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旭润]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做不成好人了)
- 类型:BL同人
- 作者:做不成好人了
- 入库:04.09
润玉轻轻应道:“嗯。”说着仍旧牵着旭凤的手进了房,又将门掩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让旭凤设个结界,就被从背后抱了个严实。“怎么了,委屈了?”
旭凤也不答话,他十分想哭,可愣是哭不出来,许是真叫润玉说中了,他这么大人了,眼泪已是流干了。
他是正室嫡子,润玉虽非荼姚亲生,可在旭凤出生前就已经在天界,旭凤眼里他和一母同胞也没有两样,他在父母之事上线条又粗,故而对太微招惹梓芬、簌离一事从无太大实感,只觉得父亲德行有亏,却并没仔细想过如何有亏;润玉一事,他更多是怪母亲荼姚,觉得她心思太狠太毒,可现在想想,若无太微行事不端在前、放纵不管在后,荼姚又怎能嫉恨交加,杀了簌离还不够,还要屠尽洞庭水族?他从前是天之骄子,不识爱恨,如今才知道爱极了一个人是何等滋味:怕他伤了怕他难过,怕他厌弃亦怕他变心,患得患失许多绝无可能再去招惹别人。爱的另一面就是怕极痛极,如此说来,太微是从未爱过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天下女子纵是多温柔体贴、热情似火,在他眼里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供算计践踏的草芥。
他竟是这样的人的儿子!
旭凤想着,脑子里乱糟糟的,轰隆隆直响。润玉牵了他手引他去床上坐下,又去倒水,旭凤仓皇道:“你去哪?别走——”润玉去而复返,将一个温热的茶杯塞进旭凤手里,自己亦坐到旭凤身边,轻声道:“旭凤,你和我说说吧。”旭凤抬起头,见他神情平静,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他此刻的痛,几百年前润玉便受过,此后生母身死、又要背负三万洞庭水族的性命,润玉那是怕比他此刻要更加悲痛;旭凤只是羞愧,润玉怕已是在那一日就心如死灰了。可笑他竟现在才体味到,可笑他——他体味到时,润玉已经把那前尘往事忘了。他方才觉得这世上只有润玉懂他,其实亦是错了,这世上竟无一人懂他此刻的感受,真正的孤独并不是身边无人陪伴,而是快乐无人分享,悲苦无人懂得。
“我……”他张了张嘴,心中有股愤懑的欲望,要将那陈年烂事一股脑吐出来,却又生生被拦在了喉咙里:润玉已经痛过一回,他来日总归要神魂归位的,何苦再说出来,去白招惹他难过一回?“无事,我……”
“你是不是想母亲了?”润玉问道,他见旭凤失魂落魄,心思便也跟着揪起来,只是太微那些旧日烂事无人告诉他,他如何猜得透。但他知道他与旭凤不是同母,因而猜测父亲定有些风流往事,进而猜旭凤是心疼母亲,为母亲悲伤,这猜得倒离真相不远,可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旭凤握着他微凉的手,眼圈发红,却摇了摇头。
“不是?”润玉道,“那……那你是……”
“我自己都不知道。”旭凤低声道,“我为有这样的父母羞愧,可为人子女,承蒙生养之恩,偏偏又是我最说不得。”他忽的倒在润玉膝盖上,声音闷闷地道:“兄长,有时候我想,你若不是我兄长就好了。”
你若不是我兄长,便不用卷入这天家的无妄之灾中,只快快乐乐地做个洞庭湖水族,也不必受那锥心之痛、三万雷刑了。
“那我不就见不到你了吗?”润玉轻轻拍着他肩膀道。
旭凤赌气道:“我宁愿……”又说不下去,他能宁愿此生从未见过润玉吗?若他只一人长在天界,又还会是今日这个旭凤吗?他心里一动,问道:“兄长,你可有想过换一种活法?”
润玉道:“怎么,舍了父母不要,换个身份吗?”他想了想,说:“可若没有父母骨血,我就不是我了。”旭凤轻喃道:“是啊,没了父母骨血,我便不是我了。”
他又不再开口,润玉亦不再去问,只轻轻拍着他肩膀,似要安抚孩童一般。过了不知多久,锦觅砰一声踹门进来,大声道:“我进来了啊!你们把衣服都穿好!我进来了啊!我要把眼睛睁开了!我数三个数,一,二——”她放下手,见二人衣着整齐,旭凤脸色灰白,吓了一跳。
“干嘛?”她问,心惊胆战,“润玉仙,你,你——你移情别恋了?”
旭凤正敏感呢,马上跳起来大声道:“你说谁呢!”
“好好好我不说。”锦觅道,“你们看见啥了,快给我讲讲,这一顿饭吃得我好憋屈,生怕你那化身又出毛病。”幸亏这次旭凤法术给力,没像上回一样卡带。
润玉道:“鸟族在山谷里藏了只小金龙。”
“龙?”锦觅瞪大眼睛,“那不就是……”她眼睛一转,自以为搞懂了,“我天!润玉仙是你的宝宝吗?”
旭凤被她吵得头疼欲裂,“你给我出去!”他说道,“宝宝个鬼!”
“你发什么脾气呀!”锦觅冤枉了,“润玉仙你看他!”
“锦觅别气,我跟你赔罪。”润玉说道,“旭凤他……那小金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弟弟。”
锦觅还没转过弯来,她笑嘻嘻道:“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又在喝飞醋争宠?”
旭凤内心更是悲怆,刚要张口,润玉拦了他道:“锦觅去加个结界。”锦觅依言去了,他才又说道:“是我与旭凤的异母弟弟——看着只有几百岁年纪,恐怕鸟族就是要用他取代我。”
锦觅惊道:“呀,还有这事呢!”她想了想又道:“几百岁呀,可凤凰的爹死了也才几百年,那不是……”
旭凤本就恼火父亲行为不端,一听这说太微为老不尊,几万年岁了还在勾三搭四,更是大怒。润玉道:“锦觅,你就别气他了……”
锦觅道:“哪是我气他呀,不是天帝,不对,先天帝气他吗?”
旭凤气得说不出话来,可偏这屋里的两人哪个不是比他更苦的苦主,他瞪着眼睛半晌,只能往后一躺,不说话了。
锦觅脑子转了几个圈终于回过味来,问道:“那么,润玉仙你的帝位不就危险啦?”这下连润玉也说不上来了,只能苦笑道:“你现在问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旭凤听得心里更烦,用袖子捂了脑袋道:“你别烦我了!出去出去。”
锦觅只得道:“好吧好吧,我拿了很多好吃的,你饿的话来找我啊。”说着就出去了。
润玉轻声道:“旭凤……”似是心中有事,旭凤等他说下去,润玉却又叹了口气,也跟着锦觅出去了。
心烦意乱,一夜噩梦。
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旭凤心中难过,润玉与他一体同心自然无心再游玩,锦觅也不好意思坚持,三人离开鸟族领地后,便取道回府。
三人走时开开心心地,回来却个个死气沉沉的。旭凤眉间郁郁,一回来就钻进屋里倒头大睡,润玉心中亦是有事,锦觅见没人陪她玩,只得传信给鎏英,自己回花界躲懒去了。
卞城王在魔界正忙着搞政务,魔尊出去度年假,政务堆了一摞,也不知道天界那边是不是邝露有心搞事,又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神魔合作意向书(草稿)》下来,忙得她十分头秃。
见到锦觅传书,她心内大骂魔尊一炷香,收拾收拾去润玉仙府找人。
到时正是个傍晚,润玉坐在水榭里,望着湖面似在发呆,鎏英走近了才发觉。
“见过仙上,”鎏英开口道,“我家魔尊呢?”
“他心情不好,正在睡觉。”润玉答道,“鎏英稍坐片刻,他一会儿就醒了。”旭凤这几日困了就睡,饿了就醒,行事颠倒糊涂。
鎏英听了柳眉倒竖,魔骨鞭登时拎在了手里,“我现在就去叫醒他。”润玉忙道:“卞城王且慢!”他走上来,为鎏英倒了杯茶水,做了个请她坐下的手势,“我有一事,亦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与旭凤相识已久,或可解我心头疑惑。”
鎏英见他声音平缓,气度不凡,心里疑惑道,他不是失忆了吗?怎的看起来比天帝还天帝。这几百年间她替魔尊传信亦亲自见过天帝不下数十次,天帝生得风流俊美,但气质冷淡,裹在素白衣袍里便将那一身的倜傥都压了下去,鎏英每每觐见,都觉得那若有似无的真龙威压在殿内浮动,让人抬不起头来。
润玉还在等她,一动不动,鎏英忙道:“有什么事,仙上说就是了,鎏英若是知道,定言无不尽。”
润玉道:“鎏英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两边都是聪明人,鎏英一听就知道,他问的不是眼下这个灵识未开的自己,而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鎏英低头想了想,便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棘手。她谨慎道:“此事说来话长。”
“无妨。”润玉道,“想来仙人寿命漫长,三言两语说不清。”
鎏英道:“那倒也不是——我与旭凤相识在先,那时他孤身吓退我魔军十万——”她见润玉嘴角带笑,便也跟着笑了,“嗯,他那时是很吓人的。”
润玉道:“即使如此魔界还是迎了他做魔尊,可见也没有太吓人。”
“我们魔界就这点好,”鎏英道,“不搞宁折勿弯那一套。”两人都是一阵发笑。笑罢了她又正色道:“我与旭凤在那时便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友。他脾气虽火爆,性子也傲慢,但我看得出他是个一片赤诚之人。其后百年间亦见过几面,从他嘴里听到过当时的夜神大殿的名讳——我在魔界长大,见惯得都是兄弟相欺的场面,听他总说哥哥如何兄长如何,时而发愁时而喜悦,心神总被这个异母兄长牵动,便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缺心眼,会不会被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