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 强推完结+番外 (细鱼)
“来,都别客气, 当自己家里一样。”掌柜的给学徒递了个眼神,吩咐他去把板子给上了。
“那多不好意思啊。”陈荣贵犹犹豫豫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兄弟, 您别跟我客气, 你再和我客气, 我可就急了。”掌柜的亲自把坛子拍开, 将酒倒了满满三杯。
竹叶青不愧是竹叶青, 才一开坛,酒味就弥漫了出来。
“好酒。”贾赦赞道。
“好眼力,这坛子酒没个一两银子是置办不下来的, 您喝着,别客气。”掌柜的巴不得贾赦多喝些酒, 等醉了过去, 他好专心对付陈荣贵。
“那我就不客气了。”贾赦道, 他看一旁的学徒站在旁边伺候着, 五大三粗的模样, 看着便知道动起手来怕是不好对付,故而眼珠一转,笑道:“这位不如也一起喝吧,咱们三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酒菜,免得浪费了可惜了。”
“您别搭理他啊,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叫他去办呢。”掌柜的哪里肯,他等会儿还指望学徒帮他打下手呢。
“这样啊,”贾赦瞥了那学徒一眼,见他虽然低着头,可眼睛却一直时不时往桌子上的酒菜打量,一瞧便知道这人心里也是乐意的,他偏过头来,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等会儿要办的事,我替你想办法叫人去办就是了,来来,快坐下。”
贾赦说着,站起身把那学徒压着在他旁边坐下了。
他还怕掌柜的想出其他理由来,果断地倒了杯酒塞到学徒手里去。
学徒心里愿意,到底还是不敢得罪掌柜,只好拿眼神去看掌柜的。
掌柜的心里头气得要命,但此时如果再开口,怕是要叫他们二人起了疑心,只好暗暗瞪了学徒一眼,勉强地笑了笑。
“来,掌柜的,我敬你一杯,”陈荣贵恰到好处地转移开掌柜的视线,他倒了杯酒,又亲自给掌柜的酒杯满上酒。
掌柜的的心思立即放到了他身上,连忙拿起酒杯来。
二人喝了几杯,掌柜的见陈荣贵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便想趁热打铁,笑着说道:“干喝酒,没意思,这样,咱们来猜拳吧。”
掌柜的早已看破陈荣贵是个生手,有心借此将他灌成一滩烂泥。
陈荣贵满不在意地点了下头,装作上了他的当。
一旁,贾赦在劝酒的同时,听到这话,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这掌柜的碰见陈荣贵可真够倒霉的,如若是别人,说不定真被他这一套连消带打给带进套里去了,可是陈荣贵是什么人,陈家的长房长孙,打小就是看着这些长大的,要糊弄他,恐怕还早了八辈子了。
“来,我们先来一回。”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五花马,六魁首,……”
“哎呀,您输了,喝一杯。”
陈荣贵露出懊恼的神色,拍了下额头,将酒一饮而尽,他撸起袖子,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再来,我就不信,我还会输。”
起初三局,陈荣贵都输了,掌柜的笑得都眯了眼睛,心里的戒备也都烟消云散了,他再往贾赦那边瞧去,两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罢了,罢了,把这家伙灌醉,自己一样能把事办好。
掌柜的心里想道,笑呵呵地给陈荣贵倒了酒,“来,喝,别客气。”
陈荣贵满脸通红,眼神迷醉,他摆着手,打了个嗝,“不能再喝了,喝不下了。”
“没事,”掌柜的脸上是隐藏不住的高兴,“多喝几杯,没什么,醉了大不了我找个地方给你睡就是了。”
陈荣贵被劝着把酒喝了,他低下头,用衣袖擦着嘴角的酒,眼神清明透彻,再抬起头来,又是迷迷瞪瞪的模样,“来,接着划拳!”
掌柜的巴不得呢,连忙撸起袖子,打算一鼓作气,将人灌醉,到时候不但把地契和契约拿走,还得把这肥羊身上的银票也搜刮走。
岂料,接下来连着十几局,陈荣贵跟走了狗屎运似的,回回都赢了。
掌柜的喝了一肚子的酒,面红耳赤,看人都觉得有些重影了,他打了个嗝,两眼朦胧,“再、再来!”
“还来呀,”陈荣贵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贼心不死,都快醉成一滩烂泥了,都还惦记着他身上的东西。
“来!”掌柜的拍了下桌子,喝道:“我要把你灌,灌醉!”
贾赦冲着陈荣贵使了个眼神。
陈荣贵心领神会,干脆放水,故意输了几局,装作醉了过去。
贾赦也早已躺在桌子上,装作自己喝醉酒了。
“嗝…,”掌柜的勉强维持着几分清醒,他站起身,晃了晃陈荣贵的身子,又朝贾赦那边看去,“总,总算都醉过去了,妈的,两个王八羔子,都那么能喝,白白花了老子十几两银子。”
掌柜的边骂着边搜着陈荣贵的衣袖,从他的左手衣袖里掏出两张纸,醉眼惺忪,只是打量了下,就把东西塞到自己怀里去,又要去搜罗另一边。
陈荣贵见状不好,故意装作呕吐的模样,转了下身子。
掌柜的被他的举动吓得半死,半天都不敢动。
外头,事先吩咐好的车夫敲了敲门,“少爷,少爷,老爷打发人来找您。”
掌柜的不敢动手,连忙踉跄着上前去把门给开了。
车夫带着个人高马大的家丁,见了掌柜的来开门,便问道:“我家少爷呢?”
他问着,眼睛往里边瞄,见到陈荣贵和贾赦瘫在椅子上,连忙和家丁上前把两人搀扶了起来。
“真是对不住,我家少爷给您添麻烦了。”车夫把人送到马车里,在得了陈荣贵的示意后,出来对着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诺诺着摇了摇头,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该早些动手,这只肥羊身上的东西可都还没都搜刮走呢。
然而他后悔也晚了。
马车已经渐渐走远了。
掌柜的回到里头,看见学徒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哼了一声,因着白白到手二千两,心情好也不像往常一样去对他呼呼喝喝,自顾自走到里屋,躺在床上酣睡起来。
这一睡,就睡到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这外头乒乒乓乓地是在干什么呢?
掌柜的本来睡得正香甜,被这声响吵醒,脑门突突地一阵阵抽痛。
他摸了摸胸口的契约和银票,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外头,掌柜的见到一大堆人马在收拾着东西,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尖声喝道:“你们是在干什么呢?”
“掌柜的,您可算醒了,这些人一个劲地要把东西搬进来,小的拦都拦不住。”学徒委屈地说道。
掌柜的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反了天了,还有没有天理!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周胜是能随便欺负的人吗?小八,快去叫我妹夫来!”
“慢着!”贾赦走了出来,“掌柜的,莫不是忘了你可是把这铺面卖给我们了?”
“什么卖!”掌柜的立即翻脸不认人,“我可不认识你,更没有把什么铺面卖给你们,你们别信口开河!”
陈荣贵被他无耻的嘴脸都气笑了,虽然说早就知道这掌柜的会不要脸,但这么不要脸还真是出乎人意料,“你这是要耍赖了?我们分明拿了二千两跟你买了这家铺面,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哟,这位公子瞧着就面生,我几时和你们做过买卖,几时拿了你们的钱,可别胡说了。”掌柜的自以为自己把地契和契约拿走,贾赦和陈荣贵二人拿他毫无办法,态度嚣张到让人忍不住手痒痒。
“掌柜的,你这话可就不对头了。”陈荣贵气得手都发抖了。
“吵什么,吵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声响。
一个青帽褐衣的衙役带着一帮子衙役走了进来。
陈荣贵一见到他,登时就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妹夫,您可来了,我这里来了一帮不懂事的家伙,要来我这里闹事呢!”
白杨环顾了众人一圈,认出人群中有二人衣着打扮与人不同,华贵清俊,心里暗自咯噔了下,他不比他大舅子那样眼皮子浅,只知道捞钱,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他是看得出的。
而眼下,这二人分明就是那一类不能得罪的。
“这是怎么回事?”白杨拉住陈胜到一旁,皱着眉头问道。
陈胜撇了撇嘴,“还能怎么回事,你帮我把这两个人赶走就是了,回头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到这话,白杨哪里还不明白,他这大舅子又坑蒙拐骗了!
“你快把钱还给人家!”白杨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是傻了不成,两千两啊,你以为是两文钱啊,还给他,那我今日不是白忙活了。”陈胜看白杨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傻子一样。
白杨气得都想打他了,这大舅子要是真是个蠢货也就好了,偏偏自以为有点儿小聪明,总是惹事,这回可不是踢到了铁板了。
心里头再怎么气,陈胜也得替这大舅子收拾烂摊子,谁叫他老丈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能让他出事。
“二位怎么称呼?”白杨决定先打听这两人的身份,要是只是家里有点儿钱的,那就干脆撵出去,算他俩今天倒霉,要是家里头有点儿势力的,那可就麻烦了,总之就是要看人下菜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