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等了很久都没有接到哥谭那里的消息，不管他们怎么哄，阿尔都是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让少年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都觉得罗宾应该是有什么事来不及打电话。可是蝙蝠侠不准他们进哥谭，就算是超级女孩儿去一次都会被对方挥舞着绿氪赶出来——他们可是公认的好搭档。
然后超级女孩抱起了女儿，对一群小孩子们抱歉地笑笑：“你们自己玩儿吧，我来看着阿尔就……莱克斯，看好阿尔。”一瞬间，她把女儿交给丈夫，从居家好女人切换到超级女孩儿的模式，气势全开，“巴里，你去哥谭，我随后就到。”
“OK。”闪电侠一瞬间换上了他的制服，并且消失在了房间里。
“克里斯，迪克，沃利，你们看好康纳，今天他不准出现在哥谭。”她甚至没有留下解释，就换好了衣服消失在天边。
没有人会违反超级女孩儿的命令。
杰森死了。
到达哥谭的时候，她看见一向好脾气的巴里停在爆炸现场，一拳打到了蝙蝠侠的鼻梁上，对方躲也没躲；她听见巴里的声嘶力竭：“Batman，这个孩子信任你，把你当成父亲，你……你呼叫一下正义联盟有多难？哪怕你叫一声卡尔，有多难？！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的自尊心，你对哥谭的占~有~欲比你儿子的命都重要？！！”她看见，穿着罗宾制服的孩子毫无声息地躺在蝙蝠侠的怀里，X视线告诉她，这个孩子已经脑死亡，完全没有抢救的可能。
她落在两个人身侧，伸手抓住了巴里的拳头：“冷静，闪电侠。B，我想你需要静一静。短时间内，正义联盟会负责哥谭的治安状况。”
这一次，蝙蝠侠没有说“滚出我的哥谭！”，他的悲伤是如此明显，以至于浓重到让克莱尔喘不过气来。
她无法说出来更重的话，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安慰这个失去了儿子的父亲。
年幼的阿尔托利亚无法理解死亡，她只看到所有的哥哥姐姐们在母亲回来后都变得很伤心，特别是康纳，眼睛都红了，非要去哥谭。从来没有见过康纳这么生气的阿尔托利亚吓得大哭，死死抓住父亲的衣服。莱克斯顾不上生气，只能先抱着女儿上楼——他一向不干涉联盟的决定，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永远不过是个顾问而已。这次也一样。
而这次，康纳才挣开了队友们，站在母亲面前，仰着头，目光里全是杀意：“我要杀了小丑。”
超级英雄不杀人，这是所有人默认的规则。而超级小子一旦打破了这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意味着年少的超能力者不受控。她知道应该阻止康纳，可是这太难了——她甚至知道，在场的少年们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一个人夺走了你的好友，你会怎么办？大约是报复。可是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你会怎么办？大约……是生命。可是如果……你有能力呢？超级女孩儿……不，克莱尔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想象。她依旧记得曾经……她看到过的无数平行时空，也看到了，自己没能成为英雄或者迈出了底线的世界。她知道那不好，可是……这一刻，她居然无比理解康纳的心情。
如果今天死去的是她的挚友蝙蝠侠，她会怎么做？她不知道。
如果这一天死去的事她的丈夫，她会怎么做？她不知道。
她确信自己不知道。
曾何几时，她觉得平行时空的超人亦或是超级女孩儿的决定让她无法理解，但是时至今日，她才真正觉得，并不是她们的决定自己无法理解，而是自己没有经历他们的痛苦。而现在，面对自己的儿子，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对方。
多可笑。
作为正义联盟的主席，她甚至不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还需要看着一群孩子阻止愤怒的康纳。
☆、番外八：杰森与阿尔（二）
莱克斯-卢瑟依旧记得自己失去女儿的那天，是个雨夜。
其实按照安排，那天应该是康纳去接阿尔回家的。可是因为少年正义联盟刚刚执行了一个大任务，导致康纳晚了半个小时，哥谭下起了大雨。
就算是对于超级小子，这也不是一个飞行的好天气，更不要说阿尔至今还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超能力。迪克便给莱克斯打了电话，说自己刚好在韦恩宅，会负责照看阿尔。
无论迪克性格多么跳脱，他依旧是个罗宾。所以莱克斯做下了这个让他后悔了数年的决定：“OK，那么拜托你了迪克。天一晴我就会去接阿尔。”
“您太客气了。”迪克声音轻快，“跟你爸爸说再见，亲爱的。”
他甚至能够想到女儿的笑脸：“Daddy再见~”
迪克曾经无数次回忆那一天自己究竟做错了哪一步，可是他的记忆力告诉他一切都正常。晚上八点半的时候，他准时把帮阿尔洗漱完毕，抱到公主床上，盖好小被子，吻了年幼混血儿的额头：“晚安，小天使。”
唯一的不同就是，平时阿尔应该是九点洗漱完毕的。
可是那天，他提前接到消息，新的罗宾即将出现——对于阿尔而言，罗宾就是杰森-陶德，杰森-陶德就是罗宾，二者是划等号的。如果他们不想刺激到阿尔，最好不要让她看见穿着罗宾制服的提姆，这是他和蝙蝠侠心照不宣的事实。
提姆比那个年纪时候的杰森略矮，而他自己查出来蝙蝠侠的身份，则完完全全说明了他是个智力型的天才。迪克站在二楼走廊那里，双手支在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没有脱下制服的蝙蝠侠和刚刚床上制服的新罗宾，嗤笑一声，撑起身子下了楼。
他没有穿制服，休闲装有些不适应，不过他能够克服这些不适应：“阿尔已经休息了。”
“恩。”蝙蝠侠微微点头，看向提姆，“我想你知道阿尔托利亚-卢瑟。”
“是的。”提姆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那个阿尔托利亚-卢瑟，布鲁斯-韦恩的教女，超级女孩儿宿敌的女儿。
“同时你需要知道一件事，一件需要烂在肚子里的事。”迪克补充了一句，“莱克斯-卢瑟是个双面间谍，既属于光明会，又属于正义联盟。”
“那么如何判断他到底在帮哪一面？我是说……如果他背叛了正义联盟而我们不知道呢？”
“这就需要你自己查了。”迪克轻笑出声，想到了自己刚刚得知这件事时候内心的崩溃——不过每个人都有这么一遭，总得习惯一下。
更何况……加百列-卢瑟设下的魔法禁锢，也不是你说打破就能打破的。
他们大致聊了一些关于罗宾的注意事项以及其他，直到换下衣服的布鲁斯-韦恩听见动静，忽然冲出房间，他和提姆紧随其后，却不知道布鲁斯究竟听见了什么，只知道蝙蝠侠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声音平静：“回去吧。”
然后他们看见了阿尔托利亚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雨滴落在玻璃上劈啪作响，天鹅绒的窗帘被卷了起来，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不及大脑做出反应，三个人的就已经奔向了二楼，然后看到床上空无一人。
“窗户是从里面打开的。”提姆给出了结论，“她自己离开的？”
“阿尔不可能自己离开还没有触发警报。”迪克皱起眉头，“布鲁斯？”
“去蝙蝠洞。”
韦恩大宅的安保系统称不上最好，但是也不比卢瑟大宅差。正如迪克所说，阿尔托利亚不可能在没有触发警报的时候一个人离开，所以必然是什么人把她带走了。可是带走阿尔能够做些什么？能够在蝙蝠侠眼皮子底下带走阿尔的人，大概都看不上金钱。那么这个人……是打算威胁联盟？
蝙蝠侠的脑子飞速运转，猜测阿尔失踪的诸多可能和后果，自认没有那么聪明的迪克默默后退一步，按住左耳：“天使，听到请回复。”
加百列的声音里带着些疲惫——那是刚刚结束任务的疲倦：“收到。”
“利用检测魔法探测阿尔托利亚-卢瑟的位置。”
对方像是打了个激灵，一瞬间清醒过来：“阿尔不是在你……我知道了。夜翼，立即通知超级女孩儿，让她去听阿尔的位置。”
“夜翼收到。”
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得知阿尔失踪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加百列直接放弃了小心追踪魔法，叫巴里照着她的单子准备材料，自己则在地下室准备大型追踪魔法；超级女孩儿结束会议，飞往地球的速度几乎能够赶超闪电侠；康纳、克里斯、沃利、巴特以哥谭为中心大范围查找……
然而他们找不到阿尔托利亚。
就好像这个孩子一瞬间从整个地球蒸发了一样。超级英雄找人有多难？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几乎翻遍了地球，却依旧无法找到失踪的阿尔托利亚，唯一的结论只能是她确确实实失踪了。
瞭望塔内，克罗伊和莱克斯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丁点的消息。可是即便他们不眠不休看着，也只能说，阿尔确实失踪了。
“克罗伊，黑进地球所有的电子仪器，不管是陆地的还是海里的，不管是政府的还是自由军队的。”人类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不眠不休，此时的莱克斯已经接近极限。而他终于下了这个命令——他迟早会下的一个命令，“我要你用你的大脑监控整个地球，然后，找出我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