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内,连晋守在花园门口,招来吕府的下人,让其告知吕不韦,如今赵德正在花园。
赵德阿紧了紧身上的貂裘,进园子便看到一穿着雪白貂绒的赵倩,他与赵倩见面的次数不多,那日晚,更是连赵倩的衣角都没摸着,便被项少龙手下的兵抓住,积着的不满本集在了一处不得发泄,可今日见到这园中的赵倩,赵德更是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想着他与吕不韦的生意交换,赵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几步上前,伸手拨开了赵倩身边的侍女,扯住了赵倩的手腕,上下打量着赵倩浑身不若于赵国公主的装扮:“我呸!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不给老子碰,不一样还是狐媚子一个,勾引项少龙,跑来秦国享福享乐,你可还知道你是赵国的公主!”
赵倩挣脱不开,任凭赵德的话语句句都象刀子直扎她的心窝,一张脸已尽失血色,项大哥,项大哥,你在哪里!
连晋没想到赵倩也在此处,心中生出些悔意将赵德带来花园。上前将赵德的手从赵倩的手腕中暗自使劲剥离了下来,正色提醒赵德:“相爷到了。”
话音未落,便见吕不韦已带着身后侍从端着两杯酒行将而来,赵德抬眼望去,见吕不韦一脸喜意,也是笑嘻嘻的迎上去,”相爷果真明察秋毫,没有听信肖少龙的一派胡言。“
众人慌忙跪下不敢再听,花园亭内除了赵德竟无一人还站在,吕不韦端起酒杯,送至赵德手中:“少原君,本相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谁人说真话,谁人说假话,我自然分辨的出。如今被本相买的如此重大秘密,理应庆祝。“
见赵德喝下那杯酒,吕不韦掷杯在桌上,转头冷冷地道:“其实本相也有个秘密告诉少原君,就是本相最痛恨的就是本人威胁。”
赵德似人用手掐紧了脖子,咻然前倾到吕不韦身边似还想再说什么,而连晋急前几步抽出刀便抹了赵德的脖子,“保护相爷!”
赵倩惊恐闭上眼睛,可似乎还能看见赵德从脖间喷薄而出的血蔓延到她的脚边,“你是赵国公主!赵国公主!”,赵倩从梦中抽醒,泪水已经将被角淹湿润。
“太傅。”赵盘立在项少龙身前,轻声唤着有些失神的师傅。从赵德事情解决后,吕不韦如今才彻底放心让项少龙来宫中教导他,他们师徒二人相处的时间比往日长了许多,”盘儿害怕。“
项少龙拿着剑,装作教导赵盘剑法,如今赵盘身份今非昔比,到那处都有大群禁卫内侍宫娥陪侍在一侧,相处时间多了,可说话的机会其实很少。见赵盘红了双眼,他有些心软,柔声问道:“他们对你好吗?” 他问的是庄襄王、朱姬和吕不韦三人,对嬴政的身份,项少龙从来都没有瞒着赵盘。
赵盘两眼一红,低声道:“非常好。”
项少龙心中暗自叹气,将赵盘抱在怀中,拍了拍赵盘的后背,舒缓他的情绪,“师傅知道你辛苦,可盘儿,如果我们想扳倒赵穆,惩罚那些在赵国欺辱你与你娘的人,这是你的机会。赵穆可以由我来,可赵王只能由你处置。”
赵盘明白的点头,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带点泣声道:”师傅,不要去邯郸好吗?没有了你,我害怕。“从赵德起,邯郸认识赵盘身份的人不少,只要赵穆知道他一日在秦国,赵盘随时都有身份暴露的危险,为了赵盘,为了他自己,他都不能放任赵穆这个风险。
项少龙松开揽住赵盘的手,直视赵盘的眼睛,硬声斥责道:“这是你最后一次当自己是小盘,由这刻起,就算在我面前,你仍是嬴政。赵德的事情,我知道将你吓得不轻,我这次去邯郸,托了连......嫪毐照顾你,你有什么事情,去寻他,他会帮你。”
嬴政对嫪毐心中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可见师傅态度坚决,此时也只好点头。
第27章
项少龙提轻脚步,从后院门口直接跨过门栏进了连晋的院子,项少龙撑着头看向大晚上依旧还在练剑的连晋,沉吟着道:“让我去邯郸擒获赵穆一事,不能由嬴政来提,最好便是由朱姬口中说出。”
这也考虑的对。项少龙在一旁灼灼目光盯着他,他哪里真心能练得了剑,听到项少龙开口,连晋暗自松了一口,左手收拢剑招,侧头与项少龙四目相接,又很快略过,微点了点头道:“确实。”
“得想个办法,不过应该不是难事。”上次来求连晋帮他处理赵德的事,连晋面上虽然冷淡,但事情却处理的滴水不漏。这次项少龙打定主意要去邯郸找将赵穆这个风险扼杀在摇篮里,虽让嬴政放心,但他还得找人来看护着嬴政,比起乌家堡他反而更相信连晋。看着连晋汗淋湿湿,项少龙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才想起自己不爱用手帕这种东西,有些无措的看了连晋一眼:“你将手帕放在哪里的,我去给你找来,你擦擦汗,免得汗冷了衣裳,粘在背上发凉。”
话题越说越偏,连晋本来僵冷着的脸,反而越来越持不住,显出几分温和,“你此去邯郸多小心,邯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热闹起来,龙阳君和韩国最有权势的大臣平山侯韩闯都出使到了邯郸去。”可随即顿了一顿,面色也自然冷了几分,“你的琴清姑娘也跟着龙阳君待在那里。”
项少龙默在一旁不作声,听着连晋话语中的冷淡,心里却不怎么郁闷,反有些隐约的欣喜,随即反应过来,看了已经起身走向屋内的连晋一眼,认命地喟叹一声,动身跟上。
“明日,等华贵夫人会来吕不韦府中私会时,关于邯郸之行,我会为你寻个机会。”连晋只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是不安分于吕不韦府中的首席剑客之位,又因为嬴政一途无法贴近,是以野心勃勃想要搭上朱姬这条船,反而要在项少龙面前装出这几分真心实意。“只是如今你这身份在楚、韩、赵三国皆十分敏感,此去邯郸还得换一重身份才是。”
连晋从旁边书架拿出一封密函,放在桌上,示意项少龙自己拿;“赵穆虽贵为赵国侯爷,但实际他的真实身份是楚国春申君的私生子。他在赵国多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祸害赵国忠良,以便楚国有机可乘,如今邯郸势热,楚国也该有密探前去……”
项少龙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连晋,眼里的光亮明灭几轮,终是出言截住他的话头,不觉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连晋,你心中是不是还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你胡说什么!”连晋僵着脸,他们如今正在讨论的是正事,项少龙这又是在做什么!
话一旦出了口,项少龙便感觉心上的桎梏似乎都消散不见,几步上前,从背后揽着连晋的腰,将头埋在连晋的脖颈之间,呼出的热气氤氲融融散开在连晋的肌肤之上,引得连晋身上起了一阵战栗,“连晋!你先别说话,你听我说。”
“你说你心中有我,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我自己,我是开心的,很开心。连晋,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得明白。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连晋心里一动,彻底不再挣扎,只压低声音问:“那你……为何梦里叫着琴清?”或许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项少龙一怔,也不想再瞒了:“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可她嫁人了,我来秦朝,便是想找个机会让她回心转意,可我现在想她想的越来越少,想你想的越来越多。”项少龙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呢喃的开了口,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这样抱着连晋,便觉得如此难捱,脸颊忍不住在连晋脖颈间来回摩挲。连晋一个大活人,又不是丧失了触感,随即红了脸,可他的手全被项少龙紧紧攥在手里,想脱身,却双双摔在席子上。
“你起来。”连晋忙不迭的想推开项少龙的身子,可他右手本就没劲,被项少龙一把顺手便拉住了,牢牢的攥在手中,他才感觉到项少龙手心中全是黏湿的汗渍。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连呼吸的交错都感受十足,连晋背心仿佛密密麻麻的炸开了,项少龙眼中的情谊以及难耐的欲念,仿佛迷药一样让连晋沉醉其中。连晋几乎是瘫软在项少龙身下,引以为傲的剑术和冷静自持仿佛什么都不剩下了。
项少龙觉得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眼见这人和自己,微张的双唇欲拒还迎,他听到连晋让自己起来,可他不想起来,他还记得那夜连晋唇上的滋味,可今日,只是嗅到连晋紊乱而灼热的气息,他都觉得甜的好像蜜糖,偏头亲吻着连晋的右手手腕,声音喑哑缱绻充满眷念,连声叫着眼前人的名字,这个人,一分一寸,他相信这世间没有人比他再熟悉了。连晋舔了舔嘴唇,刚想说话,项少龙却先他一步堵住了他的唇色。
连晋的拒绝迎合也只展现在唇舌之间,项少龙小心的护着连晋的右手,缠着连晋的腰越来越紧密的贴在一起。窗外风雪正胜,可屋内唇齿间的喘息交融却使得屋内冰消雪融,望见连晋眉眼含情春潮丛生,可却依旧用左手按住他伸进衣内流连的手。项少龙按下身下的骚动,将脸与连晋挨在一起,两人喘着粗气慢慢回复平静。
连晋此刻才渐渐回过神来,一双漆黑如点星的眸子望着房梁,说什么强迫都是多余的。他允许了,也沉溺于其中。偏头看向一脸傻笑的项少龙,连晋的脸却突然红的宛如滴血,推了推项少龙的胸膛,不自觉的挑眉道:“还不起来!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