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方是个老实人,虽然对展昭不让他们帮忙,觉得太过见外不高兴。这会儿看到展昭和阿敏如此紧张,倒是没有隐瞒。
“难道是被涂善抢走了孩子?”阿敏变色道。
“不会!”展昭立时道,“若是涂善得手,没有必要再伏击我们!”
“卢大哥,既然对方留下了篮子,可否于展昭一看?”
卢方无奈,只得从马车上将那装了猪腿的篮子递给展昭。因着那猪腿还是新鲜的,他们并没有丢掉。
展昭接过篮子,抖开包裹的布巾,里面竟然还有一张纸条。四鼠见是一只猪腿也没有细看,倒是展昭这会儿才看到。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字迹好生熟悉!”展昭沉吟道。
四鼠好奇争相传看,却也不觉如何。倒是闵秀秀从马车上探出一个头,道:“给我也看看!”
“我们尚且没有头绪,你一个妇道人家凑什么热闹!”卢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将手上的纸条送到闵秀秀面前给她看。
“呦~我一个妇道人家,想必你们也不会问我孩子在哪了?”闵秀秀认真看了一会,倒是心中有数了。
“难道卢大嫂知道孩子在谁手中?”展昭立时问道。
“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可不参合!”闵秀秀笑道,“这个五弟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当家的,我看啊,咱们回陷空岛,可以通知锦堂兄弟给五弟准备聘礼了!”
展昭愣了一下,不明白闵秀秀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
“白玉堂、白玉堂,我明白!”展昭欣喜道,“多谢大嫂指点!敏姑娘,我们快走吧,看来已经有人带着小宝回开封了。”
阿敏一脸茫然,只是看展昭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连忙随展昭上马往开封城而去。
“大嫂,你是说孩子在五弟哪里?可是这字不像是五弟写的啊!老五的字,我们都认识。”徐庆搔了搔头道。
“老三,说你是个呆子还真是个呆子!”卢方摇头道。
“三哥,你怎么不想想老五是跟了谁去的!”蒋平吐槽道。
“阿雪姑娘啊!啊,你们是说阿雪姑娘换走了孩子?可是阿雪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徐庆见卢方等人已经上马继续起行,忙道,“哎,你们等等我啊!”
☆、第67章 搜庞府
却说白玉堂心中担心傅玉雪伤势,快马追上傅玉雪。见芸娘坐在外面驾车,白玉堂跳上马车一闪身,便进了车厢。
他的马自跟在马车前后,并不怕走脱。
“姐姐?”芸娘见白玉堂直接跳上车进了车厢,顿时吓了一跳。
“驾车就是!”车内传来傅玉雪清冷的声音,芸娘心中却是一安。
在客栈她已经知道傅玉雪与白玉堂等人是认识的,听到傅玉雪这么说,顿时放心不少。
“阿雪,这孩子怎么在这里?”白玉堂进了车厢,本来想问傅玉雪伤势如何,没想到傅玉雪却坐在褥子上逗弄一个小婴孩,不免吃了一惊,旋即笑道:“这回展昭可要气死了!”
“我却是从你三哥手上偷龙转凤的!”傅玉雪道。
小婴儿不过月余模样,这会儿正醒着,一双黑宝石般纯净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傅玉雪,因为白玉堂凑过来,还笑得裂开了小嘴,煞是可爱。
傅玉雪见他醒了,便拿了准备好的羊奶喂他。
白玉堂明悟:“三哥从展昭手上将孩子偷来,你便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展昭和三哥可栽了!”
“还说不准呢!”傅玉雪叹气道,“原想着给涂善找点麻烦,没想到却给自己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傅玉雪有些无奈地扒开襁褓外面一层,让白玉堂看。
蓝色的粗布襁褓外层扒开,里面竟是上好锦缎丝绵的襁褓。若只是锦缎做襁褓也就罢了,偏偏那明黄色的锦缎上绣的竟然是龙。
除了凤子龙孙,谁能够用这样绣龙的襁褓?
小小的婴儿刚喝完羊奶,打了个奶嗝,对两人发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简直要将两人的心都萌化了。
“若真是凤子龙孙,怎么会被人追杀?”白玉堂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上戳一下,小家伙格格直笑,并不生气。
傅玉雪沉吟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涂善是奉命追杀,但是展昭身为御前侍卫,却是要保这孩子。”
白玉堂点头道:“这孩子八成是身负冤屈,要不然包大人不会派展昭前来相救。”
“涂善口口声声都是奉圣命追捕钦犯,我想不出皇帝有什么理由让他追杀一个小小的婴儿,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凤子龙孙。近来也没有听说有什么皇室宗亲谋逆,要株连到这么小的孩子。再者,看着襁褓只怕也不是一般的皇室宗亲可以用的,倒像是陛下的皇子所用。”
“你之前不是说陛下想要册封庞贵妃为继后,却因为兰妃怀孕被太后阻止吗?兰妃应该也快要生下小皇子了吧?”
傅玉雪莞尔:“你该不会觉得这孩子就是兰妃所生小皇子吧?官家对小皇子出生期盼已久,怎么可能使人追杀?不过,涂善并没有圣旨,那把御赐宝刀,谁知道是真是假。若是涂善阳奉阴违也未可知。只是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何敢追杀凤子龙孙?”
“除非涂善有鬼!”白玉堂道,“涂善这人行事肆无忌惮,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若是他暗地里勾结了什么人行此事,也未可知。”
白玉堂说着下意识看了傅玉雪一眼,正如他们所言。皇帝本来是要立庞贵妃为皇后,可是太后却因为兰妃有孕阻止了。这么一想,庞贵妃和她身后的太师府岂非很有嫌疑。
但是,白玉堂对傅玉雪的为人是极为相信的。爱屋及乌,他相信庞太师也不会是这种糊涂人,连忙将这种怀疑压了下去。那么是什么人要杀疑似小皇子的婴儿呢?
“涂善是否奉圣命我们不确定,但是他心中有鬼是必然的。否则,涂善不可能如此惧怕这孩子落入我们活着开封府手中。”
“你说的不错!若是这孩子真是朝廷钦犯,开封府也不可能包庇。涂善非要立即置之死地,想必是有问题的。”
他们一路推演真相,不知不觉却已经到了城门前。时间倒是刚刚好,正是早上开城门的人。除了附近来东京城赶早市的百姓,并没有许多人。
快到城门前,白玉堂就让芸娘进了车厢,自己赶车。
“立即下车,接受检查。”城门卫高声叫道。
“车上有女眷,只怕有些不方便!”白玉堂道,“开封府什么时候变成要下车检查了!”
“少罗嗦,立即下车检查。”
傅玉雪怕那孩子发出声音,惊动查城门的士兵。将庞太师的腰牌丢给了白玉堂,亏得庞太师担心女儿在外面被不长眼的欺负,留下了自己的令牌。
那守门的军士一见是太师府的人,哪里还敢细查。立时告罪,匆匆放行了。
进了城门,傅玉雪低声与白玉堂嘱托了几句,白玉堂点了点头。过了几条街,瞧着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将那小婴儿放入竹篮,跳下马车离开了。
待白玉堂带着孩子下车,傅玉雪才大张旗鼓的回了太师府不说。
“姐姐、姐姐,你回来了!”才让人牵走马车,傅玉雪方进门,就听到了庞昱的呼喝声。
庞昱是与庞太师一同回来的,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庞昱的身份,但是太师府中一些心腹奴婢还是知道庞昱的身份。
“两月没见,小螃蟹长高了!”傅玉雪笑道。
“真的吗?”庞昱惊喜道,目光落到傅玉雪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惊呼,“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昱儿,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咋咋呼呼的!”庞太师笑着从里面走出来,下一瞬,却高声道,“哪个不开眼的,敢伤老夫的女儿。老夫要他好看!”
傅玉雪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换过衣服,肩膀上的伤自然一目了然。
“爹,你莫要着急,我的伤没什么事!我们进去慢慢说!”
傅玉雪与庞太师、庞昱入府,细细地说了在客栈遇到涂善的事情。也没有加油添醋,只是非常中肯的描述了一下事实经过。但是对于自己暗中将那小婴儿“偷渡”回开封府的事情却隐下未说。
庞太师听了气得直跳脚:“狗东西,竟然敢伤老夫的女儿。不行,老夫现在就进宫,一定要参他一本!他涂善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到老夫头上来。”
庞太师一边令人去给傅玉雪准备饭食补品,一边拉着小螃蟹要去书房写奏折告状。
傅玉雪见到庞太师如此,心中不免涌出几分暖意。依言回房梳洗,重新包扎了伤口,换了衣服。
待傅玉雪吃过饭,庞太师也写完了奏折,还要傅玉雪一起看有什么疏漏的。没想到才看了一半,却听到管家庞武来报说是涂善领着人打上门来了。
涂善自然没有胆子直接打太师府,不过方才傅玉雪与庞太师说话,庞武也在身边。庞武对庞太师极为忠心,傅玉雪和庞昱身为太师的儿女。在他眼中,就算没有太师那么重要,也不差多少。
故而,看到涂善带着官兵前来“拜访”,庞武的用词就有些微妙了。
庞太师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涂善一头撞上来,哪里能放过。只是让庞武放人进来,庞太师还没有开骂。涂善却先声夺人,要太师府交出钦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