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不穿衣服怪我?”宋学慈冷冷的抬头看了眼裸、露着上半身的贾赦,面无表情的开口:“在哈城冬天,谁给你的勇气不穿衣服?”
“我……我这不是怕你画着画着又没灵感嘛,再脱多麻烦。”贾赦说着,眼睛瞄了眼桌案上的画卷。虽然只完成了一半,但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抗得过东北风雪,还是有些小羞涩。这个姿势他们刚刚完成过。
“呵呵。”宋学慈垂首继续自己的创作大业。相比还处于动荡不安的江南,他们在东北一晃也快一年了,也逐渐平稳下来。故而,这新春佳节,过得有些惬意。闲来无事,他也没竹熊可以玩,画画贾赦解解闷,岂料这闷子解着解着,方向就不对了。
当然他还是理智清在线的,否则都可以去卖图了。画、春、宫、图的那些画师,画技着实太烂了。他跟贾赦一起翻的时候,差点气昏过去。那么烂还不符合常理的姿势,还有脸卖那么贵。
如今画一幅烧一幅,想想还有些心疼。
他画技提高了那么多,无人欣赏。
见状,贾赦恹恹的想吐口老血。宋学慈什么都好,但就是什么都太好了,连春、宫、图都得较真!可又不给他保留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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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知贾赦竟还有如此甜蜜的烦恼,贾珍还处于第一次约会阶段。他也是精心挑选过地方的。这徐州素有“五省通衢”之称,交通便捷,这历史底蕴深厚,文化经济发展的不错,这一任的知府也是官声不错。所以,他们游玩的时候,不会出现什么遇到小偷小摸,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等等会拉走包勉注意力的事情。
而且,徐州当地的乡绅商户会放烟花!约定好了,满城烟花燃放。
玉龙山也是燃放地之一,这里不但有庙会,且玉龙山,还有大名鼎鼎的东坡肉……创始人苏东坡任徐州太守时,留下许多传世佳作名篇。
试问哪个文人不中意东坡啊!
连他这后人,对苏东坡都挺喜欢的。
包勉看着滔滔不绝给他介绍玉龙山景点的贾珍,说不触动感觉有点假。他自觉自己是个十分无趣的人,除却公务往来,其实很多同僚也不太乐意带他玩。当然,他对于某些宴会也是觉得不邀请最好,他也不乐意去赴宴。连带着他徒弟在他潜移默化下都有点小古板,小小年纪都专研了仵作之道。
但是贾珍却不是因为那场无意的轻薄要负责,反而是喜欢他这么无趣的人。
知道这个意识后,他心理一直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万千的情感漂浮在脑海,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要愈发努力的办公。他包勉政绩漂亮,才能入阁,就像宋学慈一样,护得住贾赦。
“怎么了,你不喜欢苏东破?”贾珍见包勉若有所思的模样,打个激灵,带着分小心,问道。他似乎忘记文人相亲一词了,尤其是东坡大佬貌似敌人也挺多,也挺有名的。
“其文采斐然,自是心生羡慕的。”包勉看着贾珍小心翼翼的模样,感觉自己有点不厚道。说得那么好听,却依旧一日复一日的,连请媒的心思都还没有。他们虽然不能若男女成婚那般六礼齐全,但某些礼仪也是可以走的。
“不过我们既来是游玩的,应当以放松心情,娱乐为上。你那么辛苦牢记种种,我……”包勉看着贾珍,努力让自己脸不红,正色道:“我心疼。”
贾珍沉默了半晌。这话虽然是挺好听的,但是他还是得解释一下,“我没有很辛苦的牢记啊。”旅游景点攻略,他做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没有吗?”包勉不信,举例道:“你先前还吟诵的“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虽然很应景,但这不是东坡居士的。”
贾珍:“…………”
说话间,包勉听着声后响起的“放烟花时辰到了,快看。”的话语,看了看还在呆愣的贾珍,视线左右转了一圈。看着周边的百姓都昂头看向了天空,随着一声暴响,包勉也顾不得在纠结,靠近了贾珍几步,抬手捂住了人耳朵。
贾珍身形一颤,后怕的松口气。他差点脚步往后,身形一闪,凭实力单身了!
一声过后,便是接二连三的声响,不消片刻,半空中闪现着各种灿烂的烟火。周边的人声鼎沸,边看边闲聊着。
原本这一声声在他耳朵里像是最为美妙的乐章,谱出一曲盛世的繁华来,但当他接着那白昼一般的灯笼看见贾珍面无表情的模样,包勉感觉自己的心又心疼起来,抬手愈发捂了紧了些贾珍的耳朵。
而且因为身高的缘由,还不自禁踮起脚,整个人就差依偎在贾珍怀里。
贾珍声音有些低沉,看着包勉,语调带着不解,问:“你在干吗?”大佬,你撩汉水平也是状元级别的。
包勉看着贾珍的口型,听着耳畔震耳欲聋的响声,也没在意,认认真真张口解释道:”你……你不是曾说自己耳力超群,很痛苦。这烟花虽好,但声音有些大,怕你被吵到。”
贾珍感觉自己真忍不住了。扫了眼沉浸烟花的一圈人,贾珍抬手也顺着包勉的耳朵,一点点覆盖过去。待双手插、入发间,贾珍郑重的人眉心处亲了一口。
包勉一惊,当下连呼吸都不敢,唯恐让周围的百姓发现。但当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脸上,尤其是入目所见,他发现自己看不见其他,只看得见贾珍望过来那一双眼。
腾得一下,包勉感觉自己全身都不对劲,胸膛起起伏伏,心跳加快,而且说出去的话压根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往日作风。
“今……今日是元宵节,便……便……便疼你一回,但下次不许这般了。”
“包勉……”贾珍眼里火苗跳动了一下,毫不犹豫俯身而下,攻城略地,带着分霸道,甚至还有些粗鲁。
这强烈的占、有、欲,哪怕包勉也后知后觉感觉出来了,强悍中还有些不安,尤其是他每次想开口的喊停的时候,耳畔总会想起一直无助的呼唤,一下子就让他心软起来。
片刻之后,包勉接着贾珍环绕在腰间的助力,勉强站直了身,抬眸看着漫天的烟火,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他也有点耙耳朵。
事后包勉回想起来,发现自己还犯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他这辈子从来没这么刺激过,一想,总觉得自己口中还带着些对方的味道。
嗯……
越想,包勉越羞愧,赶紧提笔写了一份奏折入京。
不提两人继续南行赴任,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数日后,当今看完公务里夹杂的一封私信,整个人都从龙椅上豁然站了起来,气得手直抖。虽然去天庭的事件他们都被封口了,不能对外提及,但是没有封存他们的记忆。故而,他也算提前知晓了一些端倪,但是!
但是但是但是!
当今将揉成团的信纸默默重新展开,又看了一眼,感觉自己无法接受!压根无法接受!完全没法接受!!
贾珍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逼包卿上奏求赐婚!
赐婚啊!
赐婚!
哪怕是私底下,要点脸成吗?
还有哪里来的破逻辑啊!
一方无父无母,一方爹不管,就找他这个君主筹备婚礼?!
当他媒婆啊!
等等,好像的确是他下令让贾珍护卫包卿的。
当今面色刷白,捂着胸口,颓然跌坐龙椅,想静静。
第148章 江南基建上
当今这么一静静, 最先苦的便是远在哈城的贾赦。
贾赦接到帝王诏令, 扼令即刻返回京城, 吏部报到, 赶赴福建任职。
哪怕冷不丁的被当官了, 但贾赦脸都绿了, 完完全全开心不起来。
宋学慈也有些不开心, 贾赦回京没事,他也快可以回去了, 可偏偏贾赦被点的官是远在千里之外,王朝南海边疆所在的福建泉州的市舶司。
本朝海务还算繁华, 市舶司共有五处,广州十三行,福建泉州,浙江庆元, 澉浦, 山东威海。哪怕万千政治思量,起码也有稍微离京城近一些的山东, 哪怕浙江也好, 起码不会一南一北,隔着千山万水。
说句怨念的, 王母娘娘都没当今这么王母, 当今这圣旨一下, 他们中间真横跨了银河了。
可偏偏当今还附带私信一封, 说得是那个情理之中。
南海沿边非但海贸有问题, 军务也有问题。贾赦起码纨绔名声在外,起码又是大名鼎鼎的苏海王侄孙,又是降在市舶司,所有人都会以为冲着海贸去的,又市舶司在户部名下,身为户部之长的宋尚书给自家姘头谋划些政绩,也很正常的呢。而且,贾赦在东北,虽然军务不会管理,但故事讲得不错,很容易激发出基层将士的爱国护家情怀。
“说白了,都怪我生的太好,又是去当吉祥物。”贾赦闹小情绪了。他都把两把、枪的来源交的清清楚楚,还憋了几个晚上写出了一篇感人肺腑的小策论,让皇家拿去寻他好生厉害的舅公拥趸,岂料现在还要他亲自过去。
“那什么破地方啊?据说都是要吃虫子的,还要被喂蚊子,我不去不去不去,姓宋名学慈的,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