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旭润]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做不成好人了)
- 类型:BL同人
- 作者:做不成好人了
- 入库:04.09
他二人这六年间亦提起过几次待十年期满后如何如何,润玉总是觉得并非全无希望:“我见了你就欢喜,怎么找回了千年万年的回忆便不喜欢你了呢?不会的。”旭凤心知他二人之间母族仇深似海,却也只是跟着他笑,似是被他感染了,也信了那胡话一般;
可如今润玉神识归位了,他虽救了旭凤,可终究是没有留下。
他到底还是走了。
“我若离了你,你不会来寻我?”恍惚间,他像是听见润玉对他说,声音就靠在离他胸口极近的地方。
“你若弃了我,我就活不成了。”他自己的声音似是和润玉那夜的凄惶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我活不成的。”
旭凤按住胸口,他体内的火灵腾腾燃烧着,一波波在那逆鳞包裹的内丹旁涌起流淌。他曾花了万年时光远远看着,直到连他自己都忘了。可若他曾做些别的呢?若母亲荼姚第一次发难时他便跟润玉跪在一处,不肯低下头颅;若润玉疏远他时他能凑上去,再多坚持几分,多与他说哪怕一句话;若是洞庭君身陨之时他能冲进冰冷的璇玑宫里,将他的心上人揽进怀里,告诉他自己知他心痛、怜他悲苦,更愿意此生都陪伴他、守护他呢?
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他就不用守着百年之约,苦苦恋着一个此生都够不到的人?
会不会这镜中之月,水中之花,便终能在他身畔停留?
他想着,便一言不发地坐了起来,轻按了按胸口。
我要来寻你了。他轻轻想。依你说的,你弃了我,我便要来寻你了——
只盼你能再怜我一回。若你执意弃了我,纵是有你这片逆鳞护体,我仍是……
我仍是活不成的。
第三十五章 (三十五)
邝露仙子拉开架势,令天兵天将将天帝寝宫团团围住,犹如铁桶一般。距离她上次身着戎装、撵走水神,也不过不到十日而已。
可这回来得可不是水神那种三两句话就被打发的货色——魔尊旭凤昨日亲自上了奏疏一本,称有魔界要务,关乎六界,必要亲自面见天帝细禀。
轮值的贪狼星君哪知道他们兄弟间的那点事,听闻她要调兵防魔尊入内,一惊一乍地跑来问:“魔尊不是前两天还在花界跟水神闹别扭吗,怎么这就转性关心起魔界大事六界福祉来了?难道……”他摸摸胡子眼睛一转,“难道他有狼子野心,要一统天界?”
邝露怜悯地看着他,仿佛在看十日前的自己——十日之前,她也是这般天真,以为魔尊是个用宏图大志的野心家,如今才知他不是狼子野心,他是痴心妄想,他要的也不是六界权柄,而是六界之主。
……臭不要脸。
她想到此处,脸上难免带些厉色,说道:“便是他有狼子野心,又如何?”
贪狼急得头上直冒汗:“这,这……这魔尊法力高强,唯有陛下可与其一战啊!小神这点微末法术,怕是只能给他做脚下尘。”
邝露大怒:“那就要做逃兵么?!”
贪狼忙道:“不是不是,小神不敢,可是——陛下为何不能亲自接见?若他有异心,也好当场拿下啊!”
要是肯当场拿下就好了,打成鸟渣。邝露心道,但面上仍是维持着天帝重臣的老成持重,淡淡地道:“陛下何其尊贵,怎能容他想见就见?你把宫门守好,他若是敢硬闯,就用那末日冰凌扎成箭靶。”
贪狼委屈,含泪应了,只觉自己怕是命不久矣。
于是自那之后,天兵天将严阵以待,拉开架势要和魔尊拼命似的把璇玑宫围死。
“知道的你是拱卫天界,不知道的以为你要逼宫呢。”太巳仙人忍不住吐槽亲闺女,邝露把眼一瞪:“您懂什么!”
她转过脸来,心中默默道:“决计不能再让那登徒子碰到陛下一根指头。”
转过天来,魔尊果然来了——有水神这个两面派相帮,他岂有进不了南天门的道理?水神把他从袖子里倒豆子似的倒出来,魔尊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当着天兵天将的面摔了个屁股蹲。
“……”锦觅一看邝露脸色,赶忙拱起袖子做了个“不关我事”的手势,溜了溜了。
在场天兵天将并着邝露,都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堂堂魔尊摔了个屁股蹲,传出去多难听!这要是魔尊要起脸来,还不得把看见的人都灭口了?谁曾想——魔尊也不含糊,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雍容气度。
邝露:“……”厉害,果真不会要脸,不可能的。
魔尊款款走上前来,步履从容,在场的都是新提拔的天兵天将,不曾见过他,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乱了步子。他走上来,合手对邝露行了个礼。
“上元仙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邝露脸拉得老长,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魔尊故意献殷勤,她也不好意思开口撵他,只得装作对奏疏一事一无所知地道:“魔尊久不来天界,如今是所为何事?”
“公务,公务。”魔尊打官腔,“兹事体大,还请仙子通传兄长。”
“天界只有天帝陛下,没有魔尊兄长。”
“那就通传天帝陛下。”
“陛下不在。”
魔尊急了:“去哪了?”
邝露皮笑肉不笑:“历劫去了,本来是彦佑君看护着,不知道被哪来的流氓土匪劫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旭凤听说“陛下不在”本是急了,见她表情知道又是在奚落自己,但她是润玉倚重之人,正如鎏英锦觅耳提面命的,乃是润玉“娘家人”,只得低声下气地道:“是我造次了,仙子宽宏大量,别与我计较。”
堂堂一个魔尊,低三下四地苦苦哀求,邝露就是铁做的也只能缓和了脸色,说道:“陛下正在闭关,其中原因魔尊难道不知道?”
旭凤神色一紧,马上问道:“可是他那散魂之症?你让我见见他,他要炼化金丹守护元神,我倾尽全力愿为他护法。”
“不必了。”邝露道,见他果真满脸焦急,这凤凰二殿素来是个直来直去不加掩饰的人,想来内心必是真的担忧,邝露便也不再故意硬气,低声劝道:“我等是确实领了命在此守卫,不能放你进去。”
旭凤愣了一下,问道:“是不让任何人进去,还是只不让我进去?”
邝露道:“你和你那几个一丘……朋友,都不行。”
旭凤沉默了片刻,脸上的失落萧瑟叫人看了实在不忍。最后他说道:“既然如此,我在这儿守着行不行?若他需要,我便马上能……”
“不需要。”邝露道,“……你回去吧。”
见她说得坚定,旭凤便知道如今若想真的进去,便只有硬闯了——可人家都说了,偏不让你进去,巴巴的冲进去,白讨没趣,想来润玉正在气头上。他左右想想,掏出一封信道:“既然这样,那这封信烦请仙子转交——我人就在花界,待他看了信若要见我,我便能马上赶来。”
邝露看着他,并不去接,只低声说道:“此信可是有关鸟族?”
旭凤神情复杂,“……是也不是。”那信中不仅说了鸟族一事,更细细说了些他自少年时起便对润玉怀有的感情,魔尊绞尽脑汁,将自己的心路历程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只盼润玉能明白他不是趁润玉历劫时刻意羞辱,而是真心爱慕,想与他携手此生。鸟族之事他自然也提了,可却不是主要。
邝露皱眉道:“什么叫是也不是?”旭凤瞪着眼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一脸疑惑,憋得脸都红了。
“你给他就行了。”
但邝露仍是不接。
“若是鸟族之事,魔尊不用担忧,陛下已有安排。”邝露道,“若是其他的,也不甚要紧,不用说了。”
“这怎么能是不甚要紧!”旭凤道,“这……这是我……”这是我一颗心啊。他想,从前润玉什么都不要,只要一颗心,可如今他都快把心掏出来放在盘子里了,润玉连看也不肯看。
“所以才说不甚要紧。”邝露道,“陛下说了,他与魔尊是血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兄弟之间无须多加解释,纵是五百年前仙魔大战打得不可开交,百年过去仍是彼此挂念,此番无论有什么心结,来日方长,都会散开的。”
“……心结?”旭凤喃喃道,“我与他这几年情爱,简单一句’心结‘便算了么?”他神情恍惚,邝露亲眼见过他气势汹汹、见过他狂妄自大,就是没见过他如此茫然的神情,便又想劝几句,可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就在这时,水神锦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一把拉住魔尊袖子道:“啊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走走走,跟我回家了!”说罢点头哈腰的赔笑道:“哈哈哈,不好意思诸位,这是我花界一个新来的荔枝精,不懂事哈,不懂事。”
“……”众人皆是眼睁睁看着她将魔尊从袖子里抖出来的,只能冷眼看着她演,嘴角抽搐一言不发。魔尊本是有些魔怔了,被她一拉,似是醒悟过来,水神赶紧凑到他耳边道:“头回试水,失败是常有的,别得不偿失!凤凰冷静点,咱们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