警戒线。
警察局长许瑞安大发雷霆，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这命案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生了。
罗浮生和许星程站在尸体旁边看法医本杰明查看尸体，罗非也蹲在一旁他用带了白手套的手捏了捏那女人的手臂，手臂里的血肉仿佛变成了液体，捏起来如同一个柔软的水囊。
“怎么会成这样？”许星程皱着眉，他在国外学了这么久的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
“好恶心啊……”站在罗浮生身后的洪澜见此情景都要吐了，她抓着罗浮生的衣角捂着嘴不敢去看那尸体。
罗浮生道：“你先进屋。”
“我才不要！”洪澜说着，依旧站在罗浮生身后，只是不敢去看那具诡异的尸体。
本杰明说：“看来，上一具尸体变成干尸之前，就是这般模样。但为什么这具尸体，没有像之前那样被抽干血肉呢？”
“有人惊扰了凶手。”罗非仔细观察着尸体周围的痕迹，“看这里的脚印……”罗非的手比了一下泥土里的脚印，“他走的时候很匆忙，前脚掌用力，步伐很大——有人撞见了他，是谁？”
“我。”夜尊和傅红雪掀起警戒线。
众人见到他时候错愕之于都下意识看向罗浮生。
“我们看见了他，是程耀。”傅红雪道。
罗非站起身，看向傅红雪：“你认识凶手？”
傅红雪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抓他。”
就因为傅红雪这句话，他被请进了警察局，夜尊和罗浮生也跟了去。
如果换做其他人，很有可能进局子之后就先劈头盖脸挨上一顿打，但碍着傅红雪是洪家二当家的兄弟，进去之后警察们对他态度还不错。
审讯室里，罗非坐在椅子上，看向傅红雪道：“你说你来这里是为了抓他，从哪里？”
“龙城。”傅红雪道，“也许你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他属于另外一个时空——”傅红雪解释了龙城、地星和海星，以及他所在的龙城特调处。
夜尊坐在傅红雪旁边的椅子上，看向蹙眉倾听的罗非，如果他不信又或者因此找他们什么麻烦的话，那他就只能出手修改在场所有人的记忆了。
“穿越时空？虫洞？”罗非看向傅红雪。
傅红雪点点头。
“虫洞是什么？”罗浮生问。听起来像是由虫子组成的洞穴似的。
“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隧道，十几年前有位奥地利的物理学家提出过虫洞的概念，但至今未曾有人证实。”罗非道。
罗非并没有在虫洞上面询问太多，他关注的重点是傅红雪手里关于程耀的一切资料。
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夜尊、傅红雪和罗浮生并肩走在东江的街头，罗浮生一路异常安静，
一直回到美高美，要各自回屋之前，罗浮生才叫住了傅红雪和夜尊：“晚上你们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一定饿了吧？我让人送宵夜上来，过来吃点吧。”
两人在晚上的宴会上的确只喝了几口酒，就去了罗浮生的房间。
罗浮生打了电话让人送吃的上来，没十几分钟，罗诚就带人送来了宵夜，几盘炒菜加上一壶黄酒，典型的中餐，罗浮生知道傅红雪喜欢喝这种酒。
罗浮生给傅红雪和夜尊倒酒，笑道：“刚才我一直在想你们说的虫洞，是不是说进入虫洞就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或者去到未来？”
“嗯。”傅红雪道，“也可能是到另外一个时空。”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回到特定的时间？”罗浮生问，“比如二十年前。”
傅红雪对虫洞并不是十分了解，他看向夜尊，夜尊便接着说下去：“不能，谁也不能保证虫洞那边是什么，而且很有可能过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样啊……”罗浮生有些怅然，他端起杯子道，“来，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