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只脚步入而立之年,已经成为了无人非议的合格教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如果那个胆小鬼能亲耳听到这句话,就算已经抵达三途川的彼岸,也会拼死赶回来的吧。
“已经没事了。”他抬手,捻起一片藏在对方深红发丝间的叶子。
竟还是令人欣喜的新绿。
“现在只要你一伸手,就能把他从那作茧自缚的幻境中拉出来。”
他蓦地抽回手,眸光柔软地落在话落后毫无征兆窜起的粉色烟雾后朦胧的人影上。
“欢迎回来,大我。”
被修剪得略短,但仍十分清爽的红色头发衬着对方的脸部线条更加硬朗,因烟雾还未全然散去而微微眯缝起的细长双眸像是能切割出无数个切面的钻石,精细锐利地贯穿他的全身。耳垂下的精致小巧的金色耳钉在晚霞的余晖下闪闪发亮。
而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卸下了全副武装,连萦绕在眉间的旅途疲惫都在见到他时一扫而光。
暖意几近喷薄而出。
“我回来了,纲。”
然后,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绵长又甜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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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事。”纲吉好不容易才将来自各方的嘘寒问暖打发走,当然混杂在其中的也不乏自家门外顾问慢悠悠但如定时炸·弹的“缓刑”。
“之后再收拾你。”Reborn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明明在跳跃时空前一秒才刚解决完所谓的历史修正者、衣冠不整的火神,现在却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
“交给你了,蠢神。”他领着其他人自觉地给两人留出了空间。他总有预感这流转在两人周身的气氛接下来就会如同需要检修的电路。错综复杂红蓝电线只要剪错一根,电流就会噼里啪啦地响着,然后以不可抵挡的趋势炸成朵朵烟花。
“狱寺。”Reborn叫住了正欲为“大病初愈”的十代目预约复检的岚守,招手示意对方将耳朵凑过来。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了几句,他成功地看到了狱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大为震惊到痛心地捶胸顿足的有趣转变。
他能明白为什么山本总喜欢捉弄狱寺的原因了。
“去吧,记得买最贵的。”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僵住脸表示自己知道了的岚守,仿佛烈士般将腰杆挺得笔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可能还需要别的东西?
不论自己的学生成长到了何种境地,作为老师还是得始终作其背后最强有力的后盾,才是合格的家庭教师啊。
他满意地点燃一支烟,借了夏马尔的火,神色慵懒地靠在墙角吞云吐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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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关信任的问题。”
与往常裁边精致,严谨贴身的西服不同,纲吉换上了一件休闲的T恤,松垮垮地挂在双肩上。
“只是火神君太迟钝了。”
脖颈上的咬痕周边的血液已经凝固,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痂。
火神觉得对方现在无理的说辞完全就是在将他未痊愈的伤疤揭开。
每次说的喜欢似乎都无法传达到。纲吉如同国中生抱怨难度超出基本水平的试卷一般,大吐苦水。火神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插话。
“而夸奖你做的奶汁烤洋葱汤,你就感受得到。”
消失很久的少年时代特有的吐槽魂突然又重新冒出了头,他喋喋不休地细数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找到了空隙问话,纲吉愣住了。
“你想对我做什么?”
火神发现自己学习能力变强了,有模有样地学着十年后他的诱导手段。
“想接吻吗?”
“还是。”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如果是你的话,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火般热烈的发色像一张浓密的网,将他紧紧束紧在其中。
喉咙干得快要冒烟,纲吉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艰难地开口道。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扣门声。暗压住被打断的不爽气氛,脸色阴沉的十代首领打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但地上放置着一个纸箱。飞快地排除是炸·弹的可能性后,他打开了纸箱。
这下,万事俱备了。
他叹气,尾音却染上了欢愉的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已知平行世界的情报有:
1、岚守突然发现自己操心的范畴变广泛了,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随时随地都在刷新。
狱寺: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2、耳钉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拜托雕金师送给两个人的礼物。除装饰外还有其他用途。
3、时空旅行时火神所带的短刀是某把刀的本体。
4、那幻术所构筑的幻境真的十分容易破解。
5、火神并不迟钝,真正迟钝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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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我火生日快乐啊!!疯狂打CALL!!
明天五点早起上班,这里还在疯狂赶车的表示真的要修仙了qwq
车大概明天过后会放群,到时候会通知(低调
鸡儿今天也不放假:)
看了评论发现大家都表示猝不及防!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评论好多老司机开车很稳,如果有更多的脑洞我手速可能可以上天2333
特别鸣谢!
发现大家都一脸懵逼,最终还是将番外改在标题上了,拜托各位看一下作者有话说吧真的(哭泣
第19章
错误的引导恰是魔术师操控人心的精髓。
头戴黑色礼帽的他们表演套路无非以开头耍个手彩、变只兔子或白鸽作为热场铺垫。以人类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洗牌、变换扑克。抽丝剥茧的形式环环扣紧,杂乱纷飞的纸牌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齐舞。而大变活人等更是作为烘托气氛至高潮的压轴大戏,灿光异彩。
所以……
表演头上着火是什么原理。泽田纲吉始终无法理解身为竹马的友人的脑回路为何如此蜿蜒曲折,还能同时若无其事地用那双蕴着六月之雨的双眸,无辜地看着自己。
我可是来救场的。他的眼睛振振有词地如是说道。
……嗯,非常感谢。镇静的雨总能让焦躁不安的自己平静下来。即使大部分缘由都来自于眼前这个熟识良久的友人。他们一起相互搀扶踉跄着走过那些坑洼不平的,用白骨和鲜血浇筑成的羊肠小道。似乎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会飞回那个鸡飞狗跳的国中时代。
但山本你真的不要再给我增加多余的设定了!
内心的呐喊就算再怎么喷薄而出,也似乎无法传入正和火神相谈甚欢的山本耳中。他以一贯爽朗的笑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无伤大雅的谎言。
“你也知道仅凭魔术师一个人是无法实现完美的表演,所以阿纲的背后可是有很多厉害的同伴。”
“那听起来真不错。”火神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往站在一旁脸色异彩纷呈的纲吉望上几眼。其中所暗藏对科学尚且还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的崇敬让他不禁心虚地将目光转向别处。
钦羡使那双红色的瞳眸显露出耀眼的丰采。
而在那种眼神的注视下,他的胃部像是良心不安似的痉挛得绞痛起来。
“但是,不管去哪里表演一定要记住灭火器和逃生出口所在的方位。”他发现对方一旦换上消防员的口吻,红得发亮的双瞳就会沉淀下来,变成浓重的色块。那是穿行过熊熊灼烧的火焰,征服高温袭卷而留下的后遗症。
“你的职业素养也让我很佩服。”他苦笑地应着。
眼角的余光接受到不知何时敛起和悦神情的山本,身后的时雨金时不离身地被其紧握于手中。纲吉主观臆测着对方肯定”因小失大“地忘记了正事。
“火神君,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问我?”他刻意提醒着火神关于先前那个行踪诡谲的黑发青年。
系在手腕上的细绳和垂落的金色长穗简单精致地如同神的馈赠。脑海中如同被谁点了一把燃烧的火焰,他竟然差一点就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抛之脑后。
“泽田,你能看见鹤丸先生是不是说明……”
他和自己的处境相同?
滴答。
说明之后的内容被突如其来落在脸上的冰冷雨滴打断了。他怔楞地抬头仰望着明明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晴天。而现在天穹之上堆积起了铅灰色的云,他们正被无数像箭矢一般透明的雨攻击着。
一开始只是淅淅沥沥地滴落,随后就演变成了千丝万缕绵绵的细线。
“唉,真是可惜。”纲吉不知所谓地叹息道。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头梳飞机头、叼着草秆西装革履的男人送来了两把伞。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鸦色菱格条纹浴衣的人,纯黑的碎发快要隐入相同色调的伞面内。然后那个不知用了多少发胶固定,在瓢泼大雨的侵蚀下发型纹丝不动的男人将其中的一把递给了火神。
“好大的雨。”身高隐性地决定了撑伞的人。紧贴着山本站着的纲吉他温声说道,湿热而浮起的雾气朦胧了他的面容。
“赶快回去吧,别感冒了。”山本帮腔,握住伞柄的手指骨节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