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注视着他那双盛放着无限星光的漂亮眼睛,有点失神地问:“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夏洛克显然激动极了,他又凑过来连亲了她几口,才和她解释起来:“先不要看其他的谋杀案,单就看这起利用起搏器来杀人的案件,你会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非常聪明,不仅找到了起搏器的致命弱点,而且还掌握着骇入起搏器的技术,如果没有我们在场的话,那将会是一场很完美的将谋杀伪装成意外的事故,他是个技术型——”艾琳说到这里就猛然顿住了,在她家男朋友鼓励性的目光下继续说,“你觉得在这桩杀人案后,安迪·夏普还有个同谋,更聪明的同谋。”
“同谋?不,不,不,比这更高级。想想看,距离艾伦·布雷恩被杀到艾伯特·霍克被杀,这期间只过去了短短三天。我们先前推断入戏很深先生是通过家庭医生知道了艾伯特·霍克起搏器的认证号,感谢那位忠心耿耿的管家,这个可能性被排除了:艾伯特·霍克是在皇家布朗普顿医院做的手术,就连管家先生都不知道起搏器的认证号。如果我们先前的推断都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位更高级先生,或其他什么的先生,可真是神通广大。”
夏洛克越说越兴奋,放开捧着女朋友脸的手,在原地蹦起来,激动地像个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孩子,“太棒了!”蹦完后就把还在消化新资讯的小艾同志从椅子上拉起来,“来吧,我们去案发现场!”
第37章 伦敦的金鱼们36
哈德森太太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手机,走了出来,刚开口说了个“你们”,她的两个租客就像是风一样跑出去了,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还有夏洛克句“晚安,哈德森太太”。
“……是要去约会?”哈德森太太把后面半句喃喃出来,房东太太想起夏洛克那兴奋的语气,又摇了摇头回屋去了,“看样子像是有案子了,真是不像话。”
艾琳没来得及围围巾就被等不及的夏洛克给拉下楼来了,这时候伦敦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夜风吹来,她下意识的竖了下大衣的领子,不过这一次随着夏洛克招手,出租车没有像先前在苏格兰场外没有被招来,而是像先前很多次一样,招立停了。
在上了出租车后,艾琳沉默了半晌才语气微妙的说:“你们还真的是…有特别相处的方式。”
夏洛克咬牙切齿的回道:“这和相处方式没关系,那个控制狂魔就是忍不住!相信我,之前在苏格兰场外的事,绝对让他一下午都在如坐针毡。”
艾琳想象无能,偏头看语气里幸灾乐祸都不加掩饰的夏洛克:“那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what?”
艾琳煞有其事的回答:“得了便宜还卖乖。”
夏洛克脸顿时黑了,怒视他胳膊肘往外拐的女朋友,小艾同志朝他露出个纯然的笑:“你不是说我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我在证明你说得对呀。”
夏洛克:“……我收回。”
“很好。”艾琳却没说她也收回先前那句往外拐的话,夏洛克闷闷不乐了一阵,注意力就重新放回到这桩有“意外之喜”的三重谋杀案上了,“不管这位更高级先生——哦,统计学上来讲他更可能是个男人——是谁,他应该是密切关注了夏普先生的所作所为,可却只在夏普先生接连杀了两个人后才真正出手,可见他更可能是想操纵夏普先生,鉴于如果艾伯特·霍克死后,夏普先生会顺理成章的继承霍克家的遗产。”
艾琳的注意力也被拉过来了,她推测着:“他想谋夺霍克家的遗产?又或者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艾伯特·霍克?”
“也许,金钱、权势、欲望等等,都可能成为杀人的动机。不过现在,他的计划被我们破坏了,我想这会驱使他露出马脚,人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候总会犯点错。”夏洛克明明兴奋的不行,还口是心非的又来了句,“哦,当然,我们说这么多的前提,是这个人是真的存在,也说不定那位入戏很深先生在多年的坑蒙拐骗中,还是掌握了一门——你那是什么表情?”
艾琳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说:“本来是存在着最快捷的证明方法的,但其中涉及到一桩非自然事故,这个方法就行不通了。”那位夏普先生,在跌下三楼窗户摔死后,因为是枉死,自然有鬼魂在的,但被他害死的艾伯特·霍克和菲利普·霍克沟壑难平,就在他的鬼魂还没成形时,就把其吞没了。今天早晨她出去找到了他们父子,除了问了一些问题外,还净化了下他们残留的凶性,以免他们变成恶鬼。
夏洛克尽管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大致推论到了,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女朋友一眼:“在我的侦探生涯里,可从来不存在借由非自然证据破案这种不光彩的事件。”
“哦。”艾琳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再提起涉及非自然途径了,低下头来掏出她的手机来,上网查一查关于艾伯特·霍克的资讯。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又想了想他刚才说的话,左顾右盼了下,试探地说:“d?”
“嗯?”艾琳抬起头来不解的看他,“怎么了?”
“没事,别理我。”夏洛克说完就自顾自地沉浸到他的思维世界去了,很快他们就到了家庭医生艾伦·布雷恩的公寓楼下,在公寓楼外还依稀能看见丢弃到一边的警戒线,他公寓门外的警戒线倒是完好无损的。他们俩就……那么越过封在门外的警戒线,夏洛克戴着皮手套的手在兜里动了动,试图在找开门的工具,一串钥匙就被一只白皙的手递了过来,哦,当然这串钥匙是装在证物袋里了的。
夏洛克接过来,用他一贯笃定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带了。”
艾琳显然分辨出来他这是真话假话:“你才没有。”
夏洛克把钥匙从证物袋里拿出来,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和你争了,我们现在可是在案发后续现场,还有下次记得带双手套出来。”
“其实我们可以向雷斯垂德探长报备一声,而不是像这样…偷偷摸摸的。”
“时间紧急,没时间通知他了,他也不负责这桩案件。”夏洛克打开门让艾琳进来,显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造访案发后续现场的事了,之后在布雷恩的公寓里,就开始了他独特方式的演绎,很快他从门前爬起来,唔,他之前就是像只小狗一样把门框闻了个遍,把拍了照片的手机递给艾琳:“现在,可以给先前‘他放抢劫犯进来’增加一点证据了,‘抢劫犯先生’为了营造抢劫并杀人的迹象,还踢了门,如果你仔细看那鞋印,你就会发现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迹,显然这只有在袭击发生后,才可能在踢门时留下血印。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以在夏普先生的鞋柜里找到沾了布雷恩先生血的皮鞋。”
艾琳把夏洛克的手机接过来,仔细看那张照片,她倒是没有像夏洛克那样去闻,而是拿出了专业态度来,在他指定的位置上让‘几乎无法察觉的血液’产生鲁米诺反应,再进行拍照。
夏洛克扬了扬眉,不赞同地问:“你在做什么?”
艾琳把手机递还给夏洛克:“你觉得我把你拍的那张照片拿给雷斯垂德探长看,他能看出那其实是一张有几乎无法察觉血迹的脚印的照片的几率有多大?”
夏洛克几乎是立刻就赞同了他家女朋友的做法:“哦,哦,你想得很周到。”
远在苏格兰场加班加点的雷斯垂德探长,猛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夏洛克,可回想下他应该是在和他暗恋的那姑娘黏糊呢,应该还没情商低到这时候还到处乱窜…吧?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夏洛克在艾伦·布雷恩的公寓里实地勘察了一遍,不仅把这位家庭医生生平了解了六七成,还找出了之前安迪·夏普没找到的艾伦·布雷恩握有的他的把柄。“这位主职是赌马,副职是家庭医生的艾伦·布雷恩,显然对一切支持他主职事业的金钱来源都相当重视,对这么重视的金钱来源,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放到电脑里。看他的书桌摆设,他的习惯,就不难看出他会把这证据放在他能触目可及,又能常常翻阅的地方,哦再加上点掩人耳目,找出来就不难了。”
说着,夏洛克就把艾伦·布雷恩的医患记事本打开,里面被掏空了,放着一个u盘,随后他把记事本“啪”地一阖,然后把它递给艾琳,露出一个刻意放大的笑容:“证据三。”可等了片刻没等来他女朋友的称赞,拧着眉看过去,正好对上小艾同志带着狡黠的目光:“你是不是在等我称赞你?”
夏洛克哽了下,嘴里还说:“…不。”
艾琳表示已经看穿他了:“真的?可我都想好了词了啊。”
夏洛克快速改口:“不,没关系,你说。”
“聪明绝顶。”艾琳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了,夏洛克脸都黑了,鉴于艾琳曾经把这个词形容过麦考夫,而且他现在也知道这个词的引申义,在发际线上。
夏洛克臭着脸继续他的演绎,“我们的入戏太深先生并不如我一开始所认为的那么聪明,从他在马术爱好者先生都还没有拿出这个u盘前,就仓促的动手了就能看得出来。哦,当然也不能排除马术爱好者先生太得意忘形,让人生厌的因素。爱慕虚荣,自私自利,极度渴望不劳而获,贪得无厌,”他把手放在大衣兜里,脸上是福尔摩斯们与生俱来的高傲,做最后的总结,“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