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我打个电话。”路明非挂了苏茜那边的电话,用办公室的座机拨给了楚子航。
“歪?你恰饭啦没?”
楚子航放下手里的文件,老老实实说:“没。”
“没有刚好,你别吃了,卡塞尔那个老费劲的监测你帮我重启一下呗?苏茜说格陵兰出了一艘很牛逼的船,跟混血种有关,不太对劲。”
“短时间内不行。”
“那咋办。”
“我有‘天父之眼’的运行数据,如果有设备雏形,只需要导入进去供给能量就能监测500公里内的,你需要多远。”
“够了够了,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我下来。”
没过几分钟,楚子航推门进来了,一身随意的运动装,拿着几个移动硬盘。
“你看苏茜给的这几幅图。”路明非让出个位子,楚子航坐到了他旁边,虽然他知道路明非对温度没有感知,但考虑到群众影响,也只有在所有人都不上班的时候才不开空调,不然会显得无比突兀。
“须弥座?”楚子航惊讶道。
“我也觉得像,但是这艘船是私船,查不到来历。”路明非又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和‘鱼鹰’的监测图,就通过苏茜联系上了格陵兰那边的两个卡塞尔大四的实习生。那边天寒地冻的,两个实习生在观测室里裹着羽绒服开了视频,路明非这边没把视频打开,只开了语音。
“我现在把数据发给你,但是你们的设备无法接受太长时间的高负荷,只有五分钟,安装好之后启动,注入言灵能源。”楚子航说,他的声音对于那两个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实习生来说简直就是超乎寻常的冷静。
路明非每次撑着头看楚子航看书工作批文件都能看上好久,他迷恋那种接近冷淡的黑调色彩,和恰到好处的疏离毫不违和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金褐色的瞳孔失去了危险的光泽,却从来没摒弃过危险。
“你们的血统分级是多少?”
那边两个声音同时响起,“C+!”“B!”
楚子航左右手同时在笔记本电脑和路明非的工作电脑上敲击着,方程式和一大堆路明非熟悉的数据飞速划过,“血统分级不够,带不起来。”他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别看我,看屏幕。”
“哦哦,分级?”路明非开了视频,拿圆珠笔在白纸上画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图案,“你们找一块冰,用自己的血画出来。”
那两个实习生惊呆了,心想这都是什么神奇人物,不过看在路明非一脸正色的势头上还是乖乖画了。他们就挑在了实验室外的一片雪原上,把雪扫干净之后露出了大约两米直径的冰面。
“把显示器带着就行了。”路明非加了一句。
“那数据……”其中一个娃娃脸犯难了,这么复杂的数据他们俩都不敢说完全搞得明白,更何况是远程操作,别说五分钟了,五十分钟都不可能。
“把管理员权限交给他。”
“可是……”
“这台机器的老爹‘天父之眼’就是他做的,放心吧,没问题。”
娃娃脸吓坏了,抱着显示器的手抖得差点把屏幕摔地上。两个人站在雪地里,拿小刀划破了手指,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像是魔法阵又不像的图案,混血种的血液和人类的不同,只要躯体仍在一定范围内,血在低温下也不会凝固。
画完之后他们站在中间,像是要等待君主的降临。
“行吧,跟着我念。”路明非扫了一眼楚子航那两台电脑的屏幕,78%、95%,只用了三分二十秒,敲键盘跟弹钢琴似的。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Steel is my body,and fire is my blood.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
Unaware of loss.
Nor aware of gain.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waiting for one\'s arrival.
I ha/ve no regrets.This is the only path.
My whole life was \"unlimited blade works.”
那个娃娃脸从路明非念第一句的时候就激动异常,但是一直憋着没说。
路明非又扫了一眼屏幕,100%,楚子航按下了回车键。
路明非张开嘴,用变成尖尖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金色的血被抹到那张白纸上,魔法阵一样复杂的图案从中间开始燃烧。
“Trace On.”
同调,开始。
“我靠?无限剑制?兄弟你行不行啊?!”娃娃脸终于憋出了一句。
血液沸腾着从他们落下第一笔的开始变成金黄色,天光乍破,一道道金黄色的绸缎般的光顺着天幕压下来。
显示器上的数值迅速变化,像是海鸥划过海平面一样,像有一只白鸽拨动着海水,带着他们的视线追击着那艘船。几秒钟的时间,那只并不存在的白鸽瞬间赶到了船只所在的地方,数据和相片瞬间传到了显示器和主机中。
“你的血都是我给的,你说我行不行?”路明非小声BB。
苏茜打着键盘,迅速分析着这艘船只上的科技设备和能源情况,“再给我二十秒,二十秒,内部拍到没?都发给我!言灵释放痕迹也发给我!”
“我滴姐姐,‘鱼鹰’主机要糊了,你快点!”
“行了行了,快去关了!”苏茜那边断掉了通讯,格陵兰那边的视频已经开始变成马赛克了,两个实习生赶紧跑着去拔电源,像是魔法阵的图案瞬间冷却,金色的光芒消失后被风雪掩埋了。楚子航把数据做完整理,把电脑合上,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盯着自己的手指,伤口慢慢愈合了,楚子航眯了眯眼,对上了路明非由金色变为褐色的瞳孔,他好像看到了金色的闪烁粒子在空气中飘动。
全世界都是看到你镌刻着荣耀的伤疤的人,只有他关心你痛不痛。
楚子航把手背贴到路明非的额头上,不出意外的一层冷汗。“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的记忆。”
圣泉赫威高密尔又被称作“重生之水”,到达此处的生命,只要愿意给出足够高的代价,不论是获得智慧、寿命、钱财甚至新生,都能够得到满足。路明非用了自己额间的第三只眼睛,只可惜不仅人格修复的不完整,后遗症还极其严重。
圣泉估计喊冤啊,我修过张三李四王麻子我没修过龙啊!简而言之,即便是他的人类躯体,也是衡量不出来代价的,所以重生后他用的是路鸣泽的躯体。路明非知道真相后热泪盈眶的说,好啊,小孩子还有长高的机会呢!好在他终于如愿,堪堪卡在180了。
所以经常路明非看到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什么,他的‘共享记忆’就会不逢时的出现,有很多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段,有很多就像是演场景剧似的昨日重现,不过这么大反应还是第一次。
“你看到什么了。”楚子航右手捏向了给他腾出位置所以坐到椅子扶手上的路明非后颈,向捏猫似的。立领的白衬衫透着一点点温热的体温。
楚子航早就发现了路明非像个猫似的,只要一被人捏住后颈就至少能僵硬住三四秒,要知道这在战时绝对是致命的缺点。不过后来他才渐渐明白,除了他其实没人能有机会捏到路明非的后颈。
路明非僵硬的抬起头,“我说我说,我看到黑天鹅港,有蜡烛,有铁门,黑压压的,还有火光。”
楚子航松手了,路明非瘫到了他身上,领口的扣子没有扣紧,露出了一大片浮世绘般的纹身其中的一小尾。
路鸣泽给他的身体并非是完美无缺的,而是掩饰过的完美无缺,他每回忆起曾经的一点东西,无暇的身体上就会出现一道灼烧出来般曾经存在过的疤痕。路明非找到了后来因白王龙骨重生的源稚生和源稚女,在所有疤痕上纹上了蛇岐八家最高统领者的图案。
其实世界树是一个很虚拟的形象,并非像《上海堡垒》里面巨大的地下防空洞生长着的阿尔法文明生命树一样,不过以此为概念概括的生物,都和世界树的存在理念相同,只要主干在,分支就可以因供能无限重生,幸运的是填补世界树空缺的是白王,不然日本之行的祭品永远不可能再醒来。
“你要不要去一趟?”楚子航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后背。
“要。”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读者问我说为什么微博上面有很多文章都没有,其实是因为主要实时更新渠道都是在贴吧。LOFTER和微博管的越来越严了,经常不知道为什么发个天真单纯的文字长图就被屏蔽了,目前贴吧没发现有这种情况,还好《玄空》里说白了真的有车也能看,没车也行,而且感情都在精神纠葛。
真正安稳的普通人爱情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文字作品太避世了。
我差不多在前段时间已经把晋江上的所有屏蔽词分割好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没有阅读障碍了。
第22章 番外 【大白兔奶糖】中
破冰船缓缓前行着,天地苍茫。
船上几乎没有游客,这是一艘科考船,根本到不了格陵兰观测站,只会在“半风”处调头往回开。“半风”是船老大给那座冰山起的名字,据说原名很长,是“一半遮住了所有吹向陆地风的冰山”,还有一半在海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