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便放心了,只是不知道白姑娘如何解释秋若离的事情。”
白飞飞凤眼微凛,然而不过一瞬便又化作缓缓秋波。
“我的两位手下都被收拾了,如今王公子还要向我讨债么?”
她的声音本就玲珑清透,如今这般如嗔似怨地语气,无论叫谁听去恐怕都得心软。
“呵呵,哈哈哈!”
白飞飞站起身,脚踏莲步慢慢走到王怜花面前。
“你和她之间的恩怨早就该解决了,我拦不住,你难道拦得住?”
“更何况……”
白飞飞长袖一摆,身边便立刻多了七八个不知名的黑影,影影绰绰仿若魇魅。
“如今是谁同谁谈条件?”
那张鲜红的嘴唇缓缓勾成月牙,露出一口贝齿,却反而叫王怜花更加心惊。
——如今自己身受重伤,法器亦毁,生死皆在此女手中!
心下不知怒骂了白飞飞多少遍,面上却笑得更加讨好。
“那魂魄与白姑娘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在下亦有他用,将来也好合作,总不至于白姑娘要因为这么一件无用之物而毁约吧。”
白飞飞轻蔑地一笑:“王怜花啊王怜花,你虽生得一张巧嘴,但我本就是小女子,你又何必用那些君子之约来衡量我的话呢?”
王怜花面色愈加不善:“……白姑娘是想毁约?”
白飞飞笑道:“毁约?我还真想杀了你。”
王怜花面色一白,白飞飞看他变了几变的脸色便笑得更加开怀。
“只可惜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动你,同这个人的约定我不能毁。”
心下隐隐约约似乎猜出了答案,震惊之余,王怜花只觉得心口仿佛有什么在颤抖,他平生从来不后悔,也从不信自己做错事,但是现在——他后悔了!
“这个人是不是……”王怜花努力稳定住自己本就脆弱的心魂,开口低声问道。
“呵,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么?”白飞飞回眸看向王怜花:“他绝不会想到就是这个人,最后害了他自己吧。”
她垂眸静静看向被几个暗卫抬起的沈浪,目光瞬间溢满了温柔和喜悦。
“我……”王怜花亦是死死地盯着沈浪,但手脚却感觉已经没了力气,便是连起身都极为困难,而下一秒自己便被其他几个暗卫给抬了起来。
神智慢慢涣散,等待他的是永远如黑夜一般的梦境。
“东西可以给你,但我事情未成终归不放心,只好带着你了。”
也不管王怜花是否听到自己的话,白飞飞已经唤来了自己的轿子。
随着一声起轿声,那些黑影仿若纸片一般微微浮起,于夜空之中飞驰,此时此刻这才显了原型,长鼻似象,身形如熊,目小如犀,腿长而有力——正是梦貘。
夜风吹起轿子的帘幕,白飞飞静静地看向被带到自己身边的沈浪,柔声叹道。
“沈浪啊沈浪,当初你人剑难合,我本欲助你,你却不肯,如今自食恶果,可不能怪我啊……”
说着身子便慢慢伏在了沈浪的胸前,耳边是他坚实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却是她听过最美好的声音。
“……一次就好,只要一次。”
花神祠虽说是祠,却是更像一个巨大的山谷,或者说是洞穴。
梦貘惧光,只因白飞飞有一半人类血脉这才能够自由行走,然而只有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才是鬼宿真正的归宿。
大而平齐的石台之上静静睡着一名男子,而身旁还有一些低矮的石台,又睡了三人。
白飞飞坐在石台之上,似乎终于看够了,便开口道。
“王公子莫不是对装睡有什么癖好不成?”
白飞飞掩嘴轻笑,若是放在以往,于王怜花而言,这端的是花好月圆的佳景,而如今却叫自己无比难堪,就像是孩子被轻易揭穿了谎言一般窘迫。
王怜花无奈地睁开了眼,却仍礼貌地对白飞飞笑了笑。
“与其说你魂灵虚弱,倒不如说根本就是少了一魂三魄,也就外表看上去齐全罢了,也难怪我这结梦之术只能控制你这么些时间。”
王怜花皱了眉并不看她,只背过身道:“如今人在你地盘上了,该把东西给我了。”
白飞飞笑了笑:“只可惜你是王怜花,我还是不放心。”
王怜花终于端不住架子:“那你要如何?”
“出了洞口有一匹马,你骑上它自然而然就会到一处山崖,那里有人等着你,东西就在他手上。”
白飞飞凝神看向王怜花,两人不言不语亦不动。
不过是一个贱女人,若不是法器无用,我王怜花何须狼狈至此!
月光之下,王怜花乌发披散,长衫凌乱,俊秀的脸上甚至还粘上了一些尘土,细白的五指攒在了一处,身体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费尽心机为沈浪设下大局,到头来却还要这般羞辱!
“王怜花你也不用这般,想来你我其实不过一丘之貉,都流着一样肮脏的血液。”
看到对方这般样子,白飞飞却笑得更加开心。
“我是半人半魔之身,你又谈何算是一个人呢?”
白飞飞开口毫不留情,一句话便说得王怜花身形一顿,面色苍白。
“你甚至都不会有轮回。”说着,白飞飞便又娇笑出声来。
这一句仿若是最后致命的一击,叫王怜花连一丝斗志都生不出来——白飞飞竟然已经对他了解到了这个地步。
王怜花垂着头不再看白飞飞,只松了手静静地走出洞穴。
看着那落魄的背影,白飞飞心头一动,还是出口道。
“我本以为命对你很重要……”
王怜花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地答道:“我只是不想扛着一身债去死罢了。”
那一袭绯衣的身影越走越远,终于隐没在外头的黑夜之中,整个山洞便余下了白飞飞在那里喃喃道。
“可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要重要的多,王怜花你却是不知道。”
不愿再去思考扫兴的事,白飞飞便踱步到了石台之上,静静地解开自己单薄的衣物,为了此刻她不过穿了一件素衣,那白嫩细腻的皮肤便暴露在月光之下,甚至泛着淡淡的月华。
顺手解开身下人的衣物,露出一大片的胸膛,她便笑得更加灿烂,吻从上而下慢慢游离,姿态虔诚地仿若在朝拜着一尊佛,若是能多给一些时间,白飞飞定然愿意慢慢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礼物,只可惜那快活王日夜催着她,掐着她的时间,叫她不好违抗,也只能忙里偷闲,速战速决了。
女子纤细的腰肢缓缓在上头起伏,她眼神迷离,近乎痴醉地抚摸着身下男子的脸庞,一遍又一遍。
男子虽在梦中,却仍在反抗着这般不防的快感和反应,只可惜这结梦之术乃是鬼宿秘法,这寻常之人又如何解得开?于是他便也只能任由施术之人的指引,渐渐被带领去另一个地方。
健实的胸膛之上亦是出了一层薄汗,女子则早已汗水淋淋,曼妙的腰早已无力,只能半伏在男子的身上缓缓律动。
白飞飞轻轻咬上身下人的脖颈,舔弄咬噬——对于挑逗男人她最是拿手。
“啊……沈浪,沈浪……”
她一声声地呼唤着,却也知道永远不会有回音,这般骗来的一夜,她仍然心甘情愿,就算即刻要了她的命,即刻让她死去也好。
男子低低的也发出些许声响和喘息,那眉头紧锁,四肢微微挪动似是想摆脱这一切,可又被对方带入另一轮的快感之中。
“啊!不行了……”白飞飞娇呼了一声,终于支持不住,双手死死地扣住石台上,几乎要将指甲磨破。
只是她终于将两人都带到高潮的那一刻,耳边迷迷糊糊却传来沈浪的一声呼唤。
——“……怜花。”
一瞬,白飞飞整个人都楞在了当场,方才还柔情蜜意的氛围立刻冷却下去,虽然她早已感觉不到温度,但此时此刻却感觉身在冰窖,心亦是冻结成冰。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刚才叫的是谁的名字!
白飞飞当下面如土色,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浪,又转头看向石台下的朱七七,牙齿甚至已经把嘴唇咬破,那鲜红的血色抹在嘴唇之上让她面目狰狞地好似般若。
——为什么会是王怜花!
心中的愤怒和惊恐席卷了全身,不过许久,白飞飞便大笑出声来:“可笑!可笑!可怜!可怜!”
可笑的是谁?可怜的又是谁?
自己?朱七七?
亦或是……王怜花?
白飞飞抬手将中指抵在了沈浪的眉间,嘴中念了几句符咒便瞬间来到了他的意识之中。
与白飞飞想象的相同,沈浪的世界非常明亮,身在其中之时有如春风拂面般快乐。
她能看到沈浪许许多多的记忆,但这些她此时并不感兴趣,因为她寻到了一处她进不去的地方——时时刻刻都在抵御着外人的入侵。
梦貘乃是梦之化身,与人交合更通人性,因而白飞飞这些年从未在寻梦之上失过手,更何况如今她法力高强,境界亦是不凡,就算是虚空境界的人她亦不怕,天下怎么会有她进不去的记忆?
同这地方较上了劲,白飞飞索性也不吝啬自己的实力,将自己的意念分散成许多片如烟雾一般交融于沈浪的意识之中,随之慢慢潜入。
而这一进入,她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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