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前辈柳前辈，就差你手上这个球了！”场地那头切原嚷嚷着，柳回过神来，球拍一扬把球打到了网对面。少年跳起来接住球，丢进了球筐里。
“今天是抽签吧，副部长还没回来吗？”收拾好东西的柳生夹着球拍走到柳身边，“都等一等？”
“嗯。”柳点头，收起球拍招呼球场上的正选们去部活室，自己顶了丸井帮着切原一起搬正选们用完的练习球。
“今天状态不错。”
“哈哈我还好吧。”切原有些不好意思，“前辈也打的很好！”
不是要和你客套啊。柳腹诽，明明是正儿八经研究今天晚上的训练：“发球上还是有些欠缺，一发可以适度求稳，不用打的这么快。二发可以相对提高速度。”
“可是一发没进二发还求速度的话，那不是就要双误了。”
“所以一发求稳。你的发球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更多要求的是稳定。”
“可是教练一直都让我加快一发速度啊。”切原困惑地看着柳，“一加速就发不进去。今天应该是最近一发进球比较高的了。”
柳哑然，恍然想起从去年的合宿开始后切原就时不时去幸村和远山待过的俱乐部训练。在他不知不觉中，学弟已经越走越远，而且步伐还在不断加快。发球历来都是网球场上最重要的一环，而切原已经走过了他们追求的稳定，开始向着高水平高质量的发球进发。
“那听教练的，不过再赛场上还是不要打的太冒进了，容易出失误。”
“我也知道啊，但是有时候失误就是出来了。”切原抱怨着，看着柳锁上器材室的门，“前辈前辈，你失误这么少为什么呀？”
“怎么可能不失误。”柳嗤笑，“失误来了就放下看下一个球呗，上次县大赛你处理的就挺好的。”
说到底还是心态问题。县大赛的对手实力欠点水准，切原全程打下来没有遇到什么坎，情绪也相当稳定。但是关东大会，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嗯？哦，弦一郎你回来了。签表怎么样？”
“签表还不错啊。”仁王得出了最后结论，“第一轮冰帝就和青学对上了，这下有的看戏了。”
“确实。”柳表示赞成，“首轮比赛打满五盘，我倒是很期待迹部和手冢对上。”
“嗯，希望手冢能赢。”真田点头，“他们两个人实力不相上下，到底谁赢就看情况了。”
“还惦记着手冢呢？”柳调笑。真田最近大概是真的学着在放松，昨天僵硬着脸对着一个新生笑了一下，吓得新生险些摔倒在地上。真田轻咳一声，压低帽子不说话了。
“话说回来我们的签表也不算差嘛。”桑原在研究真田带回来的表格，“第一轮银华，第二轮估计是名士刈，半决赛是这个不动峰吧？还是山吹？”
“难说，不动峰和山吹之前没有比赛记录，胜率半对半吧。”柳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决赛对手不好说，六角实力不差，何况冰帝和青学第一轮就撞上了。”
“什么时候青学开始成为考虑目标了？”丸井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吹了一个泡泡。
“副部长一直都很关注青学啦！”切原抢过话头，“你看副部长一直都这么关注青学的手冢。”
真田深吸气。
“不过我上次跑到青学他都不敢和我打。”
真田深呼气。
“后来也没打成，去年他也就和柳生前辈打了一场就被我们送回去了，也不知道具体水平怎么样。”
柳生推眼镜。
“但是青学其他人看上去都没有很厉害的样子，大概只有手冢比较厉害吧。副部长副部长我能去和他打一场吗？”
“切原赤也！”真田终于没忍住，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切原一缩脖子，鼓起嘴不说话。
“切原君你当然不能和手冢较量了。”
“为什么啊柳生前辈？”切原犹豫了一下才问出口。柳生很严肃地看着学弟，高深莫测地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你去问副部长。”
切原咬了咬嘴唇，环视一圈发现前辈们似乎都没有给自己解围的样子，丸井甚至吹出了一个巨大的泡泡，一幅等着看戏的激动模样。到底好奇心战胜了一切，他怯生生地看向真田：“副…副部长？”
“闭嘴。”
真田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不错。
“总体来看，弦一郎今年签运不错。”柳轻咳一声，把话题又拉回来，“虽然要和手冢对决的前提条件有那么一点苛刻。不过你既然这么想打，我们可以和青学约一次练习赛的。”
“算了吧，大家都在赛前准备。”真田摇头否决了柳的提议，“要是有机会可以关东大赛之后约一次。”
柳未置可否，笔尖又敲在了下一行上，“大家回去都看看不动峰的录像吧，今年有了橘，学校实力说不准。”
“他们的风格倒是挺明显的。”柳生插话，“基本都在三场内结束比赛，橘的出场顺序都是单打三。”
几人闻言都看向柳生，丸井在桌子下戳了戳搭档：“完了我们要迎来第二个参谋了。”
“没错。赤也怎么看？”柳把问题抛给了切原，少年挠挠头：“我也看不太明白啊，难道他们只有橘比较厉害？”
“喂，明年就是你看这些东西了海带头，动动你的脑子。难道里面外面都是海带？”
“仁王前辈！”
“雅治别闹了。你想想呢？”
“嗯……可能他们单打实力不够？但是单打实力不够的话完全可以靠双打弥补啊，橘可以呆在单打一的位置上。”切原在桌子下面绞着手指，眼神颇为纠结，“我不知道啊。”
柳和真田对视了一样，真田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总之大家多关注一下不动峰。”去年狮子乐中学没能入围全国大赛，立海大上一次和他们交手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赢的也不算辛苦，柳对这个学校的数据印象不深，“决赛也都稍微注意一下，不管是冰帝还是青学还是六角，都重视一点。”
“当然啦柳。”丸井靠在椅背上两眼放光，“关东大会之后部长就要回来了吧？我不想因为输了比赛被部长罚跑。”
“被副部长罚跑也是一样的粉红猪。”
“你被罚跑的次数比我多吧？”
“怎么可能，参谋都有记录的！肯定是你被罚跑的次数比较多！”
柳笑了笑，合上本子没理会仁王和丸井。
“青学和冰帝第一轮碰上了？”聊天室里幸村看上去也错愕了一番，不过很快就缓了回来，“不好说，看到时候的比赛情况吧。”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原本实力水平相差便不太大，除了几个天赋异禀的带动了整个网球部，余下的比起旁人也不过是占了接触网球早的便宜。
柳坐在电脑前，屏幕一分为二。一半是不动峰在都大赛上的比赛视频，另一半是三个人的聊天记录。另一头真田发了签表的照片上来，幸村大概是研究了一会，片刻后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问题不大，注意不动峰。决赛对手现在还不好说。”
“莲二也这么觉得，三个学校都有可能。”
“不过如果青学击败冰帝的话，六角能打赢的概率就不高了。”幸村趁着早训前的一点时间盯着电脑，“莲二发一下他们的比赛录像，晚上我看一下。”
“好。”
“那就祝你们成功了，我先去训练。”幸村发出一个笑脸，头像灰暗了下去。
柳关闭对话框，把录像放到全屏。
其实不动峰需要忌惮，但是没有到这个程度。既然橘总是出现在单打三上的话，把赤也送上去练练手？
他估计真田和幸村也都是这么想的，只可惜赤也的分析水平实在有些欠缺。单靠实力确实能稳住他们离开的网球部，但是真的到了赛场上呢？
柳摇摇头，把杂七杂八的想法从脑海里清除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一更在周六了，因为明天要出去玩。
激动
不过我这里周六晚上更文，可能你们要周天才能看到了（捂脸
第44章 番外 别离
柳莲二这辈子就没慌过几次神。
还好死不死都和医院有关系。
第一次是妈妈住院，当年还是小豆丁的柳拽着姐姐的衣角坐在病房门口，双目无神直视前方。面上波澜不惊实际内心惊恐万分。
第二次是幸村当众昏倒被送进医院，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偏偏还要照顾网球部里几个长不大的。他和真田站在医生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心只挂念着躺在里面吊盐水的部长。
第三次，和切原有关。切原赤也最终选择入院手术治疗。恋人被送进机器做检查，团队在小声讨论着切原的职业生涯，柳一个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等着医生的最后宣判。
三十一岁的切原赤也，前世界第五，因髋伤入院治疗。柳能想到明天的新闻标题，什么一切都未知，什么考虑退役。
切原的打法向来很伤身体，这点所有人都清楚，对跑动的要求非常高，而偏偏伤的不是手腕不是手肘，是对于网球运动员来说非常致命的髋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痊愈，能不能再次回到赛场上，能不能再次打出他暴力的反拍。
对于绝大多数球员来说，切原赤也的职业生涯到现在为止已经足够高光。从他的前辈手中抢下了年终总决赛的冠军奖杯，三进大师赛决赛一次夺冠，手中还有三个戴维斯杯冠军，世界排名最高来到第五位。从另一个角度看，他的职业生涯也足够悲情，离最近的大满贯冠军只差一胜，世界排名也只是定格在第五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