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推行女医, 还有一个好处。有这么相比较也是中流行业, 总比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 把姑娘卖到某些地方好,亦或是被某些愚昧的邪说溺杀。
回想着自己满脑子的计划,包勉重重的一拍案牍,铿锵有力着:“铲除余孽刻不容缓!”
贾珍看着一身浩然正气的包勉,配合,“刻不容缓!”把这些破事处理掉,才能搂着媳妇奔小康啊!
这话不光说得响亮,贾珍与包勉更是落实到了行动上,带着人双管齐下。江南的官场刚经历过动荡,又更换过一批,大都以包勉为主心骨。至于地方的豪强,前任的金陵四大家族,甄家都已经成为过往的。其他家族就算想冒尖,也有一定的政治敏锐度,不敢此时显摆自己的能力。
而暗地里,一方面听风各种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另一方面,其他的一些地方黑涩会性质的团伙,都被贾珍直接踹门教律法了。在贾珍看来,一地的治理如何,有多少藏污纳垢之事,看看当地黑老大的活动方式,便也窥伺出一二来了。
打、黑,既为包勉日后仕途服务,也为逼前朝余孽跳脚,露出更多的马脚来。
贾珍一脚踩在颇有标志的虎皮椅上,一手叩着某前任老大的脑袋在茶几上,冲着底下的一排小弟,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记住了没?从今后牢记八荣八耻,凡是你们大哥颁布的政策,都必须认认真真去遵守。”
小弟们恍恍惚惚。
前任老大倒是大风大浪闯过一回,费力的挣扎了一下,问出心中的疑惑:“珍……珍大爷,敢问您口中的大哥,是哪位?”
“你这猪脑子,都对不起虎皮椅。”贾珍骄傲:“当然是包勉了。”
“他……包大人不是鼎鼎有名的青天吗?”
“那是。所以你们这帮违反乱纪的小混混,要么改邪归正要么去死。”贾珍面无表情,脚上用力一分,直接将椅子踩裂。
前任老大:“…………”
贾珍花费了一个月的事件,把江苏境内大的帮派都挑了过去。个个老大揍得严严实实的。也有杀鸡儆猴,直接罪证翻出来送上菜市场断头台的,也压根不管背后是否有靠山游说。反正黑、老大们的靠山再厉害,也比不过他。
贾珍这般大动作,来找包勉的不绝如缕。包勉表面上笑嘻嘻,暗地里却是那本子一个个记下来,打算清扫前朝余孽过后,看看还有没有赋税进账的可能。
“总督大人,贾大人如此肆意妄为,恐怕对您也有所不利。这些三教九流联合起来,也是不可小觑的。”
这一次前来的乃是退休的前工部左侍郎余文正。他捋了捋胡须,颇为意味深长,语重心长的指点着包勉。在他看来,包勉不过是时候好罢了,像他,能够从那惨烈的皇帝夺嫡中全身而退,才是真正的赢家。
如今,也是看在包勉这后辈官声不错的情况下,才出面劝几句,省得着前途大好的包勉晚节不保。
包勉微笑,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一声低沉,带着分火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转眸,就见贾珍大马金刀而来,整个人像是刚从刑场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
“哦,这位老大人这话就说得未免有些涨他人志气了。”贾珍跨进门来,冷声:“谁给这帮小混混的脸了?本来就是律法严厉打击的存在,还敢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成?”
“再说了,你找包勉有什么用?”贾珍桀骜着:“罗刹大帝都耐不住我。还有,他们有靠山,我也有。有本事找我爹去!”
“你……你……”余文正气得直抖,袖子一甩,“竖子岂敢!老父定要参你一本!”
“你觉得我靠官活着吗?”
“毫无廉耻!”余文正手捂着胸口愤愤离开。
看着被气走的余文正,包勉无奈的看了眼贾珍,道了一杯茶,递过去,边劝道:“你好歹语气也温和些。耐心解释几句,这余老也许也能听进去呢。”
“那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人品的。”贾珍撇撇嘴,冷哼了一声,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道:“一般赌博青楼的就罢了,他说的这个什么左虎派可是罩着西城那些拐子的。”
“什么?”包勉面色一惊,大怒。他虽然知晓贾珍在打、黑,但他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毕竟人的精力有限,他的重点在于清理文教业。一月下来连轴转着,查封了不少不堪入目,各种拼接的书籍,还有些学子聚会,外加追查脏银的下落。
岂料,这看起来不算糊涂的余老替杀千刀的拐子游说担保,亏他还觉得人有些智慧,特意抽出时间来接见。
“这还不算大事呢。”贾珍面色一沉:“我今天提早回来,问你一件事,现在有什么新版福、寿、膏?刚才开黑、帮大会,翠香楼的老鸨献过来,说吸一口赛神仙。原来还不太纯,口感不好,叫什么乌香,雅片的?”
“是有。这原是贡品,但有些时候也禁止不了私下的流通。不过……”包勉眉头一拧,看着贾珍火急火燎的,有些莫名:“听你说法,这秦楼楚馆也有货源?这怎么可能?说句现实的话语,以你原三品的威化将军爵都分不到。这乃暹罗、爪哇的贡品,除却太医院药用,帝王赏赐,剩下的才十斤流传在外。”
“才?”贾珍音调飙高,面容都扭曲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连几斤都知晓?”
“这有问题吗?”看着神色愈发凶戾,像是一点就炸的火蒺藜,包勉摸摸将茶几上的果盘朝贾珍推了推,看着人丝毫不为所动的面色,愈发小心翼翼,解释道:“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其实,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当今并不好这一口,他便赐了些给朝臣,我也有份。据闻吸食过后神清气爽,才思泉涌。但我觉得这玩意太贵,等同黄金,肉疼,一直藏着,还打算给芝儿当嫁妆。”
说到最后,包勉还挺不好意思的。他忘记了还有这一笔数额巨大的家产没跟贾珍交代。
贾珍大口大口喘息,一手难得脆弱的捂住胸口,一手撑在茶几上:“这……这玩意是毒、品!毒、品!”
“不……不会吧。”包勉闻言,看着面色带怒咬牙切齿的贾珍,还有些不可置信:“这一直是用于医用上啊。虽说乌香提纯了些,还能提神,有些娱乐用途。但更多却依旧是医用。本朝国力强盛,上皇昔年知晓乌香能够忘忧,暂时止痛,以武相逼,让暹罗爪哇进贡,用于伤残士兵救治上。故而,用于享乐的,每年不过十来斤。都分不均的。”
“还用于士兵,有几年了?”贾珍感觉自己脸都有些青起来了。也许现如今鸦片的危害还没暴露出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是,鸦片传到中国很早,但到清朝泛滥成灾,到东亚病夫,完全是他都不想回忆的过程。
“十五六年应有吧。”包勉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当年听同僚提及过几句。此也算军中秘药,并不外流。”
说完,包勉看着浑身紧绷,情绪明显有些不对的贾珍,颇为担忧,也不管所学所看所听闻的信息,郑重的看向贾珍,带着信赖问道:“这乌香问题很大?”
贾珍紧张了吞咽了一下口水,说起来声音都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抖音:“我至今还记得历史教科书上的形容,【瘾至,其人涕泪交横,手足委顿不能举,即白刃加于前,豹虎逼于后,亦唯俯首受死,不能稍为运动也。故久食鸦片者,肩耸项缩,颜色枯羸奄奄若病夫初起。】我家乡的朝代中,清朝被奚落为东亚病夫,便是因此物。”
“现……现在竟悄然无息的蔓延到了青楼之中。”这一句话,每说一字,贾珍都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钻入。
他都不敢回想自己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看到一块金黄板块,听人带着谄媚说起“雅片”一词是何种心情。
“那也不对啊。”包勉听到这话,眉头一拧,沉思片刻,道:“贡品大批流失在外,听风不可能毫无察觉,任凭事情发生。据我所知,雅片最多流传的地方是京城,亦或是市舶司所在地。京城在我们南下之前压根没有这风声。且如今也不可能大批量的走、私,先前整顿鸿胪寺,连带市舶司也都整顿过一遍,论理还没胆顶风作案。”
听到这话,贾珍面色漆黑,脚步还没来得及动,便见一道黑影飘落,“两位大人,翠香楼的老鸨咬舌自尽了。”
与此同时,某密室里,一个身形飞快入内,对着挂在正中间的神像拜了又拜,才转眸看向坐着的男子,话语带着分恭维,夸道:“师兄您真是料事如神,贾珍那妖孽恐怕知晓乌、香是慢性毒、药。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那些狗杂种已经毁了我们好几个聚会地了。”
“那又如何?任贾珍神功盖世,包勉算无遗策,终究是我们更高一筹。哪怕贾珍能够呼风唤雨,也赶不及奔赴南疆。玲姨在枪、支入关后便开始行动了。师妹,你堂堂圣女,该淡然才是。大周这些鹰犬嚣张不了几日,很快我们就能替师父他们报仇,很快就会改天换日了轮到我们当家做主了。”
第150章 江南基建中
圣女闻言, 嘴角噙了一抹笑意,微微一侧头, 眸光带着虔诚之色望向了挂在墙壁正中的两幅画像。一幅是他们御龙阁的创立着长乐公主。公主庇佑了他们这些被当朝爪牙伤害的孤儿寡母。另外一幅便是一直以来在匡扶他们的警幻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