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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夏暮经年 完结+番外 (朵拉图的日出)


  好。
  我笑了笑,与她挥手告别后,转身朝留学生宿舍楼走去。是否还能再见面,我没有太多想法,与一位只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的女人相比,我更在乎的是眼前迫在眉睫的生计与学业。
  花店设计的工作很快结束了,交付的那天我没有见到茉优,来的是她的那位好友,花店的另一位女主人,而那个她与我在宿舍楼下随口而说的约定,因为接连几天的忙碌,渐渐也被我淡忘了。
  11月的尾巴,我按照计划,跟随教授一起前往东北地区宫城县仙台市参加与一项与海洋工程有关的项目研究。
  12月6号,与当地会社的合作项目结束后,我没有随着教授在当晚便返回京都,而是独自一人留下来,想用着茉优给我丰厚的报酬在本地小住几天,权当给自己放个短假,但第二天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12月7号下午17点18分,日本东北海域发生里氏7.3级强烈地震。虽然气象厅观测到宫城县的震级为5,但气象厅还是发布了海啸预警,要求宫城县,岩手县,福岛县沿岸居民紧急避难。当时还窝在小旅馆的暖炉桌下小憩的我在昏沉中被震醒后,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木隔扇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惊吓到了,来得人是店里的老板娘,她告诉我自治委会刚发布紧急警报,要求附近的居民到山上的避难所集合,要我赶紧收拾好行李准备与其它旅客一起过去。我不得不疑惑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但纠结片刻还是按照要求简单收拾一番后背起一个双肩包,边打着哈欠,边随着走廊上的其它客人一起前往安全通道。来日本后,我便习惯了这个地震频发的国度,也习惯了遇到灾害不慌不忙地应对,刚刚的震感不强,说明这并不是特大的地震,我没有拿走留在旅馆里大多数的行李,若不出意外,等待今晚预警解除后,明日我就可以重新回到这里了。
  走出旅馆,我才发现外面已经变天了,阴森森的远海边界乌云压境,狂风撕扯着沿海居民区一排排倾斜的木制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天色阴暗的可怕,沉闷潮湿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被风吹刮得四处漂溅的小雨滴,风雨中,湿漉漉的电线杆上低吼的喇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的避难警报,声音模糊不清又是尖锐粗糙,我深吸一口气,低着头随着避难的人群艰难地前行附近的高地,刺骨的寒风从我通红的耳边呼啸而过,逆风而行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但我还是仍不住转过头望着不远处狂暴的景,那里,一股股骇人的巨浪拍打在公路旁长长的海堤,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灾难电影里的一幕幕场景,即使我知道过了明天风暴就会过去,但我还是觉得莫名的心慌甚至有一些害怕。
  兹兹——
  大衣口袋里突然的震动适时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掏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我有些意外,是茉优。
  喂。
  你现在在哪?
  嗯?
  昨天刚到仙台,下午就地震了,现在机场暂时停飞,我也回不去了,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你来仙台了?
  嗯,处理一些事情,想起前几天打电话给你,你说迟些天在回京都,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没走,就想着过来找你了。
  那,我把地址发给你,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嗯,待会见。
  茉优突然的来访让我倍感意外,但不知为何地震过后一直伴随我隐隐的心慌,在接到茉优的电话后就莫名的平复下来了,或许在陌生的环境里,身旁多出了一个相识人,或多或少也就得到了几丝心安吧,是这样吗?
  晚上八点,外面已经昏黑一片,强劲的海风伴随雨滴来回推搡着避难所的窗户,可怕的声音轰隆作响,我借来一只手电筒,匆匆下山。
  公路上的路灯已经被劲风吹得歪斜,故障的黄灯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忽明忽暗的兹兹作响,停靠在海岸公路的一辆微亮的出租车里,匆匆走下一个女人,我怔怔的站在上山石阶的拐弯处看着她走向我,空气中冰冷的小雨珠四处飞溅,穿着单薄风衣外套的她浑身上下都是风和雨的味道,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面前清晰的容颜,一滴滴水珠从她湿润而凌乱的发丝滑落,在她清瘦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抹去她脸上被雨水吹刮过的一道道湿痕,每一次触摸的冰冷都让我感到莫名的心疼,而狼狈的她居然还颤抖着身子对我微微一笑。
  她说,谢谢你来接我。
  风雨下闪烁不定的路灯与远处撕裂天海之际的雷光让我终于看清了她此时的模样,我发现眼前的她比起两周以前的她更是憔悴不堪,凹陷的眼眶,黯淡的眸光,青苍的皮肤,颤抖的身子,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位患癌的病人。
  这些天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她又一次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第一次我对眼前这个比我大六岁的女人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避难所里拥挤潮湿的过道,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夜晚杂乱的人声物声交杂,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屋内应急发电设备的轰鸣,屋外树林排山倒海的吹刮声,狂风恶浪或远或近的怒吼,所有动静的结合不仅让人无法安睡,更是加剧了人们在冰冷夜里的恐惧感。可就在这样一个混乱而糟糕的环境下,她居然就这样睡去了,酣然入梦。
  到底多久,她没有睡眠了?
  煎熬的避难夜晚终于过去,当黎明来临,海啸警报也解除了,与昨日相比今天风力降了不少,下山的时候,路面上随处可见被昨夜飓风吹刮而落的零碎树叶枝干,断裂的路牌,破碎的玻璃片,被海浪冲上马路的死鱼,湿淋淋的街道上已经有人开始清扫,而依旧阴沉的天空开始无休止的降雨,我带着茉优回到旅社休息,而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了,她一直留在了我那间海边的小旅馆里,因为郁闷糟心的天气与外面潮湿寒冷的世界,我一直没有出门,茉优也是,她几乎是睡了三天,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渴睡的人。每天,我盘坐在暖炉桌旁,或是边品一杯咖啡边阅读一本小说,或是对着电脑上的模型设计修修改改,或者敲打着一篇断断续续的报告,而她就睡在我的身旁的被塌上,曲卷着身子就好像一个母体子宫里还未睁开眼的胎儿,无论我键盘的敲击声还是翻书的声音都不能阻止她的好眠。
  直到第三天的日暮降临,靠坐在阳台门框上的我看着远处墨灰色的大海一点一点的被夜幕吞没,身下一阵绵长的哼吟声打破了昏然一室的沉静,我低下头,躺在我腿上安睡的她终于醒了,那双清明的眼睛里不再有疲惫与憔悴,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醒了?我笑了笑问道。
  嗯。
  她没有起来,而是继续保持她入睡前的姿势,只是她此时睁开的双眼看的是低头看着她的我,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在她水波清亮的眸子,我看到的东西让我居然忘记了对视的不适感,那种可以轻易捕捉到的情愫让我平静的心措不及防地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闪烁其辞的眸光让她迟迟不肯将含在嘴里的言语吐露出来,而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
  漫长的一分钟后,她终于还是开口了。
  以后,我们可不可以像现在这样?
  嗯?
  我想我需要你,一年的时间。
  

☆、第二十五章

  九月十六日,第二天的行程是从拉格到汗密,这天一整天都是阴雨连绵,进山以后,鞋子都蹚在水里与烂泥里,脚根本无法处于干燥的状态,整天都在雨水里泡着。但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这一天要穿过这一带著名的“蚂蟥区”,由于雅鲁藏布江在此处的拐弯造就了南北走向的大峡谷,印度洋季风得以穿过喜马拉雅山脉,影响到此地,形成亚热带湿润气候。使得这一带长年湿润,植被繁茂,成为蚂蟥大量繁殖的温床。穿越丛林时,三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穿着连帽雨衣,用方巾在把头包裹住,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湿淋淋的林地里总会有一些黏糊糊的蠕虫从天而降,落在手腕上,雨衣上,鞋背上。我们不敢在中途休息,大家都过分专注于脚下淌着溪流的泥泞石路,基本没交流,只想尽快穿越这一带潮湿的林地。隐藏在灌木丛里的蚂蝗总会源源不断的侵袭过往的徒步者,蚂蟥头部生长着吸盘,且在吸血过程中有麻醉作用,一旦附着在人体上,难以感觉到,难以揪落,只能用烟头烫或者用鞋底拍才能使其掉落,而麻醉失效之后,皮肤的伤口就会变得又痛又痒,伤口也难以止血。我以为我的防护措施做得很是到位了,因为穿越蚂蝗区时的我并没有感觉蚂蟥落在身上,但赶到了驻地脱掉雨衣后才发现发现,我的脑袋上、背上,手臂上都是血。原以为我可以轻松的躲避过蚂蝗的叮咬,谁知我是三个人当中伤势最重的,为了缓解我的伤势,一晚上晏梓都在向旅馆里的徒行者们借用药膏,然后哭笑不得地帮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喊疼的我敷药。
  一天雨中疾行产生的后遗症便是劳累疲乏与浑身的酸疼,趴在床上的我不知不觉中便恍然睡去,再次醒来,也是被身上的伤口疼醒的,我低声呻吟的从被褥上爬起来,周围一片昏暗,摸索着床头房间灯泡的开关,灯光骤然亮起,晏梓不在房内,只是在窗户旁边的木桌上留下一盘小菜和几个馒头。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老旧的木制窗户没有关死,死静的房间里隐隐约约能听到楼下木棚里絮絮的人声还要附近看门犬的低吠。想必旅店里的徒步者正聚在木棚里炙热而旺盛的火堆旁烤火闲谈吧。耳畔因为周围过分的安静而产生耳鸣的幻觉,空荡荡的胃似乎也不满意我马虎的照顾,开始打鼓抱怨以求得关注,我皱了皱眉头,捂着绞疼的胃,艰难地从床下的背包里翻出那本藏着深处的记事本。清洗过后的登山靴想必是给团子拿到烤火架上晾晒了,找不到房间里的拖鞋,我只好光着脚丫跳到窗户旁边的椅子上。盘腿坐下后,随手抓起桌上早已冷掉的馒头胡乱啃咬几口,鼓着腮帮,提起笔开始今天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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