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可以的。”相弥低头打了最后一个结,“我的愈合能力可快了。”
“……”柏之笙记得那时候她轻轻扯过了相弥的手腕,重新给她包扎,相弥也不拒绝,只是微微抿起唇角来看她,眼睛亮亮的,灿若晨星。
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地想到了这些,明明什么结论都无法证明,自己给自己一个解释也罢,或者是给自己心理慰藉也罢,她清楚记得相弥纵身跳进去的那一刻自己看着她的背影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土崩瓦解,接着崩塌了她在自己残存年月里艰难建立起来的希望和乐观。
“说得你什么都知道似的,今天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才对你态度好的,你自己不要膨胀对我做很多奇怪的事情。”相弥字正腔圆就跟要去广播站做播音员似的,挺起胸脯来没能凸显出自己气势惊人,反而又飞流直下了一下,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皱起眉头来,叹一口气,冷汗冒出来像是黏在了身上,时间也失去了概念,又饿又冷又疼这样的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
“好——”柏之笙去厨房了,转过身去见相弥没有因为个人情绪做出一些不怎么理智的事情来,松一口气,锅里的汤沸腾着冒出浓厚的香气来,生理期吃羊肉是很好的选择,很富有层次的香气一点点窜入,如果日子就这样长长久久,在肉汤的香气里一路蔓延到终老,那也没什么可以抱怨的了。
这样的日子,七年前的她是怎样向往着的,多么期盼着傅冬荣能够给她稳定的生活,可以让她就在他的后背安心托付,从而把自己所有的苦难和委屈都化作河流淌在岁月的汪洋当中。
只是没能实现,傅冬荣这样一个人本身就是不稳定的,他自己摇摇欲坠多疑善妒,除了一身的才华和相对俊秀的那张脸以外并无什么可取之处。
咬着勺子尝了一口味道,陡然间听见了一声剧烈的钝物撞击的声音,一个哆嗦把勺子丢开,跑出去,相弥跪在地上狠狠捂着肚子发出长短不一的呼吸声。
“相弥——”
“我没事就是刚才站起来结果很疼就倒了……”相弥被她搀扶起来,“你痛经吗?”
“不……”
“唉,人比人气死人。”相弥自顾慨叹一句,捂着肚子坐回去,“我看起来像个废物。”
“不是啊,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
“……”好恶心。相弥觉得自己内脏翻江倒海的疼痛也比不上这么一句给脑袋带来的刺激更加厉害了,揉了揉太阳穴,“你开心就好。”
“唔,你明白了?”
“不我不明白,我从你家走后我以后都不要碰到你的面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碰见你我就没好事,变成熊也好,变成超人遇见车祸也好,我自己爱做什么做什么,你以后也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
“不可以。”柏之笙轻叹,“我也很想不干预你的生活,唔,我们约定,明天开始,你见到我就避开不要和我有什么交流,我就答应你,不再来纠缠你。”
“行没问题。”答得爽快相弥感觉自己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算了,反正柏之笙不也道歉了么!
宽恕一个疯子好了,显示出她的气度来。
“张嘴。”
“啊?”
“吃饭,吃过之后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
“你看不见,除非你想变成熊,就摘下来自己吃。”
“我——”相弥憋红了脸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听天由命让柏之笙一口一口给她喂饭,思来想去自己好像一个废人一样,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好不容易提起兴趣来开口但是总被莫名其妙的话堵回去,虽然并不讨厌可是这样像是颠覆三观,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尴尬场景。
吃饭像是度过了漫长一生……相弥感受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吃过之后起身:“我要走了。”
“好。”柏之笙答应地利索,她也有自己的考虑,如果不把相弥送走的话,自己醒来在家里,七年前的自己看见相弥之后势必又闹出些乌龙来,说起来这种设定无论如何都很奇怪,自己和七年前的自己互相置换,把自己七年前的记忆放到七年前自己的记忆当中去,让她以为这一天就是正常度过的。
不闹乌龙才怪。
然而似乎走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平行世界一般,有些东西正在从一个小螺丝钉的改变开始运转,托起了越来越大的齿轮走向她全然不了解的地方,毕竟她回去之后还是没有见到相弥,也没能改变结局。
改到一定程度的话她就不能够再来这里了,抽身而去,让相弥自由地活着。
第29章 chapter29莫名其妙的冰山一角
“喏,我带着你下楼,然后帮你打车,然后,你走进去,我帮你付了车费,接着你摘下布条来扔在地上,这个东西是特殊材料很珍贵,我还要拿回去,不要回头看我。”柏之笙一边扶着她下楼,一边细细叮嘱,转过眼去,相弥被遮挡了眸子,木然地往前方望着全然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伤感,收紧了胳膊,相弥有些抗拒地挣扎一下。
这样的力道如同蚂蚁拂过人类的手指一般对她毫无作用可言,只是她还是松了手去,站在夜色下面抬眼望过去,不知不觉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一天过去之后也不知道有什么进展,相弥内心世界究竟怎样的自己改变了多少已知的未知的东西,都是一团薄雾笼罩在眼前。
才想要对着不远处疾驰而来的出租车说些什么,相弥腿一软跌在了地上,她搀扶不及,只好跪下去抱住了她:“相弥?”
“疼。”
“啊?”
“没什么。”相弥咧开一个勉强的笑容来,挣扎着脱开了她的怀抱,相弥这样的毛病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之后第二支针剂之后才有所好转,她记得的,路灯将光撒过来,一道迷蒙刺眼的光亮惹得她闭上了眼睛,只是相弥跌跌撞撞全看不见灯光往前跌出去一小步。
探过手拉回来,相弥双手冰冷。
急刹车的司机愠怒着探出头来:“半路上看不见车呐?”
“师傅,麻烦你把这个人——啊,你解开干什么——”
只见相弥愈来愈高,身上的衣服又尽都扯成两半丢在地上或是挂在身上,毛茸茸地站在面前睁着错愕的眼睛。
司机愣住了,在他从喉咙里挤出那股尖叫之前,柏之笙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把他撂晕倒,塞进后座上去,相弥愣了愣,转头看柏之笙。
“上来。”
“嗷……”相弥自知犯了错,缩了缩身子挤进了后座去,司机双眼紧闭瘫软在后座上看起来有些可怜,相弥知道都是她刚才被拉了个趔趄一时间心慌起来解开了想偷看一眼,谁知就正好对上了柏之笙的眼睛。
柏之笙打算如何处置这人?相弥有些惴惴不安,从后视镜中瞥见那个女人的眼神,从那一汪湖水中清楚看见柏之笙也不安起来,带着慌张的神气默然看着前方的黑暗,把灯灭掉只余下黑黢黢的剪影。
唔……相弥缩了缩手脚,把自己塞进下面去,也不敢问什么,只觉得添了麻烦,摊开爪子拔自己的胡须,有些疼但是在缓解她现在的情况。
“出大问题了,相弥,找到司机的手机,把卡抠出来掰断丢出去,保证他在我开车途中不能醒过来。”柏之笙下了指令,内心着实慌张,她问过齐文轩相弥变成熊的原因,联想起来曾经发生的种种,害怕这会变成□□,引爆了她们。
相弥端详着自己的爪子,厚厚地拍在司机身上,还好司机晕过去了不过应该这样会被拍醒过来,这两只硕大的熊掌做不出那样的精细活儿来,她哼哼唧唧地扯着司机的裤子,柏之笙一转头,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嗷嗷嗷——”相弥把司机的裤带扯了开来,皮带噗哧一声被扯开的那一瞬间司机悠悠转醒,巧合的是正好面对着相弥的大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扯开的裤子。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司机捂着裆部就要拉开车门跳出去。
“把他抓回来!”
“嗷——”相弥扯过了他的衣领,一巴掌在背上拍下去,司机又是一声惨叫,倒在座椅上,柏之笙停了车,探过身子来做了她叮嘱相弥做的工作,咔嗒一声掰断了卡丢出去,接着重新启程。
这是要去哪里?相弥愣了,只是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低头默然看了一眼口吐白沫的司机,隐约担忧会出人命的样子,柏之笙紧了紧喉头咬紧牙关:“相弥,一会儿咱俩可得一起跑了。”
“嗷……”委委屈屈地应了,相弥心底叹一口气,直等到柏之笙在一片无人问津的荒烟儿的地方停下车去:“下来。”
“……”规规矩矩下来,只见柏之笙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犹豫,动作利索地把男人的裤子扒了下来留下了内裤,用裤管打上一个结捆在他腿上,扯下外套来如法炮制,将双手反剪在背后捆上,最后扯下了他的领带塞进嘴里去,做得行云流水毫不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