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击!”紫衣女子优雅地一抬手。
巨龙怒吼了一声后张开了嘴,刹那间,一个更大的紫色光球将紫衣女子与巨龙都罩在了里面,而魔王的血焰击中光球后顺势分成了数股,继而将整个光球都围了起来,血红的魔力不断焚烧着这看似脆弱的屏障,神力与魔力又一次就这么相持了起来。
“本座要将你烧成灰烬!”
巨大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整个光球都被火焰覆盖着,甚至已看不清球中的紫衣女子与身旁的巨龙了。
“沧行......好热......这是怎么回事......”暮菖兰痛苦地□□着。
“好......好强的力量......”谢沧行咬牙说着,连忙将仅存的内力输入暮菖兰体内,帮她抵御这热浪。
“甄宓,本座早就说过,没有月妖日狂,你就和三流神没什么区别,而且你似乎再也得不到它了,哈哈哈哈......”
魔焰进一步增强,整个山谷尽皆烈火,甚至是山腰上的洛神庙也难逃厄运,血红的烈焰从庙门口汹涌而入,庙里那些洁白的冰雪很快便被融化了。
“哎呀......这样下去可不行呀......”谢沧行虽然嘴上仍旧是那副调侃语气,但心中却焦急得要命,因为紫衣女子有守无攻,几乎快被烈焰吞噬了。
此时,巨大的热浪一波强似一波,紫色的光球上已满是裂纹,即便是巨龙那庞大的身躯也不禁开始颤抖起来,旁边的紫衣女子一脸严肃,即便双手空空的她也必须和巨龙一起全力维持这屏障。
“没有月妖日狂......”紫衣女子咬牙道,心中已是思绪万千,几百年下来,昔日的神笛早已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里,与紫月灵台相融的这几百年早已剥夺了自己昔日那最强大的力量,这难道就是赎罪的代价吗......
“难道今日......我真的就要......死在此地了吗......慕容公子,你用生命将我唤了回来......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腰上那残破的洛神庙忽然闪过一阵蓝光,这与众不同的蓝光不仅冲开了血红的魔焰,甚至也将庙里的冰雪化为了虚无。
“这是!”紫衣女子大惊。
猛然之间,那断裂的《洛神赋》石碑闪起了刺目的蓝光,当蓝光彻底冲开魔焰直达天际时,一个温柔无比的声音犹如遥远天边的回音,在这灼热无比的世界中如夏日清泉一般响彻在紫衣女子的心扉里:“宓儿!”
“子建!是你吗子建!”
紫衣女子一惊,犹如浑身触电一般,就在这时紫色的光球立即破了一个洞,血红的魔焰从破洞中喷涌而过,正撞在紫衣女子的左肩上。
“唔......”紫衣女子咬牙□□了一声。
就在紫衣女子百感交集时,神庙里再次闪过一阵蓝光,主殿中那尊华美的雕像也亮了起来,那些愉悦的蓝色就像海中的精灵,在血红的世界中自由翱翔着,划出一道道动人的曲线。也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从天边响起,与刚才那温柔体贴的声音不同,这个声音仿佛充满了王者的霸气,但在这霸气之后,你仍旧能感受到一丝隐藏的很深的关怀:“宓!”
“子桓?”紫衣女子又是一惊。
更在此时,神庙方槽中那块玉玺也猛然间闪亮起来,一些缭绕的紫光若丝带一样环绕在血红的天空中。
“母后!”
这是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但多年的帝王教育让这稚气中带着他父亲特有的稳重与大气。
“睿儿!”紫衣女子再次大吃一惊,美丽的眸子中似已有泪光涌动。
随着一阵刺耳的脆裂声飘来,紫色的光球上已满是裂纹,有一些血红的烈焰已溅到了巨龙的身上,巨龙咆哮着扭动它巨大的身躯,情况已十分危急。
“子建,子桓,睿儿......你们......”
“宓儿......这几百年,你为我背负的已经太多了,虽然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但你绝不是那怪物所说的无情无爱之人,无论千年万年,我曹子建的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
不知何时,那断裂了几百年的石碑重新合二为一,石碑上《洛神赋》的每一个字都泛着刺眼的蓝光,在那些字里行间里无不透露着几百年前洛水河畔的那段佳话。
“子建,我......”
“宓!”
“子桓?”
不知何时,白玉雕像折射出的蓝光已穿透了层层魔焰,径直照在了紫色的光球上,人们仿佛依稀能在这投影上看见几百年前那个君临天下的开国帝王。
“宓......这个天下本就是要献给你的,朕或许不如弟弟那般,但......”
“子桓......你别再说了,我都知道......”
“朕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朕不想再有第二次......”
“子桓......”
这时,紫色的丝带也在天空中不断交织出一幅幅美丽的图案,美轮美奂的紫光驱散掉了紫衣女子头顶上所有的魔焰。
“母后别怕,儿臣永远和您在一起,千万不要输给这个怪物!”
“睿儿!”
一阵炫目的蓝光闪过,紫衣女子猛然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件东西,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是一支紫金相间的长笛,笛上的音孔与汉魏时期的漆花都清晰可见,并且栩栩如生,笛子的头部是大片的金饰,这些镂空的金饰组成一个鸟头状的样式,在鸟的眼睛处还镶嵌着一块蓝宝石。在笛子的尾部也是大量镂刻着花纹的金饰,组成了若孔雀尾巴一样的形状,并且三条尾羽相互岔开的同时又各自弯曲,一个朝上,两个朝下,在三条羽毛的结合部则镶嵌着一块紫玉。
“月妖日狂......”紫衣女子喃喃道,双目中已是泪光涌动。
“宓/宓儿/母后,打败那个怪物,为了天下苍生,更为了这几百年来你为我们/儿臣所背负的一切!”
“你们......”
几百年的爱意仿佛若流水一般缓缓从长笛上汇入紫衣女子的心扉,曾经那失落的力量如山涧清泉一样在这紫金长笛间回荡,过往的故事与故人的身影也若一幅幅画卷般在脑海中掠过,由爱所激发的上古神力猛然之间贯穿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子建、子桓、睿儿......原来......你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
“宓/宓儿/母后,我们/儿臣永远都在你/您的身旁。”
“哈哈哈哈,甄宓,这一次再没有谁能救你了!”
可就在热浪一浪高过一浪,这里的一切眼看就要烧尽之时,谷中忽然吹起了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这冲天的魔焰与外面汹涌翻滚的洛水,也就在这一刻,一阵悠扬的笛音似乎从天边传来,清风徐过,那笛音也越发和缓,知道一切都将要息止。
“什么?!”
在魔王的惊视下,包围着紫色光球的烈焰似乎消退了一些,层层热浪之中,众人终于看到了紫衣女子那靓丽的身影,惊视之间,紫衣女子的指腹已轻巧地滑向了下一个音孔,绝美的薄唇边转而传出了一阵激昂得音乐,由弱到强,由衰至盛,更令人吃惊的是就在这一刻,风随音动,那肆意的曲调似乎挑起了周围的狂风,狂风怒吼着将光球外的魔焰吹起了大半,紫衣女子与巨龙得身影越发清晰了起来,而在这强风之下,紫衣女子衣衫长发尽起,神女的风华又一次展现无遗。
“可恶,你!你竟然!”魔王惊讶地看着紫衣女子手中的长笛,随即加大了自己剑上的火焰,可这魔火再也触不到光球分毫,就看见紫衣女子在空中不为所动,双眸轻闭的同时骨节分明得纤手在那绝美的长笛上轻轻跳动着,猛然之间,狂风渐熄,那阵和煦的微风又充斥于山谷的每一个角落,好似笛音与万物本为一体,回响在天地之间的同时又渐渐趋于无声。
当笛音渐归于沉寂之时,紫衣女子周身已是神光缭绕,如同太阳一般不可直视。
长笛的最后一个音符低沉而又柔和,已说不出这是何等美妙的天籁之音,因为就在这一刻,巨龙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声,天地变色,山河颤抖,紫色的光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炫目刺眼的神光,白得令人心碎,更白得令人胆寒,如同太阳的千万丈光芒,誓要灭除世间一切的邪恶。
血红的魔焰渐渐开始抵挡不住,光芒逐渐扩散开来,掠过被撕裂的大地、掠过几被摧毁的神庙、掠过干枯朽烂的草木、掠过沦为废墟的木屋、掠过吃惊不已的谢沧行与暮菖兰。
“这不可能!本座绝不会认输,绝不会!”
魔王全身的魔纹再次闪亮了起来,但即便更多的魔焰喷涌而出也再难穿透这太阳般的光芒,魔王惊恐地看着这神芒逐渐逼近他那巨大的身躯,狰狞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愤怒,可魔焰再也无法向前了。
渐渐地,那柄巨大的魔剑已埋没在了刺目的光芒中。
“这不可能,月妖日狂,你怎么还能!”
魔王的话语中已有了一丝慌乱,身上的血红的魔纹被这日光照得透亮,甚至可以清晰看见他铁甲后面那畸形的骨胳。终于,在魔王的咆哮声中,刺目的白光缓缓吞噬了他那硕大的身躯,在光芒中勾勒出一个血红的身影。
“这不可能!你......你怎么还能有如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