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敬脸上泪痕犹在,却厉声长笑,“旧怨如烟?你说的轻巧,那你放了我啊!”
“放了我”这三字戳痛宁荼,他拂袖而起,“我放了你,慧儿转头便会取你性命!你也别想求死,我多的是手段让你死也死不了!”
宁敬闻言惶恐至极,伸手欲扯住宁荼衣袖,但他早把自己糟蹋地不成人形,哪还有力气,一挣之下只把自己挣得头晕眼花,宁荼却已稳稳跳下马车。
“你从前所求不过继承爵位,回皇都后我便赐你爵位,但你休想再出皇都半步!”宁荼说完,再也不瞧宁敬一眼,转身就走。
“你……”宁荼已走远了,宁敬还怔在当地,话语哽在喉头吐也吐不出来——我力求继承爵位,只因为我自知若我继承爵位,还会有你宁荼一席之地,可若你继承了爵位,我毫无用处,又手握王妃诸多把柄,便只有死路一条。
我也不过是求一条生路。
可这话却没人听他的,只有窃玉过来扶他坐好,放下了马车帘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感觉宁敬感情冲突不够刺激!但改了几次,都暴不出来那个感情的点,让我再想想~
这也是存稿,最后改稿是四号,回家的车站,排队检票。
☆、风头无双
宁荼八月回都城,改元兴安,意喻社稷兴旺,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兴安元年中秋,宁荼宴群臣,赦天下,封功臣,普天之下都是喜庆之气,何况皇都!
皇都城南有道巷子,百姓戏称“将军巷”,里面有雷乾家,秦副将家,萧将军家等等。
这日是八月十六,天还蒙蒙亮,秋日早晨寒凉。
雷乾早起惯了,已在外面打了一套拳法,筋骨舒泰,浑身冒汗,便摊开衣襟,坐在圆桌前灌冷茶。
门外脚步声响,只听雷越朗声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还有一个混在其中的声音,含糊不清的道了一句,“孩儿给义父请安。”
雷乾抬眼看着已穿好朝服,清俊英朗的雷越,还旁边那个……已然锦衣华服但气场却很肃杀,甚而有几分江湖匪气的流景,心情特别复杂。
这个“义子”,是宁荼硬塞的。
回皇都后宁荼大赦天下,便连宁敬也一块儿赦了,还赐了宁敬安顺王之爵位,在皇宫内划出一块院子供宁敬居住,衣食供养皆按品级,只是终生不得出皇宫。
虽然是软禁,但以宁敬之罪,得此待遇,何尝不是天恩浩荡。
宁慧便趁势讨便宜,要与流景成婚。
他们兄妹不知做了什么协商,结果便是宁荼宣雷乾进宫,而后说流景其人出身江湖,平定旧朝时缕立战功,声名大显。
雷乾见其将才难得,爱才心起,又怜其孤身一人,便收为义子。
圣上更有隆恩,有意召流景为驸马,让雷大将军做些嫁娶的准备。
雷乾来不及争辩一句,就多了个假儿子,却还推脱不得,更声张不得,憋得气都不顺了。
偏偏夫人陈氏不知这位义子其实是义女,还慈心大发,怜爱流景孤苦,很是疼惜。
雷乾看着门外一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叫了声起,夫人陈氏已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怜惜地摸着流景胳膊,“进来等吧,外面怪冷的。”
雷乾觉得自己额角突突直跳,往外瞪了一眼,雷越赶紧替流景回答,“儿子不冷。”
陈氏笑了笑,“急猴儿,谁说你冷了,娘是怕流景冷。”说着就要拉流景进门,流景却站定了,也推辞道,“我……孩儿也不冷。”
她还实在说不惯孩儿两字,除去宁慧,也少有人待她如此亲昵,一瞬之间浑身都僵硬了。
门外场面和谐,雷乾却看的浑身难受,赶紧打岔,对陈氏道,“早朝要迟了,你来帮我整朝服。”
“谁管你,你也不瞧瞧流景,可怜见的。”陈氏还絮叨着,雷乾都不忍听了,他实在看不出流景哪里可怜了,可怜的明明是稀里糊涂的这个女人。
哎,有朝一日真相揭穿,还不知家里得闹成什么样子。
上朝途中雷乾忍不住交代,流景“你在家里别总板着脸,怪吓人的!”
流景身上自有肃杀之气,又向来神色淡淡,妇人陈氏总以为这孩子在家里也不笑上一笑,定然是身世凄苦,寄人篱下的缘故,恨不能把疼雷越的劲头用上两倍招呼流景,雷乾还心疼夫人。
今日早朝除却封赏,几乎没有要事。
宁荼法令森严,有功者必赏,有过者必罚,因此近年来朝中欣欣向荣,有才干的新贵相继冒头。
此次也是一样,加官进爵,金银珠玉,依功而赏,大殿之上一时只闻叩拜谢恩之声。
唯有薄言,他受宁慧推崇,又随军征战,缕出妙计,宁荼赐他官位,薄言谢而不受,授以金银,薄言取白银百两,多的拒而不收。
薄言自称一介江湖布衣,从前耽于帮派事务,更困与戎人侵扰,半生已过,竟未出过西北!如今天下安宁,正值盛世,他正好趁年岁未老,要四处周游,官爵要来无用,银钱倒可做路资。
他原是江湖侠士,想来也难惯官场约束,宁荼只赞他气节非凡,也不勉强他。但念卷耳当时劝降薄言有功,又有医者圣手,宁荼封她做一县之主,卷耳颇有其父之风,亦辞而不受。
若说还有事情出乎众朝臣意外,便是宁荼大殿之上封赏流景为宣威将军,召为驸马,令与公主完婚。
流景在军中威望渐起,朝堂上却其名不显,宣威将军不过是个四品官职,赏也就赏了,但公主却是是举国皆知其智计无双,英明神武。这等搭配,可谓是流景高攀。
但待得知这流景虽出身不显,但已被雷乾收为义子,倒也觉这门亲事还说得过去。
雷乾功勋无双,已被封为德武侯,爵位世袭,如今义子又被召为驸马,正是烈火烹油,锦上着花。众人恭贺之余,相熟的人未免嫌他不够义气,收了这样一位出息的义子,竟藏着捏着,毫不声张。
雷乾面上应付着,心里几欲翻天,他有个这等出息的“义子”,自己也是不久前才从宁荼口中得知,他并不想要这个义子啊!
将军巷里出了位侯爷,雷家忙碌热闹,一方面要招待前来恭贺的同僚亲友,另一方面却还要筹备婚事,别家请期纳吉纳征等礼一年半载才能行罢,他家却要在几个月内完成,陈氏忙的犹如陀螺般连轴转。
迎来送往之事流景从前并不需要参与,现在她已跻身朝廷,又是新贵,攀上了雷乾这个大树不说,更是有了公主这座靠山,人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十分看重这位公主,她封了将军,成了驸马,一时风头无双,别人能不高看她一眼?
她自己倒也罢了,但在雷乾府上不敢放肆,只得应付。因此她这个闲人都忙了起来,随着雷越一起酬应宾客,她又不惯言笑,只得尽量在喝酒上不做作,每每都喝的头晕目眩。
这日夜里也是闹到亥时方散,流景被人搀着回屋时,脚底都是虚扶,推门一看,却见秋红正坐在屋里,横眉怒目,一副生气的样子。
流景以为自己眼花,愣了一阵,秋红气鼓鼓地,等那扶着流景小厮退了出去,立时道,“姐……你在这里好快活,公主也不顾了!”
流景眼前金星乱冒,扶额静了一阵才觉好些,“慧慧她在宫中怎样?”
如今在皇都,比不上在外面时随意,宁荼已给她们赐婚,按着旧俗,她们是不能再见的。
她两人离经叛道,也不在意这规矩,只是无谓惹得一身麻烦,便都不去放肆。
秋红应道,“公主在皇宫中能有什么不好的,只是见不到姐……公子,托我送信呢!”秋红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方盒子递给流景。
流景接过打开,先闻见一阵幽香,取出细看时,是一枚绣着并蒂莲花的荷包,繁复精巧,煞是好看。她还昏昏沉沉地,荷包拿在手里摩挲,爱不释手。
秋红看流景醉眼迷离,那痴态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不由提醒,“公子,你竟没有什么东西托婢子捎回去的么?”
流景才想起秋红还在此地,自己也该给宁慧一份回礼,但她向来身无长物,此刻又在雷乾府上,哪里能找到趁手的东西相赠,她脚步踉跄地翻腾了一阵,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
字画诗词?她也不擅长这些!急出一脑门子的汗。
秋红也明白这东西是没有了,不由问道,“公子可有什么话,托婢子捎给公主?”
流景扶着桌子站着,愣了一阵问道,“公主住在哪里?”
“公主暂住在……”秋红说了一半赶紧打住了话头,“姐……你不是想闯皇宫内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流景嗯了一声,“那倒也是!”
秋红见流景醉的迷迷糊糊,也不再讨什么信物情话了,忙扶她到榻上,才回去复命。
隔了几日陈氏得空,正带了人围着流景量身,要定新衣,门子来报,宫里来了人,陈氏慌忙迎出去,却还是秋红。
秋红已来过一次,陈氏招待了点心茶水,便知趣地带着人避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秋红怕人未去远,刻意压低了声音,“公主说圣上建了倾戈卫,里面高手无数,每夜都有在皇宫值守之人,姐姐千万不能闯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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