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 强推完结+番外 (细鱼)
章桁走到圆坛旁边,他将那本书重新取了出来,粗粗翻阅了一遍,神色随即聚变。
他捏着那本书,心神摇动。
以章桁的见识,不难以看出这本书的价值所在,这本书里头记载的一切无论是那些神奇的技术,还是那段可怕的历史,都叫他动容不已。
大安朝虽然严禁海禁,但是财帛动人心,沿海一带时常有商人出海,到海外各地去贸易。
章桁身为大理寺卿,也少不了跟这些人打过交道,知道在海外还有其他的国家,国力丝毫不逊色于大安,但是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因为这些事对他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但是如今,他看到这本书上所写的历史,却忍不住心生愤怒和震惊。
原因无他,这本书上所写的内容虽然过于天方夜谭,但是仔细一想,却是极有可能的。
恩侯——
为什么会有这本书?
章桁闭了闭眼,定下心神后,匆匆地把书里的内容记在心里。
他又把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将一切恢复的完好无暇,看不出异样。
今夜。
有不少人难以入眠。
而贾赦却是难得的好眠。
了却了一桩心事后,贾赦在泰山封禅,文武百官累得气喘吁吁、活跟没了半条命的时候,依旧是精神抖擞。
等他用眼角的余光发现徒源把那本书收了起来后,精神就越发亢奋了。
他知道就算把这本书给了徒源,也未必就能一定改变这段历史。
但是只要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好。
贾赦敛了敛心思,他的神色坚定。
他能做得——就是竭尽全力,去尽量避免那段屈辱的历史的重现。
他的神色落在章桁的眼里。
章桁抿了抿唇,他思虑了一夜,最后决定信任贾赦。
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他很清楚。
这不仅仅意味着他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贾赦这一边,也在大安这个国家的未来压在了贾赦身上。
这是一场豪赌。
赢了他们即将改变历史,输了他们或许会成为千古罪人。
贾赦和章桁都知道这一点儿。
但他们都选择了义无反顾。
泰山封禅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但是从泰山下来后,徒源却仍然精力十分充足,他的神色中有难以遮掩的激动。
挥退了宫女太监后,徒源一个人在殿内独处。
行宫虽然多年没有人入住,但是却保养的很好,雕梁画柱,飞檐走壁,八角宫灯当中蜡烛明晃晃地照着,徒源看着手中的书,神色变了又变。
烛火亮了一夜。
守门的太监在半夜时候听得里头传来一声砸碎茶盏的声响,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想要进去查看,却被徒源斥退了。
这可不是常见的事情。
徒源虽然登上帝位后,有所改变,但是他一向脾气温和,对待他们这些东宫的旧人都是包容有加,什么时候发过这样大的火。
黎明时分。
徒源把一整本书都看了十几遍了。
起初以为天降吉兆的喜悦早已被愤怒和疑惑所覆盖。
他起初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满心喜悦,以为是天降吉兆,在看到前面那些仿佛是天方夜谭一般的技术时,也依旧坚持着这个想法,但当他看到后头那一段血腥可怕的历史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他越看越怒,尤其当看到那些外国蛮夷逼着那大清的统治者签下一个个无耻又恶心的条约后,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气得恨不得把书给撕了!
无耻!
混账!
这些人比起蛮子来,更加可恶!
徒源怒归怒,但是他依旧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一个贤明的君主,该知道他什么时候应该愤怒,什么时候应该冷静。
在这个时候,他虽然愤怒于这段极有可能发生的历史,却也知道这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徒源知道,要确认这段历史是不是真的,并不容易。
但是芙蓉膏,他的眼睛掠过一道狠意,这东西,可并不难查。
“陛下,章大人来了。”小太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徒源收敛了自己的脸色,露出了个笑容来,“让他进来。”
“陛下。”章桁行了礼。
徒源连忙把他扶了起来,“舅舅不必多礼。”
他四下看了一眼,斥退了太监们后,拉着章桁坐下。
“舅舅,朕想让你帮忙查一件事。”
“什么事?”章桁心里头一紧,问道。
“查查福建沿海一带或者海外可有出现一种名唤为——芙蓉膏之物。”徒源道,“此事非同小可,舅舅不可走漏了风声。”
章桁心里很快明白徒源的意图。
如果芙蓉膏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那本书上所写的一切有可能是真的。
“好。”章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徒源心里松了口气。
这件事是假的也就罢了,倘若是真的?
徒源眯了眯眼睛,犯我中华——虽远必诛!
第114章
泰山封禅虽然顺利进行了, 但是回到京城之后,该解决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毕竟泰山封禅只能稳定人心, 安抚民意, 但真正要解决问题依旧是得靠人自己。
早朝时分。
朝臣们依旧为了军饷的事情争吵不休。
眼下边疆局势大好,黄将军率军北上,用震天雷打得蛮子们措手不及, 那些蛮子们多半是骑兵,这本来是他们的优势, 但是对上“震天雷”的时候,这优势就变成了劣势了。
战马们一碰到“震天雷”就乱了阵脚, 这一乱就连带着其他的战马也跟着乱了。
因此, 大安这边可以说是捷报频频。
但是,震天雷毕竟是有限的, 迟早会用完。
如果不抓紧时间, 再赶制另一批的话,眼下取得的战果也有可能会烟消云散。
“陛下,如今蝗灾已经好转, 不若加重些许赋税,想必百姓们必然会理解的。”户部侍郎郁弈航高声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说道, “是啊,陛下,此有先例, 效仿也未有不可。”
贾赦看着这些人争先恐后地游说徒源加重赋税。
他们这些人未必不知道百姓现如今连原本的赋税都交不起, 倘若加重赋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但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却还是厚颜无耻地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毕竟,这样的要求完全无损他们的利益。
徒源皱了皱眉,似乎有所为难。
贾赦在此时出了行列,“陛下,国库告急本就是因为百姓赋税过重,无力缴纳的缘故,倘若再加重赋税,岂不是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这样只能让百姓更加无力承担,而且蝗灾虽然暂时得到解决,但是百姓现在依旧需要休养生息,就算是种下种子了,也一时半会儿不能收获,如何能缴纳赋税?”
其他一些不赞同加重赋税的人纷纷点头。
“贾大人言之有理,郁大人的提议固然是效仿前朝所为,但却忽视了前朝提出加重赋税之时,乃是百姓富足的情况下,如今百姓囊中羞涩,有些人家为了养家糊口还不得不卖儿鬻女,加重赋税岂不是要他们家破人亡吗?”刘元志说道。
“是啊,加重赋税不可为,须得另寻他法!”
……
早朝之上一下子议论纷纷,争吵的不可开交。
有的坚持一定要加重赋税,有的则坚持不可!
其实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加不加赋税的问题了,而是旧党和新党之间的问题,现如今虽然没有七皇子一派,但是朝堂之上却也渐渐形成了以郁弈航之类的旧臣的旧党和以贾赦为首的新党。
郁弈航他们那些旧党历经两朝,功劳赫赫,他们家境丰裕,靠着官职捞足了油水,如今又有从龙之功,正是得意之时,岂能容忍别人染指他们的利益?
而贾赦这些新党多半都朝气勃勃,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又尚未被朝廷之中的世俗气息所浸润,仍有一腔报国爱民之心。
他们之间本就有天然的矛盾所在。
这次的国库告急就是新旧党派之间矛盾的凸显。
“既然贾大人认为加重赋税不可,那贾大人可有法子来解决这军饷的问题?”郁弈航不悦地皱着眉头说道,
与旧党的大多数人相同,郁弈航也反感新党,认为他们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有一腔干劲,但却经常“坏事”。
“是啊!既然贾大人觉得郁大人的方法不可,那就说说您的法子出来。”旧党的其他人说道。
贾赦就等着他们的这句话,他说道:“郁大人还真说对了,本官还正好有一法子,既可不劳民伤财,又能缓解军饷告急。”
“哦?”郁弈航嗤笑了一声,“贾大人可别把牛皮吹破了,这可是当着陛下的面儿,要是没办法完成,那可是欺君之罪。”
他字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如果换成其他人,还真有可能被他吓到。
可贾赦见惯了大风大浪,徐成松都没能吓倒他,何况是郁弈航。
他淡淡地说道:“下官不敢保证此计定能解决军饷不足,但敢保证绝对不会劳民伤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