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在脸上结成了冰。赫敏正在向他走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想必已经抄下了她想要找的东西。但是没有宝剑。看见哈利的脸,她无言地收起小本,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没事。”哈利尽量平静地说,“抱歉刚才没有帮你,我有点想不开。现在我们得想一想邓布利多可能把宝剑放在哪里,我家,他自己家,或者巴希达·巴沙特的家。巴沙特的家我想要最后去,她给了斯基特那样的情报,也许在问出宝剑的下落之前,我就会忍不住咒得她起不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文论有一个普遍适用的原则,就是知人论世。站在对方的角度和他生活的时代,才能好好理解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思想。我把它扩大一些的话,可以说是取材或者体会。这就是一直以来我非常注重的共鸣。写一篇文吧,如果想真实,想写出来让有类似经历的人会心一笑,那就要作者自己去类似的地方体会,或者是自己有经历。如果不长期生活在农村里,很难写出乡土,如果在一线城市待的时间短,也很难体会真·一线的生活,哪怕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行业和工资水平不一样的话,人跟人的生活也不一样。就好像我等穷B,永远也体会不了穿着高跟鞋走在街上,看见要等的人来了,把喝了一口的X牌奶茶随手扔进垃圾箱的感觉。我会猛吸几口把它喝干,至于噎着了呛着了或者打嗝,那都是之后的事了,笑。所以我不会去写这些东西,驾驭不了。
还有些很牛的演员,比如AR,他在演SS的时候就会化身SS,在一段时间之内都会很暴躁。还有梁朝伟也是,偶尔他演过的角色会在他身上重现。如果自己是某个角色,在某些情况下会说什么做什么,完全代入,化身为角色,这才能演活。写文同理。
说这么多废话,其实我是想说我在写的时候会尽量代入,但这个代入不一定到位。经历决定设身处地的完成进度条,我那篇卡樱文下面大多数评论都是说心理很到位,那是因为我自己喜欢卡卡西,所以我知道。但是小哈我不知道。我已经尽量体会小哈的感觉了,但因为我自己家庭不错,极少数家庭不太如意的朋友也没有孤儿,套不到这个上面来,无法给我提供帮助。而且我本人比较佛系,没有太多求生意志,理解不了痛苦但还是想活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同理心毕竟有限,我不敢保证我能好好写出这个感觉,如果有哪位朋友愿意提供帮助,可以交流一下。
不过小哈的感觉呢,我宁愿永远臆测他的想法,希望大家也都是。需要经由失去才能获得的东西,愿大家永远也得不到。
☆、第三十四章
两个人披上隐形衣,走上街道。赫敏在用魔咒清理他们脚印在雪地中留下的痕迹,一路倒退着。哈利想回过头最后看一眼身后的景象,但赫敏紧紧握着他的手,他咬了咬下唇,没有回头。
雪越下越大了。他们慢慢行走着,一家一家地挨着看过去。哈利在一个路口突兀地停下了脚步,他感到岔路的一侧有什么在强烈地呼唤着他。赫敏有点紧张地看着他的脸,他摇了摇头,坚定地向着呼唤他的方向走过去。
走出两三家,路的右手边是一个小院子。二层的小楼楼顶被炸出一个大洞,散落下来的瓦砾埋藏在荒草之间。常春藤爬满了墙壁,有些探入洞口里。黑漆漆的夜晚当中,房子就像是一团巨大的黑影。
赫敏拉了哈利一下。哈利把视线从房子被炸开的大洞上收回来,发现门前不知何时冒出一个木牌,上面金色的字在黑夜之中闪闪发亮。
“祝你好运,哈利。不论你在哪里,我们一直支持你。”赫敏轻声地念出牌子上的留言。有的人只刻上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有的人刻上了祝福语。赫敏似乎被这些留言强烈地鼓舞了。
哈利平静地看完留言,重新抬头望向自己陌生的家。他只在这里住了一年多,当然一点印象也不会有。石头小径就隐藏在荒草之下,他长得很高了,如果就这么走进去,也许他的某一个脚印将会与父母某一天踩过的脚印在两段时光中重合。
哈利伸出手,用力地抓紧落了厚厚一层雪的大门。他的触碰使得大门摇晃了一下,门轴锈住了,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积雪纷纷下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雕花铁栏杆,夜色中,哈利能看出栏杆本来漆成一种非常清新的淡青色。
他咬着下唇,使力前推。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哈利再也不想隐藏下去了。也许他暴露身份,死在这里会更好。他现在要回家,他离开了十六年的家,他不想再躲躲藏藏地进去。他抖开了隐形衣,整个人暴露在外。身后的赫敏抓住他的手腕,又缓缓地松开了。
哈利没有回头。他仰望着房屋被炸开那侧的顶端,望着覆盖了外墙,在凛冽的寒冬已经枯成一张大网的常春藤,缓步走进庭院,穿过乱蓬蓬的荨麻和齐腰的枯干杂草,走向家门的方向。
他踏进玄关,踏上经过多年风吹雨打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地毯,走上木制楼梯,沿大厅狭窄的走廊前进。堆在门口的箱子和椅子杂乱地倒了一地,他没有管它们。腐朽的木门歪歪斜斜地连在门框上,他走了进去,越过沙发,房间一角的婴儿椅,走上楼。现在他站在那个魔咒造成的大洞下,仰头可以看见天空。
屋子里满是积雪。大概有一些物品和掉下来的瓦砾散落在地上,哈利能看见雪下有一个个形状不规则的鼓包。他没有理会,只是望着房间一角的婴儿床。婴儿床还剩下一个模糊的骨架,架子腐烂了一部分,整张床歪倒在一边。
在覆盖着婴儿床的积雪之下,哈利能看到一个垫子的小角。他走过去拿起垫子,湿漉漉的,但是奇迹般的并没有腐坏。它与房间里的那个柜子形状的东西一样,破旧得看不出颜色,有的地方已经发霉了,摸上去黏糊糊的。他攥紧垫子。
十六年前,也许是他的父亲,也许是母亲,他们清洗它,把它在阳光下晾晒干净,带着太阳的味道和他们掌心的体温铺在婴儿床里面。也许他们用手抚遍了垫子每一个角落确保它铺得平整。他抖下上面的雪,使了个快干咒。
他双手举着这个垫子,像是举着父母穿越过十七年的时空依然存在着、加护在他身上的爱和温暖。他犹豫着回过头,赫敏不在。他飞快地亲吻了一下破旧的垫子,把它缩小,塞进脖子上的袋子里。
收起垫子后,哈利没继续在二楼多待。他走下楼,尽量目不斜视,赫敏正站在客厅里,兼顾着楼梯和门。见到哈利,赫敏抖开了手里的隐形衣,这次哈利没多说什么,怀着感激走过去接过那块布料,罩在两人的头上。
走出大门的一刻,哈利还是忍不住回过头。他的第一个家残旧冰冷,寄托着期盼以及期盼带来的压力。哈利想起了自己的第二个家。他对自己的想法或多或少地感到惊讶,如今,他终于愿意承认那里是家了。
德思礼家走了,他也走了。佩妮姨妈最引以为傲的草坪将很快荒草丛生。如果他不回去,大概在几年后,或许甚至用不了几年,风雪和暴雨会从被食死徒们破坏过,没有被关上或者再也关不上的门灌进屋里,吹得报纸散落一地,浸泡地板,沙发,然后那里将会变得和这儿一样破败不堪。
那绝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走吧。”哈利振奋起精神,“这儿也没有宝剑,我们得去邓布利多家看看。如果能在他家找到宝剑,以后就轻松多了。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搞定所有事呢。”
“那我的父母会特别高兴的。他们好不容易定居在澳大利亚,房子才装修好一半,又要搬回英国了。”
哈利笑了笑,以示赫敏调节气氛的努力有效。两个人挨家挨户寻找着门牌,没用多久,就找到了邓布利多家。
邓布利多的家更加残破,显然多年没有人回来过。两个人在这里没能找到任何有关宝剑或者魂器的线索,倒是有一间屋子,大概是邓布利多以前的卧室,桌子上有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被拿走了。也许是因为被施了咒语的原因,拿走照片的人没能顺利地把东西从相框里抽出来。那个人破坏了相框,把照片和相框的玻璃还有整个表面一起切割走了。余下的相框残骸倒在桌面上。
除了这个相框,有点奇怪的还有墙上的一句随手涂鸦。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与注意到相框的哈利不同,赫敏显然更在意这句话。“这是刻在纽蒙迦德监狱大门口的话。”她指着那经过多年仍旧很清晰的痕迹说,“这本来是格林德沃造的监狱,可是最后他自己也被关进去了。”
哈利皱了皱眉,他想到了那本邓布利多传记。建造纽蒙迦德监狱的最初目的是关押反对格林德沃的人,可惜邓布利多年少时的好友,第一任黑魔王格林德沃却最终被囚禁于此。格林德沃想要推翻《保密法》,想让巫师凌驾于麻瓜之上。如果那本书里的事情不全是捏造,那么邓布利多也许真的在年轻时认同过这样的理想。书里有一张照片,年少的邓布利多亲热地挽着一名金发男孩的手,他们都在笑着,简直和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