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的战火改变了这座城市许多次,如今回来的时候,只感觉走在了一个崭新的地方。
说来人真是一种顽强的生物,即便是被毁灭了千百次,也依旧能在废墟之中创造新生,便是有万千黑暗袭过,在那之中也总会有一丝人性之光尚存。
只要有光,那么便还有希望。
他循着自己的记忆走至那开封府。
外墙也都是新的,重新粉刷过的,格局倒是照旧安排。
逛着那小巷也是颇有情趣,白玉堂脸上终于又有了些生气,他终归还是喜欢这个城市,喜欢有人烟的地方。
而这么多年没有来,本以为已然忘却的记忆,如今却涌来的如此凶猛,每个细节都仿佛清晰的如同昨天。
回到流寻派时,他第一眼便看见了卢方,卢方也看见了他。
“五弟,你回来了。”
“大哥……”
白玉堂忽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只得揉了揉鼻子,笑道。
“我回来了。”
两人对视着,似乎有万千话语要说,但最后却还是无言地拥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其实任何语言都是多余,他们笑着拍着对方的肩和背,仿佛对方真的只不过是外出了一趟才回来。
曾经的那些隔阂此时此刻也再无必要。
徐庆和韩彰两人都在为了冲破分神期做准备。
而蒋平放弃了修道,很早便过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白玉堂差些没打翻手中的茶水,表情有些尴尬。
“不关你的事,你四哥还不让我同你讲,但我想终归还是该让你知道。”
卢方道:“马上我也要闭关准备最后的渡劫了,下次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我压着自己的修为,也正是希望最后还能再见你一面,好在我终于等到了。”
看着白玉堂的表情,卢方悠悠地叹了口气:“总是有人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其实我也并不奇怪,四弟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些东西太早想明白了也不太好。”
白玉堂道:“曾经我一直以为,四哥会是我们五人中间最先成功的那一个。”
卢方笑了笑:“我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呢?”
“算了,这些话便不讲,回到这里来可有什么打算?”
白玉堂道:“没什么打算,只是随便看看。”
卢方道:“那就随便看看吧。”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谁都不愿先开口,最后还是卢方深深叹息道。
“……那么便再见了。”
白玉堂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这几百年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任何的长进,只能坐在椅子上看着卢方慢慢离开房间。
只能静静地看着对方离开。
“再见。”
人与人的相遇和道别总是如此,往往猝不及防,又难以割舍。
有些话就放在心口,却又无法言喻,最后只能放弃。
许是相遇的美好决定了离别的痛苦,但也正是离别的痛苦叫那重逢叫人如此欣喜。
多久没被这么拦在路中央过了?白玉堂不由苦笑。
尤其是被四五个壮汉和七八个姑娘给一起围在了路中央,这个架势叫他第一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对对,就是他,不许让他跑了!”
“快快快,快拦住他后面的路!”
白玉堂脸上苦意更甚,只得行礼道:“不知在下何处冒犯了各位,竟行如此阵仗?”
一个容貌和善的少妇倒是即刻从另一头赶来,一边挥斥了那些人,一边解释道:
“实在抱歉拦住了这位道长的路,只是舍下有些事需得求道长相助。”
不过有事相求,又何须如此,白玉堂摇了摇头道:“夫人有何事相求?且说来与我听听。”
这位少妇家中的幼子忽而染疾,久治不愈,眼看着离鬼门关只差一步,前些日子却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仙人说今日在门口等一个白衫长袍,腰挎长剑,相貌俊秀的道长,我唯恐忘了相貌,还即刻趁着醒的时候给记了下来。”
“他还道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我的孩儿便再无生机,因而才搞出这等事来……”
言罢瞪了一眼那些佣人,又转而开始哭诉自己这个孩子命中无福无缘,还要生这恶病,怎得这般苦。
见得白玉堂一脸震惊的样子,少妇全当他不肯,便跪下求道:
“我知我孩儿命中带煞,仙人也说不能留在家中,唯恐害了家人,若是道长愿意相救,我便让这孩子认您当干爹,我也并不求每年能见他……”
白玉堂急急地打断了少妇的话,问道:
“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少妇面露不解,却还是认真回复道:“展昭,明者为昭的昭。”
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相遇需要渡过多少年岁,走过多少桥,行过多少路,求过多少魂?
也许是百年之后,也许此生不见。
但也许就在下一刻。
——亦或者此时此刻。
驱邪治病不过举手之劳,白玉堂笑道:梦中仙人这等把戏,也就只有丁月华可以做的如此惟妙惟肖了。
他从未见过展昭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但只要是他,在白玉堂眼中那便是最英武的了。
而如今这个最英武的人身高还不及他的腰,坐在床沿上盯着他,两人大眼对着小眼。
“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你母亲已将你托付给了我,如今马上要离家,快些去和你家人道别吧。”
那小娃似乎并没有普通孩子那般天真的感觉,甚至还叫人觉得有些太成熟。
他看了白玉堂许久,忽而出言道:“我见过你许多次,在梦里。”
白玉堂手忽而一顿,却只是笑笑道:“是么。”
“你叫我觉得很熟悉。”孩子渐渐走近他,小手慢慢地触碰上他的衣物。
白玉堂虽然面上冷静,但心里却是百味杂陈,此时此刻他很想能紧紧抱住他,他的身体甚至都在因为对方的触碰而颤抖着。
小展昭看着他,原来严肃的脸庞终于笑了开来:“你让我觉得好欢喜。”
这一笑终于让白玉堂有些无法控制,他伸出手握住对方,两人双掌相靠,手纹相贴,仿佛连命都连在了一起。
失而复得的感觉,叫白玉堂只想让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
——他终于等到了。
“真的不用去道别么?”
“不用,他们都知道的。”
小展昭紧紧回握住对方的手,抬头看着他:“师父,我们现在去何处?”
白玉堂愣了愣,却是笑了开来,望着这苍茫天际,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天地如此之大,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这次的路有两个人走,曾经的约定也终于等到他来赴约。
今年的这个暖春,襄阳的梨花开满了全城,琼葩堆雪,暗香盈盈,但这一切都抵不上面前这个精致如瓷,白衣胜雪的男子。
花瓣擦过他的脸颊,如蝶影翩翩落在了展昭的头上,他偷偷拿下那朵花瓣,轻吻后又小心地放在怀里收好。
等待总是长久的,但心动不过只有一瞬。
那年满城梨花常开不败,有一抹白色温柔地落进了他的心里,漾开一片涟漪。
自此便是一生。
好在这一生,再不会有分离。
《落朝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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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HE了,爱不爱我!
日后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写师徒PLAY了HHHH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
第十回 立暗誓冯小女深藏隐秘 探墓穴沈大侠却逢恶战
王怜花是何人?
纵然他确实被这个女孩起先的出言给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他静静拾起扇子,动作缓慢优雅。
冯影正觉欣喜,下一秒那扇缘锋利的刀片便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终归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冯影被王怜花这一下差些没给吓哭了。
“王、王公子……”
王怜花将刀片轻轻收拢了回来,看着冯影。
“那为什么是非得是沈浪?”
王怜花的指腹缓缓抚摸过女孩柔软的肌肤,带着半分的笑意。
“你最好把所能见到的全部说出来”
冯影闭上眼睛,强忍住内心的恐惧道:“我能见到魂灵,所以知道公子身上的魂魄虚弱不堪,所以……”
王怜花道:“所以?”
冯影道:“所以,我也就能看到沈大侠身上的魂魄与公子……确实相配。”
魂魄乃天藏地孕之物,非天地混沌之气而不得生。每个人的魂魄便彷如是一个人终生的烙印一般,割舍不去。
正因如此,天地之间魂魄可以相替之人又何其之少!
沈浪之魂竟真能替了自己的?
若放在当初,他定然窃喜于天不亡人,便是使了万千的手段也定要将那人的魂魄抢了来。
要知他自出生以来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魂所束缚,这虚弱之灵叫他少时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修行之时又差些死了多少回,如今自己能修至出窍期就已是不易……
然魂魄不齐之人自散于天地,不入轮回。
也就是说,他和沈浪之间只能活一个。
王怜花自嘲地笑了笑,五指攥紧,几乎要将掌心的肉都抠出来:
——母亲说的没错,他和沈浪果然是不死不休。
想至此,王怜花不由叹了口气。
“但我现在还不能让他死。”王怜花笑道:“说来我为何一定要杀他?其实做个普通人过一世也不错。”
脖子上的扇子已经被收回,冯影也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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