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这对翁婿,注定是要栽在唐朝母女手里了。
“李叔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同僚对你还好吗?”虽然贾琮看这小破屋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四阾不靠,出来进去一股子马粪味的。不过这话却还是要问一问的。
一听这话,李狗蛋就乐了。“好着呢。现在也不用出操。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军响一分不少的,还能往家里寄。我一个人当兵,供吃供住的,还能拿两份俸禄。”
“两份俸禄?”贾琮诧异,他还真没看出来,自家岳父还是个深藏不漏的人物呀。
李狗蛋点头,“可不是,我一份,你婶子一份。我当初当升了级,营里的长官就告诉我,可以帮我写份折子送到京城去。然后你婶子就是在家里,啥活也不干,也能再拿一份月钱。我们长官真是个好人,他要是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顿了顿,李狗蛋又说道,“三爷,我这些日子也攒下了不少钱和皮子。回头您回京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捎回去。让别人捎,还要再掏份行脚钱。有那钱,还不如给你婶子买些啥呢。”
“…呵呵,你高兴就好。”就这一下,贾琮是彻底无语了。他现在是满心的纳闷,当初他岳母到底是按什么标准找的男人呀。
“嘿嘿,三爷快吃,一会儿要凉了。”李狗蛋将一大块肉挟到了贾琮的碗里,相当热情的让着。
贾琮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狠狠地咬上了那块肉,那吃肉的样子,都有点像是狼崽子抢食的样子。
在李狗蛋看来,就差两眼放绿光了。
也不知道是老天疼憨人,还是特别照顾贾琮的情绪。总之就在他们这顿饭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前方的战事也停了下来。
“我这边的马房,里面的马都是给有官职的人。你看,这小半天的仗打下来,都没人上咱们这来取马,可见这战事如何了。”将吃剩下的东西捡到外屋的碗架子里,李狗蛋不知从哪里拉出了一笸箩的干果,放到了小炕桌上。然后又转身去沏茶去了。
“没啥好茶叶,不过倒是挺解油腻的。三爷喝喝。”
“好,李叔也坐下,别忙活了。我又不是外人。”接过茶,喝了一口,贾琮舒服的叹口气。肉吃的有点多,感觉胃里不太舒服。
“刚才李叔说,你这里的马,只是给有官职的人准备的?”贾琮想到刚才李狗蛋的话,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他看见这里有小二十匹的马,还以为这就是穷边军的配置呢。
“嗯,对呀。都是三品以上的大人,马才会在这里。咱们营里有三处养马的地方呢。一处是我这。一处是三品以下,九品以上的。剩下的一处,便是骠骑兵的。”
噢,这才对嘛,贾琮了解的点了点头。
眯起眼睛,又细细地打量自已的未来岳父。看来虽然环境不咋地,离家千万里。过得到是还不错。
“普通的军士都要出操吗?”做为军武起家的荣国府,‘出操’这个词,贾琮是不陌生的。谁让他还有一个嗜武的亲爹呢。
“差不多吧。我这里是不出的,伙房也不出。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不出操的,我就不知道了。”其实以前李狗蛋也是出操的。但是在对打的时候,经常会将别人弄伤。再加上他就一个会点兽医的马夫,别人也不指望他上战场。一来二去的,便就不叫他去了。
听到这里,贾琮眼睛一转。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腊月初,还没到腊八,贾琮便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送到京城去了。这可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没有在外面过年吧。
做为越王的嫡亲表弟,呃,硕果仅存的三个表弟之一。越王在大西北的亲信对于贾琮的到来,都表示了欢迎。
虽然说兵营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的。但这年头官。二。代什么的,早就猖狂到了一定的份上。自然而然的,谁也没有想起睡在李狗蛋小屋中的一对主仆是不是应该在那里。
大块的五花肉,带着米分白的肉皮在大锅中翻滚。大瓮里的汤,带着调料的香味飘满整个营地。还有那最小号的馒头都比成年男人的拳头大。
兵士有的端这样豪迈的吃法,在国公府里自小养大的贾琮却是见都没见过的。可大口吃肉,大碗喝汤的年夜饭,也让贾琮吃的肚子溜圆,迈不开步。
相比起兵营的热闹,贾琮的好胃口,京城这边,就有些个平平淡淡。
李凝被荣国府的马车接去玩了几天,然后便跟着母亲坐着马车一起回家过年去了。
在荣国府终于见到了母亲心心念念的林姑娘,李凝在心里也只是撇了撇嘴,干干巴巴的小丫头,瘦的估计一场稍微大一点的风都能将她吹跑了。到底是哪里入了她娘挑剔的眼里了。
李凝十二岁了,自然不会嫉妒一个比自家小弟还要小上一岁多的小丫头片子,她只是有些个好奇。
想到林姑娘一笑时,那缺的两颗乳牙,李凝就更加的好奇了。
六岁多的小丫头,看起来长的也不错。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可她看她娘的意思,还要自己好好相处,多加关照。
想不明白。
唐朝一家过小年的时候,是非常的热闹的,张云姬成亲几年终于有了身子这一点,尤其是让这个家更加的喜庆。但跟着李家的新年,以及军营里的热闹不一样的,就只有荣国府低调的新年了。
虽然贾家子弟出了出嫁姑姑的孝期,但为了照顾林家姐弟和老太太的情绪,这个年贾家是没有请戏班子的,就连过年的烟火,也只是往年的三分之一量。
“哼,这没滋没味的,也叫过年。真够晦气的。”邢氏离席出来,一边跟着身边丫头小声的嘀咕,一边不耐烦的往回走去换衣服。
“太太且忍一忍吧。要是让老太太看出来了,又要不高兴了。”王善宝家的,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连忙劝道。
“你怕什么,我是这府里正经的二太太,又不是那乡下来打秋风的。这小年夜过的,连句话都不让我说了。”邢氏心里也有些害怕自己的话被传到老太太那里,但被一个下人这么提醒,面子上总有些过不去。
“可不是嘛,都已经回府去祭拜祖宗了。还回咱们府做什么。”大过年的,上别人家守孝,也不嫌晦气。
王善宝说的是林家姐弟早上回了京城的林宅。在那里完成了过年时的一些程序后,又被老太太派去的人,在晌午前后接了回来的事情。
在古代,过年是非常的讲究的。从小年开始,就要开祠堂,各样祭拜。一直到过完大年初一,祠堂才会正式关上。
林如海不在京城,在京城的宅子,也算是半个老宅了。里面也是布有祠堂的。林家小弟虽然年幼却也是以后林家的家主。
大过年的,总不好让自己家里的祠堂冷锅冷灶冷清死。所以,林家的管家便亲自去接了两个小主人回家暖锅灶。
二十三,祭灶神。
虽然自家在扬州也会如此做,但一家人分居两地,总要祭一祭两地不同的灶神爷不是。
“谁让老太太偏疼着呢。珠哥媳妇呢。这大过年的,还在屋里躲什么。不就是怀个身子吗?”邢氏说完林家姐弟,又想到刚刚查出有了身孕的凤姐。心里又是一阵老不乐意。
“太太管她呢。人家金贵着呢。还不到一个月,能看出什么来。”王善宝家的,那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对于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凤姐就有着打心底升起的抵触情绪。
都是太太的陪房,凭的什么他们二房的大奶奶,就可以对着大太太的陪房和颜悦色,对她们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等着吧。老太太那个年纪了,将来分了家。看她还怎么耀武扬威。不讨好自己的婆婆,去讨好大伯娘。什么家教。
“呸,金贵?我倒要看看她能生出个什么金贵东西来。哼,这还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姑娘呢。这孝期刚过去不到一个月,这身孕就有近一个月了。可真是长脸了。”
“对了,那个李嬷嬷是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刚说完凤姐,邢氏就又想起了唐朝。连忙问着身边的心腹爱将。
王善宝家的一听,还真别说。这事她是知道的。今天早上跟着林家姐弟一起走的,说是顺路。
当时王善宝家的,听说了还在那里撇了撇嘴。巴结人家,还说的那么好听。也不知害臊。
“是呢,这会还没见呢。也不知道跟老太太请了多久的假。这人也是糊涂。太太是宝二爷的嫡母,她竟然出门回家,也不来跟太太报个假。这也忒张狂了些。”
“人家好歹也是七品敕命。做个教养嬷嬷本来也是委屈了人家。”话落,顿了顿,又小声地对王善宝家的耳语道,“我看宝玉屋里的那个玻璃灯倒是不错,明儿我要宴客,正好缺个摆设,你一会儿去将东西借来使上两天。”
邢氏口中的借,那可是有借无还的。唐朝把持的紧,宝玉屋里的东西,那是一丝都漏不出来的。现在正好知道唐朝不在。她一个嫡母的话,就不相信宝玉那孩子能说个不字。
“可是,要是那李嬷嬷回来闹开了怎么办?”王善宝家的会这么想,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毕竟此前也是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