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侯爷,侯爷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蒋完立时丢下傅玉雪上前请安,那狗腿的样子哪里有一丝一毫朝廷命官的样子?
“闲着无聊就过来看看!”安乐侯随口道。
目光触及蒋完身侧的傅玉雪,顿时眼前一亮:“这位美人是——”
“侯爷,傅大夫是来与微臣商议为灾民义诊之事。”蒋完道。
“那些个贱民,何必劳烦美人去诊治呢?我看倒不如与我回去软红堂,本侯爷必定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安乐侯那眯着眼睛,一双小眼睛埋在肥肉里几乎看不见。
傅玉雪目光一冷。
她原想着庞昱负担不起赈灾重则,故而劫走庞昱以防止他年少不知事,被人哄骗了去,闯下大祸。却不妨,庞昱被她带走藏起来,“安乐侯”却如期到了陈州。
傅玉雪担心对方用计,忍着几个月没来确认。一直到这次接到任务,才顺势前来陈州,希望可以接着包青天的东风,弄清楚其中的诡魅。
胖着这样子,除非至亲,相貌什么已经很难辨认。就是傅玉雪看着也和真的庞昱有七八分相似。
这里是陈州,远离京城。只要“安乐侯”不回京,冒牌身份被识破的可能性极小。难怪对方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庞昱的身材想要找到这样一个替身并不容易,除非对方早有准备。否则,安乐侯绝无可能如期抵达陈州的。能够压下安乐侯失踪的消息,行此事绝非普通人。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安乐侯是不知道什么叫做看人脸色的,傅玉雪没有理会他,竟然还想要动手动脚。
“死胖子,滚开!”傅玉雪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见安乐侯伸手来捉,一个迎风回浪,拉开了距离,腰间的笔已经落在了掌心。
冷孤独立时拔剑相互。
傅玉雪这几个月苦练花间游,想到之前被冷孤独追着打,是正不想这么离开。不过,她毕竟不笨,也知道在这里动手,对自己没有好处。
直接一个扶摇上了屋顶,施展轻功迅速脱身。
她的轻功远在冷孤独之上,之前带着庞昱,冷孤独就几乎追不上。现在空手而去,冷孤独自然越发追不上。
“废物,一个美人都留不住!”见傅玉雪脱身而去,安乐侯看着冷孤独的眼色顿时充满了不满。
“蒋完,刚才离开的美人是什么人?”
“侯爷莫要生气,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人罢了。这些江湖人一向目无王法,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蒋完立时道。
安乐侯倒是不置可否,既没有说放弃,也没有说要去将人捉来。
与蒋完说了一阵子话,交代了蒋完一些事情,便回软红堂了。
傅玉雪回到药铺,白玉堂不耐这些事情,已经出去了。傅玉雪依旧神色自若地配置药材,心中却开始盘算“安乐侯”幕后之人的身份。
越是这个时候,傅玉雪越是懊恼之前没有多花一些时间在修习花间游武学之上。安乐侯身边高手不少,傅玉雪虽也有些关系,却不愿意将他们牵扯进来。
她心中有预感,对方顶替安乐侯,图谋绝非小事。若非此时涉及庞昱,傅玉雪也不会想要涉入其中。
为今之计,只希望查赈的钦差可以早点到达钦差。只要包青天开始查软红堂,就不怕对方不露出马脚。
只是此时,傅玉雪尚且不知道查赈钦差在路上却遇到了些麻烦,耽误了行程
☆、第5章 木道人
钦差轿马行知安平镇,项福果然出手刺杀。只是展昭跟踪他多日,项福刺杀自然是失败了。
“原来是展义士,今日幸亏遇到展义士。要不然本钦差只怕还没有到陈州就被了结了。”钦差乃是开封府尹包拯。
包拯在赶考的路上,曾与书童包兴误入黑庙,也是有幸遇到展昭,才得救。展昭当日救了包拯主仆,有特意送了他们一程。虽然多年未见,包拯也时时刻刻记挂这份救命之恩。
“包大人客气了!包大人为民请命,是百姓的青天。更是陈州的希望,展某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见展昭武功高强,又是包大人的旧识。包大人的文书主薄公孙策很是热情地挽留了展昭,请展昭在包大人陈州保安之时,保护包大人。
展昭也担心安乐侯见项福迟迟不归,再派刺客刺杀,欣然领命。
然后又与包大人和公孙策细细说了自己知道项福要行刺钦差的经过,以及他在陈州一路所见所谓。
不说展昭,包拯的钦差卫队一路行来,也见到了陈州的惨状。听到安乐侯在陈州暴行,愤怒不已。连夜与公孙策审问了行刺被擒住的项福。
项福这等趋炎附势之辈自然不是什么硬骨头。不需要上型,就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一干二净。
自从安乐侯到了陈州建起软红堂,便一直冷落冷孤独。项福懂得拍马屁,很快成了安乐侯身边最得逞的武士。这段日子,没少帮着安乐侯做些强抢民女的勾当。
开封府诸人听了项福供词,气愤不已。要不是还要留着项福这个人证,都想连夜开了狗头铡给他一刀。
次日一早,天还没有亮,钦差卫队就打点行装往陈州城而去。
却不知陈州城中,太守蒋完随着钦差到来的消息一日比一日焦躁。这蒋完不是好人,胆子也很小。
于是深更半夜,又跑去见安乐侯,提议早早的把通判林丰那个活证据给咔擦了。
项福多日没有消息传来,安乐侯心中也颇为不安。蒋完这么一说,安乐侯就同意了。也不等午时三刻,只要天一亮,就将林丰从牢里提出来宣布林丰贪污赈银,将他咔擦了。
通判行的是监督职权,蒋完这个太守才是地方行政长官。要是林丰想要贪腐,绝不可能绕过蒋完这个太守。安乐侯和蒋完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出用林丰来平息民愤。
“嘭嘭嘭”傅玉雪还在睡梦中,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傅玉雪有些懊恼地穿上外衣,打开房门,就看到白玉堂站在门外。一向爱赶紧的白五爷此刻却有几分狼狈,衣服上还染上了许多血迹,不过并不是他自己的。
“这么早,干什么啊你?”
“日上三竿了你还睡!”白玉堂有些焦急道,“蒋完要杀林丰!”
“蒋完要杀林丰关你什么事?”
“整个陈州的百姓都知道这位林通判是无辜的,你说什么事?”白玉堂气愤道。
“你想劫法场?”
“已经劫了!”
傅玉雪:“……”
良久,傅玉雪伸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啧啧啧~不愧是白五爷,一个人就把法场给劫了!”
“陈州百姓堵住了追捕的官兵!”白玉堂道。
蒋完要杀林丰,白玉堂并没有提前得到消息。只是白玉堂在街上发现百姓们围聚法场,为林大人喊冤。白玉堂才临时决定劫法场的。
监斩官是蒋完,白玉堂杀了台子上的刽子手,带着林丰逃走。本来也没有这么顺利,可是白玉堂带着林丰跑的时候,围观的百姓却主动给他们让路,还有意无意阻挠了追捕的衙役。
“啧,看来这位蒋太守要杀林通判不仅达不到平民愤的目的,反而是激起了民愤。”傅玉雪懒懒地靠在门上,“那么,成功劫囚的白义士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林大人伤的很重,我将他藏在山神庙,特来找你帮忙。”
傅玉雪摸了摸下巴,倒是没有立时说话。
就在白玉堂以为她又要提什么要求时,傅玉雪却突然道:“你在外面等我片刻!”
傅玉雪简单的洗漱之后,果然提着药箱跟白玉堂走了。
到了破庙,才知道白玉堂不仅将林丰安顿在了破庙,还请了一个叫田忠的退休老狱卒照料。
原来这位老狱卒原是负责看守林丰的,怜惜林丰的遭遇。田忠亲自带着林丰的血书前去东京找林丰的恩师王丞相伸冤。这才有了王丞相说动皇帝派下钦差查赈一事。
白玉堂在法场救出林丰,也是这位田忠熟悉本地,带着他们躲到这处荒废的破庙。
因为蒋完和安乐侯想要将贪污赈银的罪名按在林丰身上,为了让林丰认罪,动用了各样刑法。也是因为林丰一直抗刑,才活到现在。若是林丰屈打成招,只怕早就被处决了。
虽然,朝廷要求所有死刑需要提交开封府审核。但是,向这种特殊时期,蒋完等人杀了林丰,再以为平息民愤为由上报,朝廷多半只是斥责几句,而不会深入追究。
毕竟,参与处决的还有一个背景深厚的安乐侯庞昱。
因着林丰一直不肯画押,蒋完才会等到钦差将至,才急忙将他处死。未曾想又碰上了白玉堂这个直只认理,却对朝廷无太大敬畏之心的江湖人劫囚。
傅玉雪和白玉堂出城时,还看到大批衙役官兵在搜捕林丰。若非两人轻功好,都未必能够避开那些官兵过来。
林丰的伤虽然很重,却大多是皮肉伤。
傅玉雪给他处理了外伤,留下内服外敷的伤药,交代给田忠,也就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
“我救了林大人,算不算帮了白五爷一个大忙呢?”走出破庙,傅玉雪微笑道。
白玉堂:……就知道这家伙没这么好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