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白玉堂恍然道,“你说的不错,这位王公子身边既然以内监为仆人,那么必定就是皇族。”
“他们既然不是遇到强盗,苏童身为内监又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是说有一个微服出来的皇族被人追杀。”傅玉雪有些担心道,“而且看苏童的样子,只怕那位王公子现在很危险。”
“为什么很危险,或许已经死了呢?”
“我看过苏童的伤,比较重的是新伤,还有几天前的旧伤。”傅玉雪道,“这就证明他已经经过数次拼杀。你在看他的手,手茧很厚,练武必定勤奋。”
“练武勤奋证明他乃是心志坚毅之人,甚至武功也很高。数次拼杀,便是说,苏童还是个非常忠心的人。”白玉堂笑道,“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丢下主子逃跑独活的。他之所以出现再次,多半是为了突围求援。”
“能够有这样的属下,这位王公子不会是普通皇族!”
“我们验证一下,可知!”白玉堂走到床前,准备检查一下苏童是否有随身之物,可以证明身份。
他刚摸到苏童的胸口似乎藏了什么,突然被苏童紧紧捉住了手腕。
“不要动!你一动,他必然挣扎,一挣扎,他的伤口必定崩裂。他本失血过多,伤口崩裂还容易引发炎症,那可是要死人的。”
苏童死死抓住白玉堂的手,一脸警觉地看着两人。
“苏公公是吧?我们并无恶意,只是猜测你的身份,想要看看你身上是否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罢了。”
苏童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你们是谁?”
“在下傅玉雪,这位是我的朋友,锦毛鼠白玉堂。不过,我们乃是江湖人,苏公公未必听说过?”
“魔医和陷空岛锦毛鼠?”
“公公竟然听说过我们?”
苏童点点头:“白义士曾在宫中忠烈祠杀郭槐侄子救了陈公公,傅大夫也曾入宫为太后治国眼睛。在下自然是知道的!”
陈公公是天子亚父陈林,苏童和莫言原本都是陈公公属下。只是这些年陈林年纪大了,已经颐养天年,不用在皇帝面前伺候。
苏童说着便松开了白玉堂的手,只是按住胸口之物,并未完全放心下来。
多年同僚莫言的背叛,事关君主安危大宋国运,苏童不敢有丝毫放松。
“只是两位如何知道我是公公?”
苏童虽未内监,只是他习武练剑,护卫天子安危。虽是内监,却不想一般内监那边娘娘腔。故而,这一路出来,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我为苏公公治伤时,为公公把过脉。”
“原来如此!”苏童犹豫片刻,“我虽然听说过两位名字,两位也确实与传闻中的魔医和锦毛鼠相似。但是不知两位可否能够证实自己身份?”
苏童知道以自己的伤势,很难逃出益州回开封求援。知道傅玉雪和白玉堂两人的身份,倒是有心请他们帮忙。不过,事关重大,苏童也怕所托非人。
白玉堂闻言却有些生气。
傅玉雪及时示意他冷静,开口道:“不知道苏公公想要我们如何证明?”
“傅大夫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小螃蟹?”
傅玉雪豁然站起身:“你怎么知道小螃蟹?不对,你见过小螃蟹?”
苏童闻言点了点头:“听小螃蟹公子说,他身上携带的药物都是傅大夫亲手打点,那么傅大夫可知道小公子带着那些东西?”
傅玉雪深深地看了苏童一眼:“去湿丸、金疮药、纱布等一些常备药,若说特殊还有软筋散、痒痒米分和断肠散。”
“在下听说傅大夫与开封府包大人属下的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非常熟悉?”
“倒是常与公孙先生交流医道,展大人的夫人乃是我至交好友。”
苏童犹豫了片刻,将怀中的东西取了出来,却只一柄折扇。
“烦请两位将此扇尽快送到开封府包大人手上,此时事关重大,还请两位万勿推脱!”
白玉堂接过扇子,却见扇子上以鲜血写了“长河落日”四字。
“敢问苏公公护卫的那位王公子是什么人?”白玉堂道,“能让苏公公护卫必定是位皇族,为何不想益州城石郡王求援?”
“石郡王是谁?”傅玉雪奇道,她竟然不知道原来大宋也是异姓王存在的。
“石郡王叫石国柱乃是益州最大的官。”白玉堂为之解惑,“这位王公子既然在益州遇刺,这位石郡王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如何能找石郡王求援?”
“不过,要是幕后黑手真是石国柱,那么这位王公子的身份可就不简单了。”
“此事关乎大宋,恕在下不能说。”
“你已经说了!”白玉堂道。“能够官府大宋存亡,又是皇族的年轻人,不就是官家吗?只是官家怎么来了益州,还遇到刺客?”
“你们遇到小螃蟹?”傅玉雪脸色一白,“小螃蟹现在是否安全?”
“傅大夫果然敏锐,小螃蟹正与我家公子在一起。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保护小螃蟹的护卫紫三。”
就算知道紫三也与小螃蟹在一起,傅玉雪也没有安心下来。能够刺杀皇帝的,岂是一般人?小螃蟹那点三脚猫功夫,只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苏童的主人若真是官家,那么小螃蟹定然也能够认出来。傅玉雪就怕小螃蟹不知天高地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表忠心。
傅玉雪心中可没有许多忠君思想,在她看来,皇帝虽然很重要。但是,就算皇帝真遇刺了,朝中有八贤王、王丞相和包拯等人坐镇,很快就能选一位赵氏皇族重新登基,总不会有亡国之祸。
可小螃蟹不一样,虽然以前没有什么是非观,但是忠君思想还是有些的。再者,赵祯也算是他们的姐夫,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听说这次赵祯本来都要册封庞贵妃为皇后了。无奈宫中兰妃娘娘先一步怀孕。母以子贵,立庞贵妃为后的事情就被李太后压了下来。
要是小螃蟹一时脑子发热,忠心报国去了,傅玉雪可真是不敢去想。
“我们会将东西送去开封府,还请苏公公告之官家和小螃蟹他们在哪里?”傅玉雪正色道。
小螃蟹参合其中,于公于私,傅玉雪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见苏公公犹豫,傅玉雪突然取出一块玉佩:“苏公公可识得此物?”
没想到苏童看到那块玉佩却激动的几乎跳起来:“傅大夫怎么会有这东西?”
“现在苏公公是否可以告之官家和小螃蟹所在?”
“我告诉你们!”苏童验看过玉佩,将皇帝和小螃蟹藏身之处,低声告之傅玉雪。
“刺客人数众多,武功又好。尤其是追杀我们的还有背叛陛下的莫言。傅大夫还是请尽快通知开封府包大人才好。”
“好!”
三人又说了一些营救官家的事情,正好舒秀才买药回来,才停止。苏童伤势很重,不易挪动。傅玉雪忧心小螃蟹,留下一些银两请舒秀才夫妻暂时照顾苏童,便先离开了。
“此事紧急,你想办法将消息送回开封府。我先去找官家和小螃蟹。”
“只怕刺客还在到处追捕他们,你路上小心不要露了行迹。”
“五爷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白玉堂傲然道。
傅玉雪拿了折扇,目送白玉堂离开,折身返回百草堂。
锦官城原本是没有百草堂的,这次傅玉雪来锦官城,也通知百草堂的属下,将百草堂开到了锦官城。医馆虽然还在装修没有正式营业,铺子里倒是一样养了信鸽。
傅玉雪回到百草堂,用信鸽将消息分别送入京城传递给开封府和太师府。那柄扇子不可能飞鸽传书送回开封府,被傅玉雪藏在了百草堂的书房中。
白玉堂走的匆忙,傅玉雪让人准备了一些食物,也打算也去找小螃蟹。不过出发前,不放心苏童,便打算再去舒家看一看,顺便将调制的止血丸带过去。
这止血丸其实是一味补血气的药,苏童身上毒素没有全清,还需要吃一段日子的药。傅玉雪开了让舒秀才去抓的药是排除所中之毒的。这止血丸却是让苏童更快恢复的。
只是傅玉雪走到舒家门口的时候,却突然有些不安。
舒家□□静了,安静的好像没有人一般。
脑海中警铃想起,傅玉雪脚下一转,正要离开。四面八方突然冲出好多人,竟然是兵卒,只是带头的却是个大法师。
“姑娘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那大法师已有所指道。
“这路可是你家的,姑娘我要走就走,要来就来,你一个道士管这么多做什么?”傅玉雪轻笑道,“我竟不知道现在兵卒都是跟着道士出门的。难道竟是请来捉妖的?”
“姑娘何必如此,你来这里不是来找舒秀才一家的吗?舒秀才一家收藏钦犯已经被抓,现在请姑娘与我们回去协助破案。”
“钦犯?什么钦犯?与我有关系吗?”
“我们虽然抓到了钦犯,不过他的同伙已经带走了一样正要物证。想必姑娘知道在哪里吧?”
“你这道士倒是有趣,我不过经过这里,你们连我是谁尚且不知道。无端就开口要什么证物,莫不是傻得吧?”
“看来姑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一般想你这种丑八怪请我喝酒,无论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都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