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拔灾除秽!见鬼的清净身心!
他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污的到底是谁啊!
笑面青江可怜巴巴地跪坐在这里接受着御神刀的净化,门外短刀胁差轻快地穿梭着, 把日常惯用的物品搬运出去。多次强行开启时空通道, 这里的结界已经摇摇欲坠,不适宜再居住下去,索性趁着人手足够, 都搬迁到甲子本丸算了, 反正那里地方更大一些。
人高马大的大太刀是最受欢迎的劳动力,性格温和的太郎太刀手里的箱子堆得都看不见他的脸,就像是一座箱子山在往前慢悠悠地飘动。而总是把自己喝的晕乎乎的次郎只知道高兴地在一边举着酒瓶子呐喊助威, 时不时提醒一下自家大哥脚下出现的石块沟壑。
“鹤丸殿!不要在这个时候捣乱啊!”
后藤头上扛着一床被褥,看着一身白衣的鹤丸平展双臂从廊上一跃而过,像一羽白鹤从阳光中分离出来, 哈哈大笑着跳下走廊,就知道这振闲不住的皇室御物一定又去哪里捣蛋了, 下意识地这么说了一句,不知道这次的倒霉蛋是谁——
“哎呀光坊别这么生气啊,人生没有一点惊吓怎么行呢!等等等等!对不起啦!哈哈哈哈哈。”
哦, 原来是烛台切殿啊。
后藤乖巧地让到一边,目送烛台切光忠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拎着锅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向十分注重仪表的太刀身上的围裙还没摘,上面是各色花花绿绿的酱料,头上挂着一片白菜叶,旋风一般跟着鹤丸冲下回廊不见了,留下原地一片被刮下来的白菜叶子可怜兮兮地转了个圈。
“唔……太刀的机动也可以这么高的吗?”
后藤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思考果然还是交给药研比较合适,于是弯下腰捡起那片白菜叶,哼着歌走了。
嘛,不知道鹤丸殿什么时候会被抓到呢……
这边吵吵嚷嚷的闹得正欢,粟田口那边倒是安静,虽然短刀多,但是都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仗着跑得快,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就自觉地跑去别的地方帮忙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药研慢条斯理地整理他的书。
“药研?需要帮忙吗?”
部屋的门大开着,来往的人一眼就能看遍整个房间,药研孤零零的坐在中间,边上摆着一堆书,一个箱子已经装满了,一个还只整理了一半。
“啊,一期哥。”
药研站起来,推了推眼镜,眼里有点疑惑:“那边收拾好了吗?”
一期一振走进来,在弟弟边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看。
《欲望的源起》。
一期一振:???
那本书迅速被抽走,药研手脚麻利地将书塞进纸箱里,神情镇定。
水蓝发色的青年有点懵,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关心自己的弟弟是没错,可是药研和其他的弟弟又不一样,他做事情很有分寸,细心又可靠,比起本丸的其他刀剑,主殿或许对药研更依赖一点。
因为药研这样的性格,他对药研从来都是不大管教的,这个孩子自律清醒,理智沉稳,他现在已经习惯把药研当成成年人看待了,现在乍然看见这样的书,让他恍惚有种“啊还是弟弟呀,需要兄长引导呢”的感觉。
于是药研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哥哥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劲了起来,让药研从头顶麻到了脚底板。
……那种慈爱祖母看婴儿的眼神是什么鬼啊!快给我收回去!不然就算你是哥哥也能打爆你啊!
药研僵着脸,完全不知道自家兄长想到哪里去了,对他来说,这些书籍只是用于研究人类的构造原理,对于它代表的其他意义……
对不起,刀剑一般是不会突然产生欲望的,他哪里想得到一期居然脑洞这么大。
“药研啊,这样的事情,哥哥是没有试过,但是听说是会让人上瘾的,虽然我们是付丧神,还是要注意适可而止……”
你在说什么?
药研难得的茫然了,一双紫色的剔透瞳孔里都是问号,落在一期眼里就是……
弟弟这是心虚了!知道错了!
啊,身为哥哥,今天还是这么负责任地关心着弟弟们呢=v=
虽然听不明白一期哥在说什么,药研还是没有停下手里的活,用绳子把纸箱子捆起来,免得纸板不牢固,粗糙的绳子绕了几圈,药研忽然发觉哪里不对,猛地抬头,就看见门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振粉发的打刀,披着素色的短披风,一身雪白西装层层叠叠,把面容昳丽秀雅的打刀衬托的像是淡雅的菊。
而现在这个气质清雅的付丧神正带着诡异的笑容,面色潮红地看着这边,呼吸急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
药研:……不知为何,有点方。
他迟疑着看了看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对,而一期背对着门口,什么也没看见,继续苦口婆心地叨叨:“……如果有喜欢的对象,哥哥并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不管是谁——”
药研这时猛地看见了手里的绳子,脑海里一道闪电噼里啪啦打下,等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期哥……”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请先闭嘴吧。
“药研是不好意思吗?在哥哥面前不必这样……”
药研手一紧,拽着绳子狠狠勒住纸箱,某振打刀腿一软,猛地伸手扶住门框。
“龟甲?你在这里干什么?”源重光刚刚从来派那里出来,明石坚持要把自己塞进箱子里当成行李打包运走,正在被萤丸抓着脚踝抡大风车,于是他就到处晃悠,老远就看见龟甲贞宗傻乎乎地站在粟田口部屋的门口,跟站岗似的一动不动,连他走到身边了都没反应过来,就随手把他扒拉开,走了进去。
“啊,药研和一期都在啊。”
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源重光在药研身边坐下,探头看着他捆箱子,饶有兴致地拿起另一条绳子也开始玩。
“呼……”
杵在门口的打刀一下子掩盖不住自己的喘息,眼里亮晶晶的,面色潮红,眼尾都带了水汽。
啊啊啊想不到……想不到主人的手艺这么好……要是可以在别的地方……糟糕……
……有感觉了呢……
源重光没发现龟甲的异常,手指灵活地在绳子中间穿梭,一边的药研神色复杂,看看一无所知的源重光,又看看已经一半身子都软在地上的龟甲,感觉整个刃都不好了。
“大将……这样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
药研不由分说地接过他手上的工作,强硬地将他打发出去,“实在无聊的话,就去休息吧,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是吗。”
源重光转了一圈,到哪里都是被捧着护着,见到自己在他们就不能好好干活,自我感觉还是蛮有良心的主人当机立断撒手回去睡觉。
不管外面怎么热闹,天守阁这边还是安静的,他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三日月,正想让人去找找,才想起来药研好像跟他说了这段时间约三日月手合的付丧神特别多。
怎么突然都努力起来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源重光拉开幛子门走进去,在外面还不觉得,一进入昏暗的房间,睡意就袭了上来。
早上任由三日月折腾的太过,中午没休息多久,现在他还真是困得不得了。
源重光打着呵欠把披在肩头的袿衣和羽织都脱掉,随手往地上一扔,看也没看就一头栽向柔软的床铺。
然后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搂在了怀里。
?!
源重光猛地惊醒,吓得睡意都没有了,反手就往那堆凌乱的衣服里面摸刀,随即就在枕头边上摸到了另一把刀。
刀鞘上被主人缠了细密的红绳,排列出美丽优雅的纹路。
“龟甲贞宗!”源重光抄起这振刀反手就往那个抱着自己的人身上一顿敲。
“进门前不知道说话吗!礼貌!礼貌被你吃掉了?!”
被兜头一顿好打的龟甲依旧笑眯眯的,不仅不躲,还开心地凑了上来:“既然是主人的赐予,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满怀感激,好好接受哦~”
源重光“噫”了一声,把打刀塞进付丧神手里:“你来找我干什么?”
还偷偷躲进被子里,室内昏暗,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高洁淡雅的付丧神歪着头,神情温柔无辜极了,奈何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哈啊……我想……和主人深入了解一下……”
“啪”
源重光面无表情地按住那张脸阻止他靠近,掌心下是灼热的呼吸,片刻后传来低哑的笑声,一点柔软温热的东西顺着掌心纹路轻轻舔舐上去。
源重光:……
“你到底要干什么!”
被打断睡眠而脾气十分不好的源重光耗尽了耐心,“要么你自己说,说完出去,要么我把你拖出去捆在柱子上,自己选!”
话音刚落,龟甲的眼睛立即pikapika地放出了光:“我选二!”
源重光: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病?
但是下一秒,他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条长长的红绳,迎面是付丧神满含期待的眼神。
源重光发现他是真的不懂这些付丧神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