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了……阿尼甲……阿尼甲好、好……
膝丸努力克制不要让心跳太快蹦出喉咙,捂着心口倒退了几步,踉踉跄跄地扶住门框:“阿尼甲……我、我去倒杯水……”
说着抹了一把脸,机械性地迈开腿。
阿尼甲……好、好乖……
迎面而来端着托盘的一期惊悚地看着膝丸,被那个痴汉笑震的呆在原地,而满心满眼都是兄长的膝丸理所当然地没有注意到他,几乎是用着飘一般的行走方法离开了这里。
……源氏的殿下,真是搞不懂呢……
一期镇定了半晌,才继续迈步,随即腿上就挂上了几只小小的藤四郎。
“一期哥!一期哥!我们一起玩呀!”
“要和一期哥坐一起!”
“一期哥讲故事!”
藤四郎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一期。
水蓝发色的青年温柔地低头耐心应声,心里的小花几乎要飘出来。
啊!欧豆豆们好乖!好可爱啊!
……所以说,一期,你真的搞不懂膝丸在想什么吗?
****
付丧神们收拾好了自己,纷纷聚集到大广间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髭切依旧裹着那张毯子神游天外,琥珀色的猫眼里空无一物。
“阿尼甲?”
带着新茶清香的热气,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膝丸盘腿坐下,将手里满满当当的托盘放到两人中间。
“唔嗯?”髭切转过头,还是那个软绵绵的笑容,带着一点“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什么了”的茫然。
“阿尼甲……在想什么?”
自从上次自源赖光的时代回来,经历了那样惨烈的别离后,髭切和膝丸就没有像这样好好坐下来说话过,尽管重逢了这么久,但是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在不断地发生,不过是用砂砾尘土掩埋了地下的棺椁,连同那些腐朽的往事一起,镇压在最深处。
“唔……好大的雨啊,以前在源氏的时候,一到下雨天,家主就会坐在廊上发呆呢。”长久的安静后,甜软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散落在平安京的时光里,位于权力巅峰的年轻家主出入总是前呼后拥,环绕着他的除了忠心耿耿的家臣还有数不清的各怀心思的访客,作为家主的珍藏,一双重宝佩刀常常随同他出现在各个场合,没有人比他们离他更近。
从灯盏辉煌的喧闹宴会到夜深人静时的独自沉眠。
他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
髭切和膝丸都对雨天有所偏爱,只有雨天,家主才会推拒掉所有的访客,带着他们坐在廊上,沉默的独酌,或是闲适的自语。
髭切眯着眼睛看着瓢泼的大雨,尽管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固执地盯着茫茫的大雨。
“三日月……好像不在。”
片刻的寂静后,膝丸轻声说。
髭切攥着毯子,把自己裹紧了一点,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在刀剑中朦朦胧胧有意识的时候,他听着家主温柔邈远的声音,独自孤单的絮语,在苍茫的雨声里向着无声的天地发问,无人的空远世间永远不会给他以回应,只有静默的刀剑将心思隐藏在冰冷的刀鞘里。
与这里隔着一条长长回廊的主屋紧闭着门,本丸的主人正在里面休息,隔着磅礴大雨,只能看见主屋模糊的结构。
清澈的灵力渗透在雨水里,从天而降,冲刷着腐朽的一切,这是他们无比熟悉的来自主人的力量,枯朽的枝头颤巍巍地探出一丝新绿,水池里被暴雨冲的泛上了黄泥,而在泥水中,有一枝脆弱的叶片脉脉生长,努力向着天空探出稚嫩的脸庞。
空气愈发清新甘甜,在绵密的雨水里,有一丝属于神明的气息忽然降临,和灵力紧紧缠绕着,融为一体,在甘美的欲望里沉溺放纵。
“这是——”
屋内的付丧神们惊异地抬头,望着外面的大雨,眼里的情绪各异,只剩下了骤然的沉默。
面容俊秀的付丧神靠着门扉,脸上还带着那种软绵绵的笑容。
他曾经渴望着能够拥有人身,这样就可以在那样永无人回应的静默中给家主以回答,可是那些沉积在岁月里认真的回复,只能沉眠在暗无天日的刀鞘里了,从那时起,就是这样。
好大的雨啊。
吵的人什么也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看看!
车!!!!!
你们要的车!!!
谁说我不会开车来着?站出来!
战战兢兢地发出这一章,希望不会被举报,我已经很克制很意识流了……
没有违禁词吧说起来……
emmmmm最后还是没忍住把阿尼甲拉出来转了一圈。
我觉得……我没有虐……吧?
你们再说虐我就哭给你们看了啊!
我就给三明戴绿帽了啊!
我就开启强制play了啊!
我就要灌黑泥了啊!
不要惹我!我可是有三明做靠山的男人!
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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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本丸的第八十七天
这场大暴雨下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才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暮色四合,雨后泥土特有的清新气息漂浮起来,带着触摸不到但却能感知的蓬勃生命力笼罩了整个本丸。
本丸里没有存储什么食物, 虽然食物对于付丧神来说不是必需品, 但是考虑到还有源重光这个人类, 短刀们打着伞成群结队跑到后山转了一圈,回来时怀里都是各色水果和野菜, 小脸上沾了一道一道的泥, 衣袖挽的高高的。
“一期哥!山上有好多好多吃的呀!”
短刀们抱着战利品围着一期一振七嘴八舌的嚷嚷。
“我还看到了鱼!在溪里!”
“我、我也看到了……”
五虎退细声细气地补充,“有这么长……”细白的手在一堆收获里艰难地伸出来,比划了一个长度。
一期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雨还没有停你们就跑出去, 跌倒了怎么办。”
把头发扎得高高的乱藤四郎一甩马尾, 脸颊一鼓一鼓的:“才不会啦!一期哥总是把我们当小孩子!”
一期一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摸摸弟弟的头,目送他们把东西送到厨房去。
五只小老虎连滚带爬地跟着主人的脚步往前跑, 互相咬着其他同伴的尾巴尖儿,试图从它们头上翻过去,一不小心就摔成了一团, 白绒绒的一拱一拱,发出奶声奶气的呜呜声。
“欸……主人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 要不要去叫呀。”
粉发的短刀端着一盘洗好的桃子放在桌上,忽然这么问。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付丧神们面面相觑, 看样子也是被问蒙了。
“啊,不管怎么说,三日月殿也太过分了。”黑发短刀扶了扶眼镜,虽然是少年的形貌,他却有着成熟至极的声线和气质,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两条长腿毫不在意地搭在一起,“明明知道大将很累,还这样折腾他,从这个灵力泄露的量来看,大将已经神志不清了吧……”
短刀云淡风轻地说着越来越黄/暴的话,把一边的一期呛得不停咳嗽,白皙的脸上都涌起了淡淡的红晕。
“哇,一期哥,你脸红了诶。”
一边的乱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凑到自己家兄长身边,往他怀里蹭:“一期哥要加油了啊,三日月殿都得手了,身为粟田口吉光的最高之作,不能落于人后啊!”
一期哭笑不得:“乱,主殿和三日月殿那是不一样的……”
药研出乎意料地出声:“也没什么不一样。”
室内的谈笑骤然一静。
远离这里坐在门边的髭切动了动,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毯子拉松了一点。
“人类之间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和一个人发生,或者很多人,不都常见吗。”
药研微微歪着头,用学术研究般严谨的态度继续说:“尤其是公家贵族,看到合心意的就可以共度一晚,不仅是男性,在女性中也是正常的啊,在正室之外有情人什么的……”
他认真地说着,一期越听越感觉不对劲:“药研,你怎么会这样想?”
水蓝发色的付丧神笑容消失了,那种温柔优雅的气质被兄长的严厉取代,他凝视着自己的弟弟,惊愕地发现药研藤紫色的眼眸中坚硬透彻的光泽始终如一,最多只是带了一点疑惑。
——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一期隐隐觉得不对,这个向来最令他放心的弟弟,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省心。
“药研,按照人类的伦理来说,这种行为是只有在两情相悦的双方之间才能发生的——”
短刀低沉的声音有点无礼地打断了他:“可是我们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