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在被迫成为万花的日子里 完结+番外 (青衣杏林)
裴元心想,他死了还有阿麻吕,反正轮不到苏浅当大师兄。
要是苏浅那赤脚医生当了大师兄,怕是万花下一代都玩完。
另一侧,长安丐帮分舵。
郭狂龇牙咧嘴的让一名穿着黑衣的医者给自己包扎,边骂道:“格老子的,还是让安小畜生跑了。”
“娘的,老子十五个兄弟就这么白死了吗?不可能!给老子等着!——哎呦娘哎,菘蓝大人您可轻点吧,疼死老子了。”
菘蓝没好气的把绷带牢牢地打了个结,又到一旁提笔写药方,问道:“昨日你们真见了一个如通缉令上的男子么?”
“可不是!”穿粉衣的女子给自己的伤口洒药粉,困倦得打了个呵欠,说:“亏得那人,安小贼以为他和另外一个藏剑山庄的大小姐才是角儿,愣是把我们都当人家手下了。不然能不能顺利跑回来还是个问题。”
房间里另一边还有两个黑衣的医者,此时正在捣药给另外一个敷上,其中一个说:“是苏师兄。”
“哎?也是你们万花弟子?”郭狂一拍脑袋说:“也是,看行事做派就像是你们那一簇的。”
“不会吧?苏师兄之前还劝我不要来参合呢,听说之前裴元师兄打算出谷平乱,他还与裴师兄大吵了一架,他怎么会……”菘蓝说到一半,突然房门一声响动,进来了一女两男三人,三人皆是一身皮甲,步伐轻盈,几近无声。
“你们在说什么呢……”为首的女子走到桌边将自己臂上的机关弩卸了下来放在了桌上,摸出了一枚飞镖在指尖把玩了起来,她挑着眉,流里流气的说:“哎呦呦,郭狂,听说你昨日狂过头了差点栽了?
“唐瑶你个老娘们欺负老子受了伤不敢动手是吗?!”郭狂给气了个狠,想要爬起来找人算账,结果被菘蓝一指按在了腰间麻穴上,一口气泄了一大半,软倒在了塌上。
“哎呦喂,我就说你了怎么着?昨日多好的机会,硬生生给你放跑了。”唐瑶把飞镖往桌上一扔,飞镖落在桌上,无声无息的便没入了一半,这等上好的红木桌跟块豆腐似地说切就切。唐瑶丝毫不在意,摸出一把镜子,掏出一盒胭脂细细的给自己补了个妆,殷红的嘴唇映着雪白的肤色映出的不是容貌惑人,而是一种冷锐的煞气。
一旁的唐无肇冷着脸,手上却很自觉地给唐瑶摸出了一枝眉笔,递给了她。
唐无渊在一侧落座,有一个医者手里摸了一叠通缉令,便散给这三位看。唐无渊接过一张通缉令便愣怔了一下,唐瑶也看了笑眯眯的说:“好俊俏的郎君。”
“说正事。”唐无渊说。
唐瑶放下眉笔,看向郭狂:“昨日之事,你先细细道来。”
“恩……”
唐无渊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通缉令,趁着大家不注意,细细的折了起来收入了暗袋中。
苏浅……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 爷爷手术成功平安回家啦,恢复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回
月有阴晴圆圈, 人有旦夕祸福——说的就是苏浅。
“前面那个骑马的!下马!快!——”
苏浅无奈的叹了口气, 轻轻一勒马缰,停了下来。后面有一队士兵一路小跑过来,军容肃穆,只是为首铁甲红袍的小将看着不太正经,嘴里还叼了根草,指着苏浅懒洋洋的说:“把纱帽摘了!……对没错!说的就是你!”
他走了两步上前来, 正打算盘问一下苏浅,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他胯-下的马给吸引住了。
“哎呦, 这马不错啊……”说着,那小将就伸手摸向乌蹄抱月的马脸。
乌蹄抱月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歪了歪脑袋避开了去,在原地打了个旋儿。阳光照得它浑身上下暖烘烘的, 毛尖儿上都泛出淡淡的银光来,更是显得神俊非凡。他见乌蹄抱月极通灵性,倒是目不转睛了起来, 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苏浅。
“你这马卖么?”
“军爷玩笑了,若是卖给了您, 在下以何代步?”苏浅笑着说:“它虽然常常迷路犯傻,却也陪伴在下良久,实不忍心就此卖出。”
乌蹄抱月嗤了一声响鼻,回头对苏浅咧开了马嘴,露出了一个近乎冷笑的弧度。
苏浅气定神闲的挪开了视线,不与它对视。
“废话少说, 到底卖不卖?”
“自然是不卖的。”苏浅摘了斗笠,在这小将再度忍不住伸出爪子的时候,将斗笠搁在了小将手下。他笑了笑,笑若春山:“这位军爷,我可以走了吗?”
小将被隔开了手掌才分出个眼神看了一眼苏浅。苏浅容貌盛极,不笑还好,这一笑便是说不尽道不完的意态风流。小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苏浅,“……有点像。”
“像谁?”苏浅问道。
“像那个……”小将不耐烦的把草给吐了,臂弯一动,原本负在身后的□□在他手中刷了一个漂亮的枪花,枪头朝下,枪尖一点寒芒随着他的动作在众人眼前化作了一道流光。
这看似随意,却是再正经不过的警戒的姿势。
小将另一手摆了摆:“人呢!把早上那张通缉令弄来比对比对!我怎么看都觉得像得很!”
苏浅看多了十三门派的起手招式,自然不会错过。他眨了眨眼,学作不会武功的文人一样慢吞吞的下了马,整了整衣袖,温和的笑道:“请。”
不一会儿就有跑来两个守城军,也是银甲红衣的打扮,拿着图纸对着他狐疑的左看右看。那通缉令上的画像确实是抓住了苏浅几分□□,如今真人在前,自然是失了几分颜色,可是却也架不住这几分相似是越看越像。“回禀将军!这……有五分相似!”
“五分相似,呵。”小将看了一眼乌蹄抱月,眼中露出一丝可惜,面上冷然道:“你是要出城是吧?你姓名为何?你家住何处?籍贯何处?家中可有什么亲戚?一一交代清楚,不然小爷这杆子枪可不认人。”
“还是——劳烦你跟小爷我走一趟吧!”
苏浅一手自然负于身后,袖袋中的落凤无声无息的落于掌中,他温和的笑道:“在下乃是长安人士,姓苏,单名一个浅字,籍贯自然也在长安。在下确有急事,小将军莫要为难在下。”
小将的眼神落在了苏浅身侧,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他一手摆了摆,十几名守城军无声无息的将苏浅包围在内,他脸上露出一个满是嘲讽的笑容:“是你跟我们走,还是我带你走?”
苏浅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只见落凤上温润有光的玉佩正悬在自己身侧,从那小将的角度,恰好能看见这一枚玉佩。苏浅大大方方的将落凤显露了出来,他略一思索便想到了关键的地方,没想到尽然是忘了这个——昨日他去杀安庆绪,用的也是落凤。
落凤这般稀世奇珍,举世罕见。落凤他用的顺手至极,他毁了衣物,藏了行迹,却从未想过要弃用落凤——而以落凤之珍奇,确实令人过目难忘。安庆绪见过,哪怕那时的落凤沾满了血污,独特的外形也足够令他铭记于心了。而今日的通缉令上没有提及落凤,应该就是为了麻痹他。
“还是不劳烦军爷了。”苏浅握着落凤,气度从容的道。他一时兴起就要杀至堂会,此时又合成惧怕这几个守城军?他若是要走,这世上怕也没有几个人追的上他的。
小将‘啧’了一声,道:“不识好歹!”
“阿蔑,何事在此聚众喧哗?”突然有人喊道。来人一身与这小将同样的银甲红衣,神色冷清端肃,端坐于一匹白马之上,手持银枪,他皱了皱眉,问道。
他见来人正是顾长行!
苏浅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他。他眉目一动,弯了弯眼睛,笑道:“顾大侄子,你来了?”
“……”顾长行愣怔了一下,随即下马抱拳行礼:“见过苏小叔。”
“小叔到了长安也不通知我等一二,也好为小叔洗尘。”顾长行行了礼,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容。“阿汦若是知道小叔回来了,定然是高兴的。”
顾长行眉心有几道细细的褶子,眼下一抹淡青色,想来昨夜被他闹得也没睡好。
苏浅点了点头道:“我昨日见过阿汦了,见他不错,这几年有劳你多为照料。”
被称为‘阿蔑’的小将见他们寥寥几句之间透出的熟悉之态,神色渐冷,回道:“将军,此人与安世子所描述之人有五分相似,手中所持之物也与安世子所说相对……”
顾长行闻言侧脸望去,“他不是。”
说罢,他又向苏浅行礼:“小子无礼,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叔见谅。”
苏浅摆了摆手,“既然如此,我也算是被查明正身了,我确有急事,便先行一步了。”
“将军!——那安庆绪咄咄逼人,若是不找出凶手,您怎么办……”
“闭嘴。”
苏浅状若未闻,径自上马。乌蹄抱月喷了一个响鼻,原地打了个旋儿。苏浅握着缰绳,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长行,许久不见长碧与长歌了,他们如何了?”
“劳小叔记挂,舍弟们……”顾长行顿了顿,接着说:“大安。”
苏浅闻言与他的视线对上,顾长行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再也不似曾经那般清正而有朝气,他问道:“阿汦去了苍云,长歌去长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