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把手从衣领上放开了,插进了大衣兜里,“我想足够蒙蔽那些金鱼们了。”
艾琳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夏洛克。
夏洛克被她看得不自在了,“what?”
艾琳眉眼弯弯:“谢谢你的夸奖,先生。”
再度被遗忘的爱德华·哈里斯从打击中走出来,大无畏的幽幽的插嘴:“你们知道吗?哈利·波特的隐形衣,是死亡三圣器之一!死亡圣器懂吗?!”不是什么地摊货!
艾琳不解:“所以?”
爱德华·哈里斯:“……”
艾琳又问了一遍夏洛克先前的问题,夏洛克也同样露出茫然的神情。
爱德华·哈里斯出离愤怒了:“你们到底是不是英国人啊!”
夏洛克懒得理会爱德华·哈里斯这无关鬼等,朝想回答爱德华·哈里斯的艾琳微微抬了抬下巴:“艾琳,我们走。”
艾琳在跟上夏洛克前朝爱德华·哈里斯说“我不是啊”,留下爱德华·哈里斯无语凝噎。她在跟上夏洛克后,想了想说:“夏洛克,等解决了这桩委托案,我们在电脑上把这部电影下载下来看吧,我对哈里斯先生说的隐形衣挺感兴趣的。”
夏洛克当下没说什么,等他们出了阿斯特博物馆,他就掏出他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了,在电话未接通的时候对艾琳解释:“把谜题留着过夜可不是个好习惯。”
艾琳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夏洛克打电话的对象就觉得很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很大大大!“看在上帝的份上!见鬼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伦敦时间一点二十五分。”夏洛克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人民的公仆,苏格兰场的好探长格雷格·雷斯垂德:“……”他狠狠揉了一把脸,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十秒,最终在“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但等着被辞退”,和“被折磨这一回,升华自己解救全伦敦”中,勇敢的选择了……后者:“你又怎么啦?”一个‘又’字远远不足以道明探长的辛酸苦辣。
夏洛克理直气壮的要求着:“让我们进苏格兰场的证物室。”
雷斯垂德狠狠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觉得他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不然呢?”
相比于好探长的水深火热,夏洛克就云淡风轻多了:“不然我们就自己进去。”
雷斯垂德这下子就像是被戳了的气球,迅速瘪了下来,当然本来就没能鼓起来:“该死的,你又要搞什么?让我在大半夜的放你进闲人与夏洛克·福尔摩斯免进的警局,还是进证物室,你总得给我个正当的理由吧。”
夏洛克回他一句:“帮你抓个贼?”
雷斯垂德:“……警局门口见!”说完就狠狠按在通话结束键上,多想把结束键当成夏洛克那张整天挂着“尔等金鱼快来跪拜”表情的脸上啊!然并卵,雷斯垂德探长觉得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将是大英政府的小黑车,不,或许是直接把他沉尸泰晤士河了!
生命诚可贵啊,好探长不得不任劳任怨的从床上爬起来,还不敢多耽搁的就往苏格兰场赶了。等他开着警车赶到苏格兰场,警局门口夏洛克那糟心货已经在了,等等,他不是一个人。
雷斯垂德这时候想起来了,夏洛克那丫的在电话里用的不是‘我’,而是‘我们’,还不止一次!哟,这都用上‘我们’了。雷斯垂德探长的八卦之魂顿时熊熊燃烧起来,然后在对上夏洛克后迅速被浇了一盆冰水,“怎么这么慢?你老婆都正式和你分居了。”
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按下自己的拳头想和夏洛克的脸负距离接触的冲动,把目光转到站在一旁的艾琳身上,看似关心实际上不怀好意的问:“你一定是被夏洛克拖来的吧?这家伙就是这德行。”
可现实再次浇了他一杯冷水,小艾同志纠正道:“真要说的话,是我拖夏洛克来的。”小艾同志到底还是有情商的,最起码比夏洛克的高,“真是辛苦你了,雷斯垂德探长,你的胃病我觉得我可以帮忙。”
雷斯垂德张了张嘴,想问‘你是医生?’,就被不耐烦的夏洛克抢了话:“他自己会去看病的,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虽然不怎么样,医疗福利倒是和它成反比的。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
咦,他又用了一次‘我们’?雷斯垂德这么想完自己都黑线了一把,他该关注的不该是这个,而是,“别说的你真的了解一样,夏洛克!”这货到目前为止,一次都没有叫准他的名字,还能知道苏格兰场的福利制度?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探长先生,你最该吐槽的难道不是他对苏格兰场专业素质的蔑视吗?还是被打击惯了,也跟着觉得理所当然了?
雷斯垂德也不多跟夏洛克扯皮了,他在前面领着他们俩进警局。
夏洛克正准备跟上,却被艾琳拉住了臂弯,他偏头看她,发出无声的疑问。
艾琳跟他悄声说:“警局里有不少冤魂,还很容易滋生怨魂和厉鬼,你还是不要再看到他们了,好吗?”
夏洛克在从博物馆到苏格兰场的路上,已经足够他对街道上的鬼魂进行全方位的解析了,或许他再研究研究都能写出一篇关于辨认鬼魂和人类的108种方法的文章了。现在他对艾琳口中的新品种仍旧很好奇,但在艾琳的关切和不赞同下点头了,他还“得寸进尺”的提出了个额外请求:“告诉我,我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艾琳沉吟下回答他:“等我选一个良辰吉日。”说着就伸出手在夏洛克的眉宇间轻轻一抹,夏洛克再看到的世界,就变回了他原来的世界,他下意识的望向艾琳,四目相接——
“啪!”被虐了一脸血的雷斯垂德面无表情的按下了墙上的开关,然后被突如其来的灯光闪到了眼睛,眨了眨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真的是个很悲伤的事故啊。
终于抵达了证物室了,雷斯垂德探长终于想起来问一件事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要找关于谁的资料呢?哪个贼这么倒霉让你们盯上了?”
情商低到发指的夏洛克没有先回答探长的问题,反而来了句:“所以我才说苏格兰场的专业素质只有五分。”
情商还有药可救的艾琳干巴巴的说:“um,比阿斯特博物馆的安保系统还高两分呢。”
“别告诉我,你们俩偷偷溜进去过了!哦,你们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呵呵,还得感谢伟大的视法律为无物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了!”雷斯垂德嘲了夏洛克一脸,心里爽快了两分,“现在说吧,是谁。”
夏洛克不吱声,是艾琳回答的:“是一个代号叫‘骑士’的贼,他曾偷过梵高的《圣殇》,并且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了。”
“嗯,据说和他有关的有四起窃案,莎士比亚的《第一对开本》原本,一套古希腊硬币的收藏集,还有一只镶了两百克拉钻石的萧邦表。”一听艾琳说的是谁后,雷斯垂德探长立马就打起了精神,“这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盗贼,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英国人,还是其他国家的人,之前梵高的《圣殇》被盗一案让苏格兰场忙得焦头烂额,可到头来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从没有人抓到他。你们是怎么撞上他的?”
“你说错了一件事,哈里,我还没找过他。”世界上唯一一位咨询侦探带着他惯有倨傲的神情,说得理所当然。
雷斯垂德探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货又说错他的名字了,烧烧烧烧死算了!
第22章 伦敦的金鱼们22
抓心挠肺的雷斯垂德艰难的打起精神来,给夏洛克这糟心货找有关那代号为骑士的警方报告,“事先给你说明白了,因为这个盗贼是跨国作案的,除了丢失梵高的那幅《圣殇》的案件记载很详细,其他的因为是从其他国家警局里传来的,就没那么详尽了。还有国家的警方认为他只是个传说呢,你们知道梵高的《圣殇》值多少钱吗?保守估计是四千万英镑!”
雷斯垂德回过头来看反应平淡的夏洛克和艾琳,狠狠抽了下嘴角,先说夏洛克,这丫视金钱为粪土就粪土呗,反正他有个做大英政府的哥哥养着他,就像是善良的兄长坚强的承担起照顾智障弟弟的责任一样,这句形容怎么就那么让人爽呢;再说艾琳,雷斯垂德对她了解不大多,可耐不住身边还有个八卦兮兮的安德森,据他分析,这位亚裔女士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之所以用‘也’,显然另一个说的就是夏洛克。
现在,看看人家俩听到四千万英镑眉毛都不挑一下的,雷斯垂德好想把苏格兰场的福利制度拿出来糊夏洛克一脸,天杀的富二代!
又累又困还任劳任怨的好探长把资料箱往桌子上狠狠一摞,“都在这里了,哦,这里是简陋了点,但能融通你们进来看资料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你们能理解的对吧?”
雷斯垂德一脸正直的说着,下一刻就被那不知道客气是何物的夏洛克一句话给弄破功了,“咖啡,两块糖,谢谢。”
“该死!”雷斯垂德探长出了资料室的门,狠狠的踢了脚墙咒骂了句,然后……去鼓捣警局的咖啡机了。等他端着三杯咖啡回来,瞧见夏洛克和艾琳排排坐一起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翻阅着资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