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 强推完结+番外 (细鱼)
贾赦和陈荣贵早已说好,今天这事,贾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插手。
贾赦挑中这家铺面,除了他家的生意最差以外,还有想借此锻炼陈荣贵的打算,陈荣贵迟早会面对比这个更棘手的情况,眼下正好是他练手的机会。
“我姓陈。”陈荣贵说道。
陈?京城中可没有姓陈的达官贵族,倒是听闻有个陈家,白杨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笑着问道:“您和陈家是什么关系呢?”
陈荣贵对他知道陈家这事不以为奇,京城中的衙役哪个不是老油条,若是连这点儿都不知道,那早就不必混了,“我正是陈家人。”
白杨立即拿定主意了,他瞥了陈胜一眼,见他比了个十拿九稳的手势,心里头就定了,“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拿下!”
顿时,几个衙役撸起袖子,上前将贾赦和陈荣贵二人包围住。
“你这是要干什么?”陈荣贵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么大胆,竟然敢旁若无人地包庇陈胜。
外头渐渐有人围观。
路上,一辆马车被人群给堵住了去路。
章桁在马车内处理着公文,骤然马车停住,不由皱着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大人,前头好像有衙役在抓人,挡住了去路。”车夫恭敬地回道。
章桁不耐地皱了下眉头,眉眼低沉,墨色眸子里有些许的不耐烦,今日早朝,七皇子那一派的人把小太子一派的宋大人拉下马,建明帝对此竟然是默许的态度,这让章桁心里头有些烦躁,公文也早就看不下去了,心里头都忍不住去揣测建明帝这个举动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去叫人散开,让出条路来。”章桁道。
他的话音才落,就听到外头忽然传来一个熟稔的声音:“你们二人要抓我们二人,那可真是巧了,我还正想状告你身为衙役,滥用职权,而你,买卖不仁义,偷鸡摸狗,以鱼目代珍珠!”
这不是贾恩侯吗?他怎么在这儿?章桁掀开帘子,极目远眺,果然是贾恩侯。
“先等一下。”章桁叫住了要去办事的车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混迹到人群中去。
他慢慢走到了一个视野较好的地方,冷眼旁观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血口喷人!”陈胜指着贾赦骂道,“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我陈胜做生意是最实在的,这么多年,可还从没有人说过我半句不好。”
人群中有人低声嗤笑了一声,显然陈胜的这话假的不能再假了。
白杨环顾了下人群,手指按在腰侧的刀上。
人群中的笑声顿时没了,但是人们虽不敢明目张胆表示对陈胜的厌恶,却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两个公子怕是要倒大霉了。”有人压低了嗓音说道。
章桁留神着他们说话,听到这话,不由问道:“为什么?”
那人见他仪表堂堂,容貌俊美飘逸,便答道:“还能为什么,这陈胜是白杨的大舅子,白杨难不成不护着大舅子反而护着他们不成?陈胜这家伙,打从到这里来开始,就整天坑蒙拐骗,这已经不是头一回有人被骗了。”
章桁眼睛闪了闪,京都府尹可是七皇子的人,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怎么没有人敢告呢?”章桁漫不经心地问道。
“谁敢告啊。”那人捂着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才说道:“那府尹大人跟这白杨是结拜兄弟,这白杨救过府尹大人一命,就算他闹出人命来,府尹大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人放过去。”
这其中还有人命官司!
章桁的眼睛更亮了,他点点头,对那人道了谢,又嘱咐了几句,叫他别乱说话,便往前面走去。
“呵,你要告我?”白杨非但不气,反而还笑了。
他朝众人环顾了一圈,指着陈荣贵和贾赦说道:“诸位,今日这事,全是由这两个强盗所起,这两个强盗带领一帮人到我这大舅子里面抢东西,我大舅子机灵,叫人来找我抓人,当时便人赃俱获!我抓他们,那是天经地义,岂料这两个强盗,却空口白牙污我清白,真是熟可忍熟不可忍!”
第37章
围观的人早已知道他们这二人的恶习, 岂会轻易相信他们?
但是碍于白杨的官/威,都不敢替贾赦和陈荣贵说话。
贾赦冷笑, “好一个官字两张口,我就不信这世间还能没有黑白了,陈兄, 咱们陪他们到公堂上去走一遭!”
陈荣贵自然道好, 他们陈家向来有交好的状师, 要对簿公堂, 可从来没有怕过。
白杨听出了这二人话语里的强硬,心里一咯噔,这陈家是没什么了不得, 就算上了公堂,想来府尹看在他的面上, 一定会让陈家知道好歹, 但是陈荣贵旁边那位, 瞧着底气充足,不知是什么人家。
然而即便白杨此时有心想要退一步,在大庭广众下,他也没法这么做,只好硬着头皮, 呼喝着命其他衙役带着他们二人到府衙里去。
那些围观的有的见他们二人衣冠楚楚, 浑然大家风范, 怕他们吃亏, 便跟着白杨等人也到府衙去, 却也只能在门口干看着瞪眼,还有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手头上的生意一丢,也跟着去了。
“大人,车子可以走了。”车夫见人都散了,便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章桁摆了摆手,“咱们先不回府,去府衙走一趟瞧瞧。”
他有种预感,京都府尹蔡恒安这人,对上贾赦,未必能讨得了好。
车夫心里诧异了下,自家老爷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他没有显露自己惊讶的心思来,道了声是,把马车赶了过来。
而府衙此时。
京都府尹蔡恒安在后院正和小妾你侬我侬,白日宣/淫。
正要提枪上阵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中透漏着慌乱,不一时,脚步声停在了门口,有人喊道:“大人。”
蔡恒安的动作停了下来,高声问道:“什么事?”
“大人,有人要状告小人。”白杨说道。
屋子里头的动静停了,不一时里头传来咂咂作响的声音,在片刻后,蔡恒安才衣着整齐地开了房门,皱着眉头不耐地问道:“怎么又出事了?”
白杨心知自己打扰了蔡恒安的好事,蔡恒安虽然不会因此恶了他,但心里到底憋着一股气,便添油加醋地想要把这股气引到陈荣贵二人身上,“大人,小的也不想出事,实在是两个愣头青不懂事,莽莽撞撞,小的都提醒了他们这事分明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却还不依不饶,非要上公堂来对峙。”
“哦?”蔡恒安心里虽气,但却不是好糊弄的人,他若有所思地想道,愣头青是愣头青,但却未必是好对付的愣头青,寻常百姓讲究的是生不入官门,敢上公堂的能有几个好对付。
“是什么人?”
白杨低着头,“一个胖子说他自己是陈家人,还有一个不清楚底细。”
蔡恒安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呵斥道:“不清楚底细,你也敢招惹!”
京城中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可没几个是好脾气可以得罪的,他这京都府尹说起来好听,可实际上却是有苦自己知,按道理他管着京城这一片地方大大小小的事,本该别人都畏惧他才是,但是事实恰恰相反。
“小,小的是想能和那商人走到一块儿的,估计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白杨连忙替自己找借口,实际他心里也发虚着,只盼那人真是个没什么依仗的普通百姓。
蔡恒安哼了一声,“这回又是你那大舅子惹出来的事吧。”
白杨不敢欺瞒,连连点头,他见蔡恒安脸上露出怒气,忙又道:“大人,我那大舅子有把握,那二人拿不出证据来。”
“千真万确?”蔡恒安斜着眼问道。
“千真万确,小的不敢欺骗大人。”白杨说道这里,环顾了四周,低声道:“我那大舅子说了,他回头重重地谢大人一回。”
听到这话,蔡恒安眼里才勉强有了笑意,他抖了下官服,“走吧,边走边把事情跟本官说清楚。”
衙门里头。
两旁衙役手持长棍,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并一把官帽椅,上头挂着一块牌匾——
贾赦不是头一回上公堂了,他没有百姓那种生不入官门的观念,故而和陈荣贵都站在堂上,抬头挺胸,正气昂扬。
京都府尹远远地就见到二人站着,心里头便是一阵不悦,他看都不看,哼了一声,在座位上坐下,拍了下惊堂木,喝问道:“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回大人,我等二人乃是国子监监生,可见官不跪。”贾赦理直气壮地回道。
蔡恒安一听,好大的口气,国子监监生有什么了不起,他抬头一看,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这,这不是荣国公的嫡长子——贾恩侯吗?
蔡恒安身为七皇子一派的人,对太子一派的人可谓是了若指掌,他也知道审时度势,贾恩侯虽然被陛下褫夺了世子之位,但是他身为荣国公嫡长子,又颇为得宠,岂是能轻易得罪?
况且,眼下冒冒失失得罪了他,说不定还会坏了七皇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