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加百列怎么了?”卢瑟先生出离愤怒,“艾伦,艾伦-道森!加百列呢?”
“加百列小姐因为吸入过量浓烟而昏迷,现在在医院。”艾伦送了茶水进来,对父子二人的对峙恍若未闻。
“我让你照顾加百列,艾伦-道森。现在你告诉我你什么事都没有加百列躺在病床上?还有你,我亲爱的儿子。”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张桌子都震了一震,“我把你妹妹送到你这里,并不是让她吸入浓烟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现在是怎样?朱利安的事情还不够,你又打算对加百列动手了是么?你连这种事都要赖到你可怜的老父亲身上?艾伦,备车,我要去医院。路上跟我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压低声音痛斥儿子,“我奉劝你,莱克斯,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朱利安……
莱克斯脱水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汗水一滴一滴从脸上滑下来。
朱利安……
作者有话要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科学的新手任务(九)
卢瑟先生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还没有上班。
由艾伦领着,他很快就找到了加百列的病房。
梅西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像是雕塑一样。
“情况怎么样?”
“正在好转。凌晨两点五十分醒过一次。”梅西站起来,回答了卢瑟先生的问题。
他点点头:“你去打个电话,就说今天晚上我再回去,叫飞机准备好。”
克莱尔拎着盒饭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她皱皱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处理事务的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有些长,而且花白了一部分:“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想你是克莱尔?”对方抬起头,笑容和善,“我是加百列的父亲。”
“卢瑟先生您好。”下意识就想到父亲对莱克斯的偏见全部来自于面前男人的克莱尔有些戒备地回答,“我确实是克莱尔-肯特。加百列的朋友。”
“同样也是救了加百列一命的人。从艾伦说完我就很好奇,那个救了我儿子一次,又救了我女儿一次的小女孩儿究竟是什么人。你和我想象中有些不大一样。”他伸出一只手,“不管怎么说,你都救了我的孩子。”
克莱尔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就松开了。
“爸爸?你怎么过来了?”加百列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是还能听得清楚,像是嘴里干巴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样,“梅西,水。”
克莱尔赶在卢瑟先生之前倒了一杯水,扶她起来,把杯子递到她的嘴边:“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喝完一整杯水之后,她缓了一口气:“没事,就是渴的厉害。”她皱皱鼻子,坐稳之后十分意外地重复之前的问题,“爸爸?”
“我来看看你哥哥的工作,哦,顺带还看看你校董做得怎么样。”卢瑟先生坐到她的旁边,伸手拢了拢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但是没想到就忽然听说你进了医院。有头绪么?”
“大概……克莱尔,可以帮我倒杯水过来么?”
“当然。”克莱尔笑一笑,知道加百列不想让自己听见她和卢瑟先生的对话,就拎着水壶出来了——虽然还有半壶水。
不是不愿意让她听见,而是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对于克莱尔都是伤害。
“是橄榄球队的人。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应该脱不了干系。”加百列皱起眉头,“爸爸,我想让你帮我查清楚,总觉得不会那么容易这件事……虽然利用物理学知识可以很轻易地做到,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他这么恨我。”
“你确定?”
“我在处理橄榄球队的事。有好几个人考试作弊,而且是教练给的卷子,刚刚拿到证据。说实在的我不明白,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要作弊呢?”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亲爱的女儿这么聪明的。”卢瑟先生笑出了声,宽大的手掌带着些温湿,捏了捏女儿的脸,“我知道了。那么你打算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一起回大都会?”
“我不要回去。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我就不相信了,就是一个橄榄球队我还处理不了了。威胁我生命的那个爸爸你都说好帮我办了,剩下的我得好好看着。”加百列气愤地挥舞着拳头,险些砸到卢瑟先生身上,“我要做好这个校董,省的别人都说我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
“我知道了。但是及时向我求助知道么?毕竟你有一个叫莱昂内尔-卢瑟的父亲,就要学会好好利用。”
“叮,莱昂内尔-卢瑟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65。”
“额……”加百列咧着嘴吐了下舌头,“多明尼真告诉你了?”
“能不告诉么?你帮莱克斯说几句话都快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加百列,下次莱克斯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去。这是对他的训练,而不是你的。他在商业上太过于感情用事了。还有,你少结交那些莫名其妙的朋友。”
“可是爸爸也一样感情用事啊。你上次还不见一个叔叔陪着我看动漫呢!还有啊……克莱尔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朋友,我觉得克莱尔比我的那些同学们好多了,起码她不是因为我的钱才和我做朋友的。”加百列不高兴地嘟起嘴,声音也变得嘟嘟囔囔的,“这个爸爸你就别管了。”
卢瑟先生无可奈何:“好吧,你最好自己能有考量。我下午的飞机,得走了,莱克斯既然已经安排了梅西,我也不说什么了。你注意休息,记得你还有半个月时间就要得回家了。虽然高中去不去都一样。不过最好还是去几天,对你申请大学好一点。”
“我觉得……我能申请大学没问题啊。”加百列觉得不能理解,“与其天天呆在那种不能教给我什么东西的学校,还不如多出去长长见识呢。”
“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商量,我得赶飞机了。”卢瑟先生站起身,吻了吻女儿的额头,“我先走了。”
“恩,爸爸再见。”她也回吻了父亲,挥挥手。
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之后,加百列托着下巴,无意识地咬着指甲——为了方便起见,莱克斯把她的指甲油和装饰品都卸掉了。
沉默了好久,连克莱尔进来她都是呆呆的看着,毫无意识地接过水杯,就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梅西,帮我安排车子,我要回家。”
“加百列,医生说了明天才能回去。”克莱尔按住她的手,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我必须回去。”加百列紧皱眉头,“克莱尔……莱克斯有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说什么?”
克莱尔一怔,勉强笑了一声:“怎么会?他只是很担心你。”
“不不不,我了解。”她痛苦地捏了捏鼻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莱克斯误以为是父亲为了警告他做的,而父亲误以为是莱克斯是为了□□做的。在这种敏感时期找死的人,最好不要让我抓到。“克莱尔,拜托了,我必须回去。”
克莱尔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在心里,她是相信莱克斯的——她不相信那个会提前计算好加百列的时间、会给加百列化妆涂指甲油的莱克斯会不爱加百列。可是她也不愿意相信,作为一个父亲,卢瑟先生会真的伤害自己的女儿。她不能理解这个家庭的扭曲,但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莱克斯说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
真的……很可怕。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敢相信,那么,他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情?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相信,又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对这种扭曲做出解释。只能沉默地帮着加百列收拾东西。
加百列的东西不多,也只有一个包就装满了而已。只是里面的一瓶防狼喷雾让克莱尔微微皱起眉头。但是也没说什么,直接塞进了手提包里。
莱克斯对于加百列忽然回家的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没事,让她安心。然后邀请克莱尔住一天陪着她而已。
对此,克莱尔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她总有种感觉——她知道了卢瑟家的秘密,以后,就再也无法和这个姓氏脱离关系。
和肯特夫人通话的时候,肯特夫人对女儿的行为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如果是照顾加百列的话当然可以。”出乎意料的,连肯特先生也只说了一句:“你们是朋友,我能说什么?”
克莱尔自然十分高兴:“好的,妈妈,我知道了,我当然是照顾加百列去的。恩恩,卢瑟家又不缺我一个客房。”
虽然最后她是和加百列睡到一个房间去了。
加百列还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早早就睡下了,也并没有和莱克斯聊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会和莱克斯站在同一条线上。
克莱尔却有些睡不着。
小心翼翼地起身,在自己躺下的位置放了一个等身抱枕过去,然后整理好衣服,想要出来却觉得不方便,想想还是去了阳台。
加百列的房间在二楼,古堡似的建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阳台可言。但是从走到称不上阳台的阳台上,深吸一口气,才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