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的地理位置与他们原先的位置不近,将近隔了半个天璇的距离,处于天权与天璇的交界处。所以他们一行人赶路的同时,还要注意天璇的搜查。
不过天璇最近因为天璇王信赖的近侍裘振死亡,政务上大不如以前的严谨,连搜捕都懈怠不少,这恰恰给了他们很大的空隙整顿自己。
安危不愁,不代表生活上就能没有烦恼,他们现在是没了任何金钱的供应,之前方煦当了一些玉珏饰物换来的百两,在这几日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俗语有云,一金难倒一英雄。家世不在这里,吃喝行住完全是随着慕容黎的孙策暗搓搓的准备给自己找一份赚钱快的工作来,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身上背着的还有慕容黎等人。坐吃山空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至于让慕容黎有意无意提出的抛头露面帮他赚钱的提议,则被他一口否决。
说他大丈夫主义也好,说他的占有欲强也未尝不可。他就是不喜旁人多瞧慕容黎几眼,一路上去客栈补给的时候,总会有几双不知好歹的眼珠子落在他的阿黎身上,若非阿黎拦着,以不要节外生枝的理由劝诫他,他早就让那些家伙“不翼而飞”咯。
何况慕容黎如今也绝非绝对的安全,有任何风险存在,孙策都不愿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去冒险。这一点,让无可让。
关于方煦,或是庚寅,孙策早将他们归在了后勤一类,方煦一个身子骨弱的男人,庚寅,能护着方煦和阿黎的属下。孙策心里完全没有想起把他们捎上。
正所谓有才之人不愁没有金钱上门,孙策自负自己的才能还是能养活这一众人。
南陵初至,除了方煦安排庚寅慕容黎去寻找戚将军外,孙策一人去了地下场里,准备两拳拿到一波酬金。
在决定这件事前,孙策与慕容黎商议过,思来想去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始终太少,这里的情况和他的世界里的世界究竟不是一回事,何况管理层面的人员,除了脑子有坑的店主外,哪里会用到他一个籍籍无名之人?
将这一行划掉,再排除一下金少耗时的活计,孙策挑了一个自己很满意的活——赌金。
在他那里也有这类的场子,不过上不了台面。在场子里,你可以随便压上台搏命的二人其中一人,赢的人即可赢的输的一方的金钱,当然台上的人也可以压自己胜利,如果能坚持擂台不倒,最后的胜出者还可以另得场主的一笔钱。
通过慕容黎的介绍,孙策大致了解了自己的战力在这个时空的巅峰,作出这决定是在他坚持的情况下,拳头说话也是他的准则之一。
“下注了下注了~这一场是霸占擂台三月之久的石哥,和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伙的决斗,胜出的究竟是谁呢?来赌一笔吧。”
被铁网圈起的场地,双臂粗细犹如少女柳腰的男人正狠狠地盯着他面前的猎物,仅剩下一只眼睛的方脸凶煞非常,两条炭笔似得浓眉倒竖,嘴角咧着,眼睛中倒映着他面前仿佛毫无防备姿态的男人,喉间发出噗噗的嗤笑。
“毛都没齐的奶娃娃,还是回家吃奶吧。”顿时,场外配合的传来一片哄笑。
而他对面的男人——孙策,轻轻松地站在那,微微昂起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半阖的眸子中黝黑一片。
面前的男人,从不值得他多瞧一眼,若是平日里,给这男人一拳,孙策都觉浪费时间,今非昔比,他现在有了要养活的人。
自然垂下的手掌逐渐举齐至胸口齐平,朝人勾勾手掌。
面对男人忽然变的如狼似虎的眼神,孙策吁出一口气。
算了,当做是娱乐罢了。
场上的孙策仗着自己的身手,几乎次次一击取了对手行动能力,虽说不致死,不过他有意,对手短时间无法动态是一定能保证的。
10赔1,8赔1,5赔1……
孙策越打越无趣,场外的欢呼仿佛遏制不住,在他每击倒一个对手,就会响彻这个会场。从一开始的被人视若白兔,到如今的避如蛇蝎,结局已经注定。
场子内的情况一片倒,围着场子的人群像是挣脱了白日的束/缚,个个攥着钱两向着场上的人呼喊。场子外的最外圈的一角处,一人披着披风,远远地观望这儿的一切。看到场中的情况正如他所料发展,才放下那层不流于面的担心。
“少主,孙公子身手了得,想必也不会出状况,反倒是您,这儿的天璇驻军良多,人多眼杂,不妨先回去等孙公子吧?”
跟在他身旁的人动了动唇,靠着内力的加持,传到他一旁的主子耳中。
“走吧。”
“是。”
天蒙蒙亮了,客栈的大门虚掩着,空荡荡的前堂内,店小二早已起塌,不慌不忙地擦拭着桌凳,余光瞄见拎着一裹包裹回来的孙策,笑呵呵地点点头。
“早上好,客官。”
“早~”
彻夜不眠,孙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眼底下出现了一片乌青,衬的他的眼珠也蒙上一层尘雾,属于小霸王的锋芒被敛去三分。
招了招手,孙策尽力让他自己提起精神,举到脸庞,一个哈欠又顺着打了出来。
那小二也是个有眼力劲的,麻利地收拾了手头的东西,恭维地上前询问。
“客观需要小的做什么吗?”
“一盆热水到天字间五号房,还有,记得给天字间的四号房按饭点送去些吃食,送的越得房间主人心意,少不了你的好。”摸出几块碎银递交到小二怀里,小二立刻更加谄媚,连连道好。
而与小二擦肩而过后,迷糊的脑袋总算提醒起孙策,跟着自己的还有另一波人。他回头道:“天字间六号房记得也按点送去吃食。”
“好嘞客观。”
吩咐了所有,孙策这才踏着楼梯上楼去。天字间的房间是错落安排的,他的五号房正在慕容黎的四号房对面,当孙策到了房前,正准备推门而入时,慕容黎所住的虚掩的房门经风一刮,露出一条可见屋内情况的缝隙。
原本步行的轨迹方向改变,孙策放轻动作溜入慕容黎的房间,与他房间几乎无异的装潢,轻车熟路的就让他拐进最里的卧房,卧房中唯一的一张床榻上,一道清瘦的身子,正背对着孙策,外衣未褪,连着鞋子也未脱下就侧卧入睡。
无奈点点头,将手里拎着的盛满了一夜战果的金钱放至桌上,孙策原想不吵人睡觉帮人脱了衣裳再睡时,被他静置数天未用的siman忽然响了起来。
一个激灵,来不及看是什么情况,孙策就点击了siman上的同意。用上战力直接一道风似得瞬移回自己房间。
余下被惊醒的慕容黎下意识握紧床头放置的洞箫,直起的身子面对向空无一人,却多出一包包裹的房间,又缓缓放松神经。
“庚寅,刚刚何人来过?”
翻窗而入的人,垂首躬身于床边。
“启禀少主,是孙公子回来了。”
攥紧洞箫的五指放松,看向透过窗户的光亮,慕容黎才松缓的眉目又颦起。
“梳洗一下,去见他。”
“是,少主。”
这厢被突如其来的siman惊的一夜未眠的迷糊全消的干净,孙策面色有些不虞,连带着面对siman上直射出的周瑜面孔也不那么和善。
“总长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玩换装游戏吗?”
Siman在通话中可以互视,自然而然孙策现如今的装扮被周瑜瞧去了,作为青梅竹马,不调侃几句好友,周瑜又怎么对得起他副总长的身份?
挤了挤眉,旁人眼中一向温良的周瑜正对孙策做着一副坏他形象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那么闲吗?”在毫无防备时被吓了一跳,即使siman能通话自己的时空,孙策也开心不起来,他果断选了硬邦邦地回怼。
“也是,一向把大小姐看的比命重要的总长大人,怎么会在大小姐婚约时期而跑去玩换装游戏呢?”
提及三妹,孙策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抛之脑后了,意识到他在这边呆了数天,那头的事儿不知会乱成什么样,他便坐不住了。
正回脸色,道:“我不在的时间里,是谁处理阿香婚约一事的?父亲?还是二弟?”
“恩?总长大人在说什么?大小姐的婚事的包揽权不是在前一日就被你给独揽过去了吗?”
周瑜不赞同地点点头,又止不住揶揄他道:“怎么?总长是担心大小姐的婚事包揽权被孙坚校长抢去吗放心,总长大人揽下的事不会有人夺过处事权的,还有,我亲爱的总长,你已经消失一天了,是在处理什么比大小姐婚约更要紧的事吗?”
一天?
注意到关键字,孙策不答反问:“公瑾,距离我消失多久了?”
“什么意……不到一天,总长,你那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你说话怪怪的?”
这里的数十天,相当于自己那里的一天?时间流速不同?不,不对,若是按照这种流速来说,阿黎不会如现再这幅样子的年轻,应该会更成熟一些。莫非是他的缘故?蝴蝶效应?
胡思乱想中孙策蹙眉不语导致siman上那张隔着时空的友人面容也正经起来。周瑜悄声道:“总长?”
“我到了另一个时空,公瑾,还记得我小时候跟你说的那人吗?我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