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苏副堂主见暮菖兰这几招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不禁吃了一惊,这短短数招之间,他便明白此人果然是个高手。虽然强攻她必有不小的阻力,但她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
“啪啪啪”苏副堂主拍了三下手,那五个黑衣人登时会意,只见寒光一闪,五种不同的兵刃竟同时袭向了贺旭。暮菖兰大惊,他们果然要对这少年下手,当下来不及多想,连忙闪到贺旭身前,大叫了一声:“抱紧我!”同时手腕连续翻动,剑风汇聚之时,这种四面八方齐至的攻击又只有用人剑合一来抵挡了。谁知道,剑风刚出来一半,贺旭已吓得“哇”得一声,转身便跑。
“回来!”这一下大出暮菖兰的预料,她万料不到这人竟然如此胆小,招式还没过来呢,就吓破了胆了。
“快回来!可恶!”
绿影一闪,暮菖兰飞身一跃,长剑在空中一绞,连出六招落梅剑,这快如闪电的击刺立刻清开了一条道路。当下,她再次一跃,足尖正踏在黑衣人丢出的飞爪上,借此又是一跃,瞬间便落在了贺旭身旁。
“你干什么!找死吗!”暮菖兰一把抓住惊慌失措的贺旭,恼怒之色已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这个蠢材,今日非害死自己不可。
“好好好,姑娘果然好功夫。”台上传来苏副堂主的狞笑声。
暮菖兰左手牢牢抓着贺旭,右手横剑在胸前,冷冷盯着台上的苏副堂主,口中不屑地说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苏副堂主狞笑一声,说道:“很好,很好,姑娘那么迫不及待想去死,苏某就成全你。”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苏副堂主忽然出手,在王座右侧扶手前用力一拍。当暮菖兰看见他这个动作时,心中已然叫了一声:“糟了!机关!”。刹那间,只听一连串链条滚动声,暮菖兰已觉脚下一空,大惊之间低头一看,自己和贺旭正站在一块方形的地板中间,而且自己已经没有机会逃走了,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地板猛地打开了。暮菖兰叫都还没来得及叫一声,自己和贺旭已然一起坠了下去,头顶上还飘来苏副堂主的狂笑声。
“姑娘,你和那个草包一路走好,哈哈哈哈!”
☆、意外收获
作为大唐东边又一座重要的贸易城市,扬州南邻长江,西通徐州,北接淮安,东连泰州,又有京杭大运河贯穿其间,因此扬州的农业、商业和手工业可谓相当发达。宽大的街市上随处可见形形色色的手工作坊,说“富甲江淮”一点也不过分。著名的东洋商会总部便建在了这里。
不仅如此,扬州作为对外交通的重要港口,朝廷还专设了司舶使一职,负责对外友好往来。与之交往得最频繁的当属大食国了。除了大食,婆罗门、新罗、东瀛、高丽等国之人也常常成为侨居扬州的客商。除此之外,扬州的文化也是十分发达,著名的二十四桥和忆盈楼便建在了北面的瘦西湖畔,成为众多文人墨客争相前往的宝地。
此刻,在扬州宽广的大街上,一男一女正并肩而行,男的蓝衫黄冠,一副师爷摸样,女的则是一身漆黑,身后的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引得不少人路人回头。
“现在都已经进城了,您还不告诉我到底要干什么?”黑衣女子被这些议论纷纷的行人弄得有些恼怒了。
“去东洋商会。”蓝衫男子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门主想对东洋商会下手?”黑衣女子柳眉一扬。
“夜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别问了。”
蓝衫男子的这句话让夜莺有些不满,但她确实也没有再问下去了,毕竟大街上人多嘴杂。
东洋商会成立于贞观十一年。成立之初便是为了控制这长江三角洲地带的贸易,当时的东南首富沈天英与杭州知府、扬州知府都是莫逆之交,故而在朝廷的准许下,他在扬州建立了如今著名的东洋商会。若非后来明州夏侯世家崛起,那此时东南沿海的贸易几乎都在东洋商会手里。
两人到了城北,在州衙的对面,一座巨大的庭院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其气势可一点也不输给对面的州府。大门正中的牌匾上赫然刻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东洋商会。隔着商会这巨大的院墙,两人都能看见远方东洋楼那巨大的金顶了。
“劳烦请通告沈老爷一声,就说有一位姓吴的故人来访。”蓝衫男子冲着门卫拱手道。
“两位稍等。”门卫本想用很不屑的口气说话,但一见到这个中年男子旁边那个冷厉的黑衣女子,他那句“你们等着”立马改成了“两位稍等。”
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门卫方才从里面出来,两人一回头,更有一个管家摸样的人在门卫后面走了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请吧,老爷请你们在前厅相见。”
蓝衫男子冲夜莺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夜莺紧随其后。
一进院子,远方的东洋楼豁然映入眼帘,这栋高大的八角形巨楼足有十余丈高,象征着东洋商会在这里无可争辩的权威,而那金碧辉煌的墙与柱,以及那流光四溢的屋顶,似乎也述说着往昔和当下的荣耀。
两人穿过前院,进了前厅,大厅之中,已有一位黄袍老人泰然高坐。此人虽然看上去年过七旬,但脸上的精明之气却丝毫没有褪去,一看便知是个商战高手,老手。这自然就是东洋商会当下的会长沈平昌了。
“断魂门师爷吴远寒携血影堂堂主夜莺,见过沈老爷……”蓝衫男子拱手行了一礼,竟然丝毫不避讳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吴远寒,啊……果然是你。”沈平昌一愣,立刻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个蓝衫男子正是吴远寒。
吴远寒微微一笑,说道:“沈老爷,自明州一别,想来已有十年了,亏得沈老爷还记得在下。”
沈平昌笑了笑,说道:“来,来,来,请坐,远寒,昔日若非你出力,明州的贸易早被夏侯家全抢去了,我东洋商会在明州能有立足之地,可全是靠你呢,虽然明州知州已经不是你了,但当年你助老夫在明州打下根基,这恩德是不可不报。”
三人分宾主坐定后,仆人上茶。吴远寒端起茶杯轻轻一闻,已然知道这是蜀中的蒙山茶,看来东洋商会真是富得流油了,这百两黄金方才半两的天下名茶也可随意用来待客了。
“远寒,你他日蒙冤,丢掉了明州知州的位置,老夫很是悲伤,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们商会无力左右朝廷官职的任命。”沈平昌遗憾地说道。
“哪里,哪里,不敢劳烦沈老爷费心,在下身居断魂门后,日子过得倒也自在。”吴远寒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沈平昌说着把目光移向了吴远寒身旁一言不发的夜莺。
“这位……就是血影堂堂主吧?”
不等夜莺开口,吴远寒抢先笑道:“沈老爷,这位正是断魂门第一高手,夜莺姑娘。”
“见过沈老爷。”夜莺淡淡应了一句,这话可谓平淡至极,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夜莺说完后,又低了低头,当她再抬起头时,正和沈平昌双目相对,沈平昌一见到对方那血红色的瞳孔,本要大吃一惊,但因为先有和吴远寒的话,沈平昌多少镇静了一些,但也免不了面露惊异之色。为了转移注意力,沈平昌连忙开口道:“两位今日到此,找老夫有何贵干呢?”
“在下特来送上一封我们门主写给沈老爷的信。”吴远寒说着从袖子中摸出了一封书信。
“送信之事,由下人办就可以了,何劳你们亲至?”沈平昌扬了扬他的长寿眉。
“一来,此书信极为重要,不敢随意托付他人,这二来,贵商会乃是东南的顶梁柱,必须得在下亲至呀,怎敢用一下人来代替。”吴远寒笑罢,将书信放在了盘子里,刚那个管家摸样的人托着盘子将信送到了沈平昌面前。沈平昌拆开书信读了起来。
半盏茶过后,沈平昌略微皱起了眉头,而下面的吴远寒却是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似乎沈平昌这个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沈平昌看完信后一脸犹豫。
“沈老爷如有难处,或可明示。”吴远寒拱手道。
“远寒……这封信真的是你们门主所写吗?”
吴远寒听罢,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沈老爷尽可放心,在下与门主乃是结拜兄弟,在下断不敢拿断魂门的未来开玩笑。沈老爷,这是个很公平的交易,既保证了东洋商会在这里的绝对领导权,又可借我断魂门之力将你们的势力延伸到河南、湖北,甚至河北。至于我们,有了那笔资金,也可以更加壮大,沈老爷,难道您还愿意受黑龙会的气吗?有朝一日,我断魂门踏平黑龙会绝不在话下,我们若能成为这长江三角洲第一大帮,想必对您,对我们,都有好处。”
“这……你容老夫再考虑一下。商会也并非老夫一人说了算,两位可暂且在这儿住下,等老夫召集会中长老商议后再回复你们,如何?”沈平昌说道。
“无妨,无妨,那就请沈老爷慢慢决断。”吴远寒笑道。
“胡总管,带两位贵客下去歇息,通知刘副总管,叫他安排两间干净客房。”沈平昌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