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秋亦怕伤着柳舒晗,连着一个星期都没碰她,好几次柳舒晗不知死活地来勾引她,程秋亦当时差点忍不住把她扛上床去好好收拾一顿,最后是掐着大腿忍下来的,就为这个,程秋亦两边大腿被她自己掐的青紫交错的,也得亏她下得去这个狠手。
就是圣人也曾说过“食色性也”,程秋亦不是圣人,她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何况柳舒晗还对程秋亦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她的忍耐力在柳舒晗面前从来就不堪一击,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你,你出去。”程秋亦长久的沉默让柳舒晗羞愤难当,她第一次做这种明目张胆的暗示,下了极大的决心,结果程秋亦却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柳舒晗暗骂自己下贱,以前没有程秋亦的那二十多年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怎么遇上一个程秋亦,自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程秋亦非但没有出去,还一步一步靠近柳舒晗。柳舒晗步步后退,退无可退,被困在程秋亦的手臂和墙角之间。
“让我进来的是你,让我出去的也是你,舒晗,你真善变。”
程秋亦拉住柳舒晗的右手按在墙上,拧开墙上的淋浴喷头,温暖的水流从头顶落下,完美的避过柳舒晗被塑料薄膜包裹着的右手洒在她们身上。程秋亦全身湿透,她隔着一层水幕看着柳舒晗,手指拽住柳舒晗的衣领,上身前倾和她接吻。
一个多星期的积累,两人都有点忘情得过了头,这个澡洗了很久,久到浴室的镜子上都氤氲了热气,模模糊糊看不清对面两人的动作。
直到柳舒晗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程秋亦才想起她们还在浴室里,衣服上滴着的水都凉了。
柳舒晗还不满足地在程秋亦颈间拱,程秋亦拍着她的头笑道:“差不多得了,等会再感冒了。”奇了怪了,什么时候这块木头比自己还欲求不满了?
柳舒晗咂咂嘴,靠着她的肩膀撒娇,“你抱我出去。”她的膝盖缠着程秋亦的小腿肚子,像树袋熊一样挂在程秋亦身上,湿漉漉的头发全蹭进程秋亦的后颈里。
这副娇纵的小模样,哪像当初那个对程秋亦唯命是从的木头?
程秋亦双手穿过柳舒晗的膝盖把她抱起来,满足地想,就算是根木头,自己这么日夜浇灌,总算也发芽开花了。
“也得亏我有点功夫底子还能抱得动你,这么几天的功夫你就长了六斤四两肉,在这么下去该胖成小猪了。”
柳舒晗撇嘴,“唬谁呢?说的跟真的似的。还六斤四两,谁信呐。”
不过这话柳舒晗是放在了心上的,她半夜趁着程秋亦睡着了偷摸着称了体重,发现真重了六斤四两,一克都不差。奇了怪了,难道程秋亦的手比称还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已经睡着的程秋亦撑着脑袋侧卧在床上笑道。
“要你多嘴,睡你的觉去!”
……
柳舒晗的伤隔三天就要上医院换一次药,这天又到了换药的日子,程秋亦带着柳舒晗上了医院。柳舒晗跟着护士敷药去了,程秋亦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里等着。几分钟之后,一个男人穿着病号服在程秋亦旁边坐下,那人身后跟着个护士拿点滴瓶,他走得很慢,坐下来之后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来。
男人戴着一顶窄沿的帽子,颇有老派的绅士的范儿,只是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平添了几分滑稽。
程秋亦在玩手机,对旁边的这个男人视而不见。男人好几次想开口和程秋亦搭讪,又犹犹豫豫缩了回去。他身后的小护士看不过去了,想帮他叫程秋亦一声,被他抬手制止了。
约莫十分钟之后,程秋亦目光才从手机上移开,讽笑道:“程天宏,好久不见。”
程天宏讪笑着搓手,“秋亦,好久不见。”
程天宏看上去比程老爷子还老上几分,化疗和各种药物后遗症让他的头发眉毛全部脱落,他的脸色泛白,皮肤松弛地耷拉着,眼睑透着青黑色,嘴唇也是苍白的,一看就是病入膏肓了。
程秋亦还记得她年幼时程天宏的样子。程天宏年轻时长得很好,仪表堂堂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是风度,程母嫁给他不知招来多少世家千金的羡慕。再看看现在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程秋亦纵然对程天宏的心早就冷了也不免唏嘘。
程秋亦从没刻意打听过程天宏的消息,今天见了程天宏才知道原来他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想来也是,这个医院的肿瘤科名声在外,程天宏在这里也不奇怪。
程天宏和程秋亦早没了父女情分,尴尬地寒暄了一句之后竟然无话可说。过了半天,程天宏才道,“秋亦,文琴现在还没回家,博明在家里急得直哭,吵嚷着要他妈妈呢……”
程秋亦早猜出他为这事而来,冷笑道:“她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在警察局里呆的好好的,有吃有住,你不用操心。”
程天宏脸色大变,“秋亦,你不能这样,文琴她纵然有再大的过错,她好歹是博明的母亲,博明可是你的亲弟弟!”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程秋亦总算知道程天宏为什么放着她母亲那样优秀的女人不要也要沾染上沈文琴了,这两人是狗配狗,绝配。她母亲当时被蒙蔽了双眼才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38章
“程天宏,你知不知道沈文琴本来想杀的人是我?”程秋亦问。
程天宏支吾道:“她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程天宏,你真是个人才。”程秋亦竟然无言以对。
程秋亦在诊室外头等柳舒晗,程天宏赖着不走她也没辙,只好故意不看程天宏,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会儿程天宏接过小护士手里的点滴瓶子,屏退了她,才问程秋亦,“秋亦,程氏还好吗?”
“你觉得呢?”
“虽然老爷子和他们都瞒着不让我知道,但总不会比我病倒的那时候更差。”程天宏闭着眼回忆,“程氏当年的风头,啧啧,谁能比得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偌大的程家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程秋亦暗笑程天宏的天真,五十多岁的人,竟还能说出这么自欺欺人的蠢话。程秋亦甚至懒得戳破他的幻想,附和道:“老爷子老当益壮,程氏你就放心吧。”说是说程家,程家的那些个旁系早就谋好了出路,整个程家也就剩程老爷子带着程博明两人了。
程天宏果然心满意足,站起身挪着步子走回自己病房。他的背影快佝偻成一只蜷缩在一起的虾米,帽子底下露出一截遮不住的光头,程秋亦忽然有点不忍心。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看到程天宏这样子都不会忍心,程秋亦嘴上说和程天宏毫无瓜葛,这哪是说说就能成真的。
程天宏曾经当了她十七年的父亲,小时候也曾把她高高举过头顶,让她骑在他的脖子上,也曾在她不服管教受母亲责罚时悄悄护着她让她少受些皮肉之苦,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程秋亦还记得有一年夏天,程母因她不会被那些艰深的古文拿戒尺狠狠地抽她,才第一下就被刚从外头回来的程天宏护在身后,最后母亲半点不留情面,戒尺全打在程天宏身上。
看,就算程天宏这么坏,也总还有些优点。只是这点稀薄的回忆和他后来做出的那些糟心事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程秋亦脸上的笑容倏地消散。
柳舒晗换完药出来,程秋亦已经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可还是让她看出了异样,“秋亦,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秋亦笑着起身,发现柳舒晗右手缠地绷带明显比上次小了一些,“医生说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他说恢复得可好了!”柳舒晗眉飞色舞,“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再过一周就能差不多好了!我的天,可算是快好了。”她想起刚过去的那憋屈的一周,有些后怕,“总算好了,没有右手太不方便了。”
程秋亦也赞同地点点头,“的确不方便,你的左手没有右手技术好。”
这话要是放在三个月以前,柳舒晗的脸会从头顶红到脖子根,要是两个月以前,柳舒晗会小声骂程秋亦不正经,一个月以前,柳舒晗会翻她一个白眼,现在,柳舒晗能眼睛一斜顶回去,“怎么,你现在嫌我技术不行了?”
“小的不敢。”程秋亦作了一个揖,“大人技术拔群,小的简直欲罢不能。”
“算你识相。”柳舒晗煞有介事地拢拢头发,抬起自己高贵的右手递给程秋亦,“小秋子,摆架,回宫。”
“喳。”程秋亦配合地端起柳舒晗的胳膊出去了。
旁边路人一脸懵比地对着诊室的牌牌看了好几眼,开始怀疑人生,不对啊,不是精神科啊。
到了医院门口,程秋亦把车钥匙扔给柳舒晗,让她先去车上等,自己有东西落在了诊室门口。柳舒晗拿着钥匙到了地下车库,发现早有人等在那里。
柳舒晗万分不想见到这个人,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叶小姐,真巧啊。”
“柳小姐,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叶净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医生说不碍事了,谢谢叶小姐关心。”叶净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疯子,地下车库黑灯瞎火的,柳舒晗和叶净拉开了不少距离,真遇上事了能跑就跑,跑不掉也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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