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计划要逃,他的特征太明显了。
他是作为“明家收养的弟弟”被明楼带入蓝衣社的,明面上登记的第二性征是“中庸”。因为俱乐部执行任务时通常会让两人一组,他私心不愿将明楼让于他人,所以“中庸”的性征平白给他与明楼之间增加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豪门暧昧。
——谁知道所谓的“收养”会不会养到床上呢?俱乐部中的门阀子弟都喜欢这种故事。
最开始设定这码事的时候,阿诚就在躺在明楼的身边,脖子上戴着明楼才定做来的小牛皮项圈。项圈紧紧的束缚着颈项,让他的呼吸有几分凝滞,可是阿诚迷恋这样的感觉。拖曳下来的皮带自两侧腋下兜过,在后心处打出一个诱人的交叉,再重新连接至项圈。
刚刚明楼在肏他的时候,就这样抓住了后背皮带的交叉,粗长的大屌狠狠贯穿了阿诚涂抹过很多润滑液的屁眼。
阿诚不喜欢让明楼给他清理,他近乎病态的追寻着明楼给予他的一切,哪怕是精液都想在体内多停留一会儿。所以他修长柔韧的身体上只穿着这一件装饰物,后庭中还含着明楼射进去的白浊,就这样有些慵懒的趴在明楼的胸膛上,给他的兄长提出进入俱乐部的建设性意见。
明楼附议。
明楼以为他已经将阿诚调养的很好了,他允许阿诚膜拜他的腿,阿诚则放任他在身上留下各式各样的痕迹——当然,明楼不舍得真的弄伤他。以及他们甚至尝试了窒息训练,连呼吸阿诚也逐渐可以交给他的Dom。
但是阿诚要逃,行李都收拾好了,计划也拟定了。
他怕自己牵连到明楼。
明家收养的“二少爷”不堪忍受家中境遇,卷款私逃,符合大众的审美。明楼除了被质疑床上太凶残之外所有的锅都是阿诚来背。因为明天就是俱乐部决定的要找出“伪装者”的行动,王天风一早给明楼通过气。
明楼在离家不远的里弄中堵到了一只脚已经踏上黄包车的明诚。他粗暴的将阿诚从车上拽了下来,扔给车夫一块银元。
车夫千恩万谢的走了,明楼捉住阿诚的胳膊将他怼入里弄深处一个废弃的弧形拱门中。傍晚的里弄已经鲜少有人来往,废弃的拱门被填死,就是一堵碎砖铺就的墙。阿诚看着明楼的眼睛就知道他的先生已经猜出他的全盘计划。
阿诚却扭过脸格外的坚持:“就算我不是什么‘伪装者’,一旦乾元的身份被揭开,也是瓜田李下。最好的结果即使不牵连到先生,也会害您不能被重用,连我也会被分配到别的组去。”两个乾元放在一组就是资源的浪费。而这,还是最好的结局。
明楼揪住阿诚衣领的手猝然收紧,将领带都在掌心内绞成麻花。“屁话!”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所以你就决定离开,你以为离开就可以保全我了么?”
“我……”阿诚猝然扭头与明楼四目相撞,撞击的瞬间却因为不舍、亦或是气短重新垂下目光。他不想说“是的”,唯恐这样可能会让先生觉得自己瞧他不起。可是……他闭了下眼睛,终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先生已经为我做了很……”
明楼怒极反笑:“照你这个理论,你吃我明家的饭、喝我明家的水,连明家的人都睡了。这么一走了之,说不过去吧?”
阿诚的耳根猝然烧红,虽然他和明楼在一起之后就一直维持着伴侣与DS的双重关系,但明楼此人从来恪己守礼,玩得深归深,但除了床笫之外的荤话,平素在外面最顾及他的尊严,可谓是半分会让阿诚多想的话都不曾出口,阿诚没想到有一日大哥会当街这般怼他。
——自己占明家太多,还害得大哥陪他一起胡闹,甚至若是两人这样走下去明家可就要“绝后”了。这是阿诚心里潜藏最多的惊惧与愧疚。
明楼眯目观察着阿诚容色——自己对他真是太纵容了,越来越没规矩。自己的门也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待他宽厚是因为爱,并非是允许一个Sub造次的资本。阿诚的不信任根深蒂固,明楼却没有想到长达一年的时间……
阿诚还是觉得自己会真的伤害他,并且觉得自己没能力护他周全。
瞬间爆发的怒火在见到青年眼中隐隐的歉疚之后被压制下去,明楼的脑子转得极快,便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破而后立的契机。
“衣服脱了。”
阿诚瞪大了眼睛。
“要走可以,衣服、领带、手表、鞋子,都留下。”明楼退后一步,定定的看着阿诚,生生装出一副分手就退礼物的小家子气模样,商人嘴脸、锱铢必较,他的目光垂落到阿诚手中的皮箱上。“还有箱子里的钱。”
阿诚没想到明楼会这样做,他的身体细微的颤抖起来:“大哥……”
“谁是你大哥?阿诚先生要离开明家,不是不认我们的关系了么?”
阿诚如遭雷劈,他不是不清楚大哥对他的感情,却难以相信他的大哥在转瞬间便能将楚河汉界划分的如此明晰。或许…这就是Dom才有的决断力?他的喉结剧烈的滚动着,却无法反抗明楼的要求,身子僵硬的慢慢蹲下,低头将皮箱在地上打开。他只将皮箱开了个缝,伸手向内摸出了几张汇票,是他特地挑选的几张,面额不小,能增加可信度。本以为大哥不会和他计较这点钱,没想到…
明楼一脚将皮箱整个儿蹬开了。
“砰”一声箱盖落地,阿诚的整个行李箱暴露在了傍晚的里弄里。
明楼最开始只是想要发泄发泄,他再有头脑有条理有计划,直面阿诚的“背弃”也会愤怒。却没有想到阿诚的行李箱中会装这些东西……
除了几件衣服之外,还有明楼订做的一系列玩具。黑色的束缚带、柔韧的藤条、精巧的马眼棒、甚至还有明楼的皮带与皮鞋。
阿诚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明楼在心内怒痛交加之余眼底浮上了一抹心疼。他的小阿诚是觉得以后都见不着他了,就打算拿这些东西聊以慰藉么?明楼蹲下身从皮箱里拿起了一只他们玩耍时用过的假阳具,杵到阿诚的眼前。
“这些东西,想带走,可以。但是你必须带在身上。”
阿诚没想到大哥会说这种话。
弄堂里渐渐黑了下来。
又是一个刮着冷风的夜晚,只不过相比一年前,这里的风虽不比北地的凉,却吹得人心头生生寒冽的痛。青年沉默地解开衣服,他修长的手指发着抖,至今不敢相信他的大哥会让他这样做——剥掉他的衣服,在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小巷子里。他抬起那双鹿眼望向他的大哥,企图在深邃如海的眼瞳中寻求答案。十年了,他的大哥总是纵容他……照顾他……
但是这一次,明楼没有。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负手而立,把阿诚堵在那个被石头砌死的拱门与自己之间,像欣赏猎物一般看着自己的弟弟,不,是Sub。他的眼神危险而冰冷,锁定在阿诚身上仿佛在评估着“这件物品”最后的价值。他在等阿诚按照他的游戏规则来决定下一步的走向:想走,明家所有的东西必须得脱;而想带着别的东西走,那就戴在身上。
没有犹豫的选项,只有递进的抉择,阿诚想获得的所有东西,给不给,决定权永远在明楼手中。
阿诚永远无法逃离他的掌心。
青年的喉结滚动着,风衣、外套、马甲、衬衫、外裤……秀长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仅剩的内裤上,那条内裤是洋货,先生特地买的,可以很好的将阿诚挺巧的臀型完全包裹。他仍然记得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先生用手指勾着着内裤的边缘,在他的后臀上弹弄的那一下。
“啪——”
是马鞭敲击在弄堂一个拴马柱上的声音。
阿诚骇然抬头,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或是抵抗明楼的任何要求,哪怕这个命令是偏执且疯狂的,可是他就是喜欢服从,甚至他的大哥现在就让他跳下悬崖,他恐怕也会饱含着感激地纵情一跃。然而他的心底又总是有一些不该有的自我保护欲,在不应时的地方跳出来,让他永远无法完全放松享受服从大哥所带来的安全、舒心、和快感。
比如现在,他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弄堂里,他害怕。
是,正常人都应该害怕。可是阿诚却明确的知道,作为明楼的Sub他应当信任他的Dom,但……大哥是不是、不要他了?他的眉心拧得死紧,越是惶惑、越是不安,越是不知所措。他最终屈服了,用双手把住了裤腰,慢慢地在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巷道中脱下了身上最后一层遮蔽物。
阿诚扬起脖颈,优美的颈项线条拉伸出一个极脆弱的弧度。“先生……”
他试着求饶。
"这些道具,你想带走哪一个?”明楼这样问道。他像是立身于法国大学讲堂上的经济学导师,温和的问着自己的学生想向自己借走哪一本讲义。
阿诚不敢说不要,如果他回答“都不要”,明楼大有可能拎起箱子与衣服将他彻底赤条条的扔在这里。他想立刻就向大哥道歉,说他不走了、说他做错了。但是又觉得……这样并不能解决俱乐部的问题,他不逃,难道等着大哥和他都被人撵出蓝衣社,甚至因为知道太多的秘密而被暗杀么?恐惧在沉默中发酵,直到明楼手中的马鞭豁然顶上了阿诚光裸的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