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洛少主!”
暮菖兰险些魂飞天外,连忙冲上去右手扶住刘晋元,左手扶住洛闻天,分别用手指在他俩鼻部一探,这一下,更是吓得不轻,两人的鼻息几乎已经探不到了。
“刘大人!洛少主!”
暮菖兰吓得不断呼唤着,此时的她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是麻木地呼唤着两人,可两人仍旧不省人事。清风从门外缓缓吹来,蓝皮书的书页随即翻动起来,书页之间,有四个字若钢针一般刺痛了暮菖兰的眼睛:紫月灵台。
暮菖兰一把将那本书抓在手里,心脏砰砰乱跳,紫月灵台,难道这本书里就记载这旷世神物的奥秘吗!
一面是不省人事的刘晋元和洛闻天,一面是紫月灵台与热海的古籍,暮菖兰百感交集之下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可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出一阵喧闹,紧接着是无数人的脚步声。
“快!”
“快!她就在里面!”
“快!别让她跑了!”
“快!快!快!大家跟上!”
暮菖兰再次吓了一大跳,慌忙不跌地冲出门去,刹那间,无数火把的光芒将她眼睛刺得生疼。
“奉长安府之令,捉拿夜入慈恩寺者!”
无数明晃晃刀枪将这里的火光变得如寒冰一样冷,在暮菖兰还未弄清楚是什么回事的情况下,上百个衙役已层层将她包围了起来。
“大人!大理寺卿刘大人和另一个年轻男子在屋里不省人事了!”
两副担架很快从洛闻天的屋里推了出来,上面躺着不省人事的刘晋元和洛闻天。
“好一个夜贼!竟敢刺杀大理寺卿刘大人!速速将此贼拿下!”为首官人勃然大怒。
“等等!你们弄错了!我不是刺客,我也不是飞贼,刘大人他......”
“还敢狡辩!夜入慈恩寺,不是行窃便是害命,谋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报!大人,刘大人和那位不知名的男子均是重伤!但还有一口气在!”那边的仵作快速报告了两人的情况。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速速送回长安府!”
“是!”
“不!你们误会了!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我没有......”
“休要狡辩!众人听令,速速捉拿此贼!”
“你们!”
众人不由分说一齐围了上来,暮菖兰又惊又怒,这群人竟然如此愚蠢!眼见众人围了上来,若动手打了衙役显然又是罪加一等,事到如今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了!主意打定,暮菖兰双足一蹬,腾空而起,妄图以轻功离开这个小院。谁知她刚一飞起,忽觉背后一凉,一阵寒风疾驰而过,让她不由得全身一颤。
“这是!”
惊讶万分的暮菖兰空中一个侧身,一支利箭贯风而过,径直插在了小屋的门框上。被这一打岔,暮菖兰从空中落了下来。而这时,空中的云似乎很有默契地渐渐散开了,宁静的月光刹那间倾泻在了这个小院里,当门框上的那支黑箭渐渐发亮时,暮菖兰倒吸一口冷气,仿佛全身都坠入了冰窟之中。
利箭之上,那只镂刻的小鸟如钢针一样刺痛着暮菖兰的眼睛。
“这是......”
暮菖兰猛然回头,圆月之下,屋顶之上,那个黑影高挑而又靓丽,月光之下的她竟也是如此柔美、冷厉、却又令人不敢直视,黑暗与光明的相交中还有一抹浅浅的血红,夜风一过,背后的黑披风翩然起舞,让她绝美的身姿分毫不差得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到了此时,暮菖兰恍然大悟,这些衙役,倒地的刘晋元与洛闻天,甚至是自己手中这本紫月灵台的书......这一切绝不是偶然,自己落入了一个可怕的圈套。
“小兰,上次一别,咱们有些日子不见了。”月光中的夜莺冷冷道。
“君香姐!你为何苦苦相逼!”暮菖兰怒道。
“你若在皇甫府就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破事。”夜莺反唇相讥。
“你!”
“小兰,我知道你不会束手就擒,来吧,今晚我会给你个痛快。”
“君香姐!你!你竟然勾结官府来害我!我说过我心愿了解后自会让你动手!可你一再不听恨不得立时取我的性命!君香姐,你既无情,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无义!”暮菖兰望着四周的衙役怒道。
“不需他们动手,我亲自对付你!我若死在你手上,那他们也拦不住你。少说废话,动手吧!”
黑影一闪,不等暮菖兰再义正言辞得反驳几句,夜莺早已抢到了他的身前抬腿一劈,暮菖兰大惊之余连忙侧身闪过,一股劲风削得她嫩脸生疼,只听“咣当”一声,地板被夜莺一脚砸出个坑来。不等暮菖兰反应,只见夜莺披风一扬,本该柔软的披风却如钢刀一样横扫过来,暮菖兰连忙几个滚地算是与她拉开了距离。谁知她刚一抬头,迎面两支利箭贯风而来,原来夜莺早趁着她后退时张弓搭箭了。眼见利箭飞来,暮菖兰下意识要拔出断刃却猛觉右手空空如也,心中登时凉了大半,原来断刃也好、七星龙渊也罢,全都留在了客栈里。无奈之下,只能靠自己身子的敏捷艰难地闪过了这两箭。
“可恶!”暮菖兰心中大怒,想不到短短数招对面全是痛下杀手,看来对方是执意要自己的命了。
见暮菖兰手无兵器,夜莺冷冷一笑,将夜莺弓和箭袋往地上一插,竟也打算空手与对手搏斗。
绿影一闪,这一次是暮菖兰先动手了,既然手中无兵刃那就夺一把过来。当下她一肘撞开一个看呆了的衙役,顺手夺下他手中的钢刀,可手刚拿到刀的那一刻,夜莺便抢了上来,双掌飘飘,配着扫叶腿法,令暮菖兰连连后退,毕竟用刀是根本无法发挥飞花伴霞剑的威力的,一刀挥出连花瓣都挥不出来,可见根本没什么用。十几招下来,暮菖兰完全是靠着本能的敏捷来躲闪,可谓落尽了下风。
“喝!”
当下夜莺用披风一扫,将暮菖兰逼退一丈,同时飞身一跃,一脚向对手头上砸去,而对面,暮菖兰咬紧牙关凝气于刀,就在夜莺落下的时候,空气忽然凝重了起来。
“四君怒!”
长刀横过,没有任何的花瓣,但是那股劲力却如真正的“四君之怒”那样横扫而过,只听一连串巨响,小院的地板全被掀了起来,衙役们东倒西歪摔作一团。借着这大起的烟尘,暮菖兰妄图逃跑,可她刚一跃起,身后已有了一个黑影。
“小兰,你若真的只想跑,那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尊敬也荡然无存了!”
暮菖兰大惊,连忙抽回长刀,便在这时,夜莺破雾而出顶了上来,面对这闪电般的突进,有些心慌的暮菖兰只得将长刀一横,夜莺的这一脚正踢在刀面上,暮菖兰身子不自主地便向后飞了出去,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后这才落地。
此时的暮菖兰心中已是大乱,一来是刘晋元身负重伤,不知死活,但更重要的是这如果是个陷阱,那客栈中的暮雨惜同样身处危险之中。一想到处于危险中的暮雨惜,暮菖兰此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便是这一犹豫,让她全然不顾对方的招式,僵硬地伸出了长刀,妄图硬接下对方的扫叶腿法。
“咣当”一声,暮菖兰右手中的长刀已脱手而出,暮菖兰这才回过神来,但她也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飞身跃起的黑影、
“砰!”
只听一声闷响,暮菖兰重重摔倒在地,同时觉得右脸火辣辣地疼,对方这一脚显然是留了点情面,不然自己已横尸当场了。
“你在发什么呆!小兰,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可太失望了!”
“你!”
夜风袭来,脱掉兜帽的夜莺一头秀美长发如跳舞般在空中飞扬着,她迈着坚定的步子缓缓向暮菖兰走去,身后的黑披风“呼呼”作响。
伴随着一阵风响,暮菖兰连忙一个滚地闪开,就在她刚闪开的时候,夜莺早已再次一脚劈下,又是一声巨响,暮菖兰刚才躺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大坑。就在夜莺抽回身子的时候,这一次,暮菖兰主动出击了,在她起身后当下一招“莲起涟漪”,右腿扫过时一道道水波一样的劲力波及出去,夜莺略微一愣,随即飞身一跃,一掌劈下,暮菖兰随即左手撑地,右脚忽然踢出,夜莺秀眉一扬,双掌推出,妄图趁机斩断对手的右腿,哪知道暮菖兰忽然双手一撑,人已同样跃到了空中。当下,暮菖兰一咬牙,使开“龙跃莲池”,双腿接连踢向比自己跃得低的夜莺,昔日她便是用此连招对付龙千山,但今日她显然打错了算盘,“龙跃莲池”的连环踢非但没有令夜莺手忙脚乱,反而因对方的“截气道”的抓握擒拿而慢了不少。
“小兰,这就是你的踏莲腿法吗?”
当下,暮菖兰一惊,她的左腿已被对方闪电般地握在了手里,就在暮菖兰准备用掌法解救时,夜莺的手指狠狠嵌入了暮菖兰左腿上的膝阳关穴,暮菖兰立时感到左腿剧麻,随即被对方从空中摔了下来。只听一声闷响,暮菖兰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就在她刚坐起身来时,但见黑影一闪,随即一声沉如撞钟的闷响,夜莺再次一脚踢在她的右脸上,伴随着一口喷出的鲜血,暮菖兰的身子飞出两丈远后重重摔在了地上,随即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