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这就是我的意思,这断魂门之主我本就不稀罕,您要的话尽管拿去好了,但她的性命是属于我的,谁敢抢走,那我就杀了谁!”
这一次,夜莺双目中的红光似乎加深了许多,看得吴远寒都不禁倒退了一步,仿佛那黑暗中的死神之影,令任何一个直视其双眼的人都会心惊胆战。
“罢了罢了,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执着。”吴远寒的语气最终缓和了下来:“夜莺,还有七日的时间,这七日你让老夫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在牢里杀了她,这是最折中的办法了,至于你说的劫牢那是万万不可的!”
“吴师爷,那您最好快点想,时间可不多了。”夜莺冷冷道。
“你呀!有时候仇恨真的能蒙蔽你的双眼,夜莺呀夜莺,你为何就不能看得长远些呢!”吴远寒无奈地说道。
“您应该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夜莺冷冷回道。
“好吧好吧,老夫会想办法,但即便你杀了兰影,事情也还远没有结束。”
“还有什么事?振兴断魂门?”夜莺扬眉道:“说实在的,您比我更适合做这断魂门之主,我不过是个刀口舔血的杀手,这门主之位让给您便是,依您的才智,断魂门必定发扬光大。”
“老夫不是指这个。”吴远寒断然道。
“那是什么?”
“给。”
“这是什么?”夜莺略微吃惊地看着吴远寒手中的书。
“紫月灵台。”吴远寒答道。
夜莺一愣,随即冷冷道:“这不是她在找的东西吗......与我何干?”
“不错,兰影入狱前一直在苦苦寻找紫月灵台,你可知她为什么执着于找这个?”
“不知道。”夜莺眯了眯眼。
“因为紫月灵台可以起死回生!”说到这里,吴远寒提高了嗓门。
听到这话,夜莺花容失色,犹如挨了晴天霹雳一般。
“您说什么?!起死回生?!”夜莺一把抓过那本书,疯狂地翻了起来。
“不错。”与夜莺的狂乱相比,吴远寒出奇得冷静,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不仅要手刃仇人,还要想办法找到紫月灵台!”
这一刻,夜莺猛地抬起头,血红的双目正与对面的灰色眸子相对,夜莺瞬间明白了吴远寒想说的话,也明白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还远没有卸下。
“我......我要......让......让千山复活?!”
“这紫月灵台乃是上古圣物,昔日三皇之一的羲皇将它赠与其女洛水之神,此后就一直是洛神的梳妆台。此物虽不属于女娲和神农,但其中的生命之力足可与女娲血玉或者九泉之热海匹敌,我们要找到紫月灵台,复活千山兄!”
此时的夜莺,握着书的那只手仿佛有千斤重,自己心爱之人的命运此时此刻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暮菖兰为何这么多年一直坚定不移地走在这条路上,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也要完成救人的心愿,这份坚定与执着不正是自己也有的吗?话说回来,她若没有杀千山,那和自己还真是生死之交的好姐妹......
“紫月灵台......”夜莺喃喃道。
“这本书是兰影追寻之物,不过全书老夫都看过了,洛闻天留着这本书原本是想作为换热海之书的筹码,但我们留着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老夫推断紫月灵台必定就在洛水河畔的某个地方。”
“什么?”夜莺大惊。
吴远寒没有理会夜莺的吃惊,而是继续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很明了,一方面老夫会想办法在长安府上下打点,看能不能让兰影死在你手上,同时还要约上一帮江湖中人监视长安府的大牢,确保万无一失。另一方面,兰影死后,你与老夫必须去寻得紫月灵台真正的所在以及其中蕴藏的回生之术。”
这一席话下来,夜莺无话可说,吴师爷的智谋与远虑远不是自己能及的,这一路下来,若是靠自己这一介武夫,也许还真不能成什么事,想到刚才自己对他大吼大叫,夜莺的面露些许愧色,但这愧色不过是稍纵即逝。
“吴师爷,我们就这么办吧......我不会放弃的......”
“唉......千山兄得妻如此,又有何求呢.....”
......
“你说什么!”
屋内的白衣女子拍案而起,桌上的东西被震得四处晃动,桌后之人美丽的玉容上并没有往日的宁静淡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冰冷的愤怒,美丽的蓝眼睛中仿佛渗出了无尽的寒意,让在场的另外两人浑身发抖,一股死寂般的寒意猛地涌上心头。
“大小姐,公子他只是......”霜凌战战兢兢地说。
“只是什么?为情所困?”白衣女子的声音又冰又冷。
“不不不,公子只是......”霜凌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大小姐,不甘霜凌姐的事,公子他......”旁边的钟雨也连忙跪下来央告道。
白衣女子挥了挥手,场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你们起来吧,量你们也拦不住他。”
待两人起身后,白衣女子从桌后走出来徐徐言道:“我知道......他心中一直放不下那个凡女......为了她不要命也不是一次了......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说走就走,为了那个凡女,不仅性命可以不要,甚至连慕容府和天策府也弃之不顾,实在可气至极!”
“大......大小姐......公子肯定已在去长......长安的路上了,我们该怎么办?”霜凌都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气来。
白衣女子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以他的轻功,即便是我亲自去追也未必追得上。”
“那钟雨斗胆请去长安......”
“开什么玩笑!”
见自己的话被对方断然回绝,钟雨也吓得不敢再说话,只得与霜凌一起小心翼翼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白衣女子缓缓在房间内踱着步子,轻盈的白衣被阵阵微风吹得有些拂动,脑后垂膝的长发也泛起阵阵黑色的细浪,见她面色渐渐缓和,蓝眼睛中的寒意渐渐消退,霜凌与钟雨彼此相视一眼,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看来咱们的大小姐已经有办法了。
果然,当白衣女子停下脚步时,往日平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们留在洛阳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慕容彦云于数日之后抵达长安,而在这帝都还处处张灯结彩,看来元宵节当真要到了,但谁又明白在这灯红酒绿之后,一个冤屈的灵魂正在独自哭泣,不管她在哪儿,也不管她在谁的手上,他都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可是眼下虽知道她被抓入长安府,但具体请看还得好好探查清楚。
看着面前的刘府大门,慕容彦云心情沉重得走了上去。
“在下乃是刘大人的好友,今闻刘大人受伤,特来探望。”慕容彦云彬彬有礼地说道。
“哎!您是!”守门的门卫看着这位身穿灰衫的公子,再细细一看脸,当即就认了出来:“您是慕容公子?!”
“我只是刘大人的一位故人,还请劳烦通报。”慕容彦云淡淡道。
“公子,您这是......”见慕容彦云不肯承认自己名字,也没有穿那件漂亮的白衣,门卫更加惊讶了。
“这位小哥,你心中既然明了,那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慕容彦云淡淡道。
“哎!额!好好好,公子快请。”门卫还是把他让了进去。
站在刘府的后院,慕容彦云仿佛都听见了屋内传出的□□声,于是轻轻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刘大人,慕容彦云求见。”
“快......请......”屋内传来了刘晋元无力的声音。
进了屋后,慕容彦云见到了躺在床上养病的刘晋元,他的气色看上去很差,仿佛老了十岁。
“刘大人!”
“慕容公子......”
慕容彦云关上门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见到如此状态的刘晋元,慕容彦云叹道:“想不到不及一月,大人便有如此之祸......”
刘晋元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昔日......彩依牺牲她自己来救我,延我十年之命......后来得遇高人,服下东海玄冰露......这才能活到今日......纵然会提前年老,但我还想着用我这有限的生命来报效皇恩,可如今这样子......”
“刘大人不要太担心了,这不过是些内伤,慢慢调养必能恢复。”慕容彦云柔声安慰道。
“今日公子如此打扮......又如此行事......必有缘故吧?”刘晋元问道。
“大人可知是谁打伤了您?”慕容彦云不答反问道。
“不知......”刘晋元努力回想着说道:“我只知道我在院子里种菜的时候就被打晕了......等醒来后,我已经躺在这间屋里了。”
“刘大人,就在您昏迷的这段时间长安府抓走了那日同在下一起来的那位绿衣姑娘。”
“什......什么......咳咳......咳咳......”
“大人,您慢些,别激动!”慕容彦云连忙递上水杯。
刘晋元喝了一口水后渐渐缓过起来,愤恨道:“难怪......难怪我被困在这里......大理寺的官员既不来看我,也不让我去见皇上......这......这分明就是要栽赃陷害呀!”
“这必定是陆修在从中作梗,只是我不知道那些江湖人士是怎么联系上陆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