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忽然大呼,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杨过,你……你怎么啦?”
“是毒发了么?”
……
那个魂牵梦萦的女子,终于又再问他……
只不过,这次……是在梦里……
☆、黑雕1
两年后。
襄阳城。
号角大响。蒙古军又大举攻城。
城墙上站了以郭靖黄蓉为首的一众英雄,城外战旗飞扬,这几年内蒙古鞑子频频攻城,虽屡战屡败,但野心勃勃,兵强马壮,粮草充裕,而襄阳渐被围成孤城,只不知何时方能驱逐鞑虏,复我山河?
这时只听得马蹄声大作,蒙古兵转眼即到!郭靖扯起一把弓箭,“嗤嗤嗤”几声,登时跑在前面的一排蒙军即被射下马,军队一时大乱!耶律齐便站在他身边,同时也拿起弓箭,蒙古骑兵纷纷被射下马!
那边朱子柳挥动令旗,城门打开,几个千人队冲出,霎时穿插至蒙军中。郭芙见两军杀得兴起,叫道:“爹爹!我也去!”转身便奔下城墙,黄蓉想要阻止已来不及,顿足道:“这丫头!”耶律齐道:“我去!”大小武道:“我们也去!”跟着郭芙跑下。
几个人各骑战马冲出,那蒙古军队本来就乱,被几支千人队一冲,更是顾前不顾后,而耶律齐郭芙大小武一杀入,登时人仰马翻!郭芙手拿长剑,使出越女剑法,越斗越精神,但蒙古兵数量甚多,犹如潮水般簇拥而来,大小武大叫:“师妹,你快回去!”耶律齐打倒前面的几个蒙古兵,来到郭芙身边,叫道:“芙妹,退罢!”
郭芙叫道:“耶律大哥,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剑起剑落,又打倒了几个蒙古兵。耶律齐哪肯离去,两人被上千个蒙古兵团团围住。郭芙“哼”了一声,叫道:“蒙古鞑子,今日就把你全灭了!”她挽起剑花,连连刺向蒙军;耶律齐四下一望,只见一身着盔甲的蒙兵正自向军队挥手,料想便是这千多人的千夫长,他夹马过去,伸掌劈下,只打得他脑浆尽溅!蒙兵又是一阵大乱,耶律齐叫道:“芙妹,跟我来!”他一夹马腹,向敌军丛中冲出。郭芙骑的是小红马,比他的马神威百倍,一忽间便跃到他前面,冲出重围。
突然前面“嗤嗤”响声,箭雨大发,两人为避弓箭,只得又再往回奔去,顷刻间又被围住!蒙古兵越来越多,已有几支队伍冲向城头。黄蓉道:“靖哥哥,芙儿被围住了,快想法子!” 郭靖皱皱眉,道:“先行把这边打退!”纵身跃到城墙下,未等城下众兵反应过来,他已抢到一支长茅,横挥过去,城墙下的蒙兵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打倒了一片。
郭芙与耶律齐身边严严密密地围着蒙古兵,圈子越缩越小,郭芙心道:“好呀,今日我便与你们同归于尽了!”
正危急间,突然天空中“呼”的一声,一只黑影向她扑了下来,郭芙仰头一看,登时大喜,叫道:“雕儿!”来的正是那只黑雕!郭芙一阵呼啸,那黑雕猛向她周边的蒙古兵扫了一圈,竟是把这圈的蒙古兵的眼睛啄出,军队一阵混乱,两人精神大震,郭芙叫道:“雕儿,快带路!”那黑雕冲开人群,小红马神骏无比,跟着跃出!
这时郭靖那边抢了匹战马,只几招间数百敌人便纷纷后退,死伤无数,蒙军知他神勇,一时不敢上前。而大小武所率领的千人队也已把其它的蒙古兵打得毫无恋战,大军已有慢慢撤退之势!
军中号角又吹起,蒙古军队溃不成军,襄阳军队也缓缓回城。郭芙咋见黑雕,心中甚喜,待要呼叫它下来,却不料它自在头顶盘旋了两圈后,便即呼啸而去!郭芙甚是失望:“这雕儿不知如何得知我被围困,日后须得谢它一谢!”
襄阳城内众人又再击退蒙军,心中均甚是高兴。武三通笑道:“耶律公子与郭姑娘最是神勇,哈哈!”郭靖微微点头,黄蓉却道:“芙儿鲁莽,倒是文儿和儒儿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靖哥哥,你教的好徒儿啊!”郭靖一笑!
当晚郭府设宴,犒劳众位英雄。黄蓉左右望望,却不见了郭芙和耶律齐,心道:“这丫头……”两年前她自终南山带回郭芙,小龙女下落不明,杨过只道:“她要我找姑姑,我便去找姑姑;她要我陪她一辈子……我便……陪一辈子……”黄蓉戚然,本来她极赞耶律齐,此时看杨过对女儿用心如此,却也不由暗暗心动。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实是无奈!“当初若非成吉思汗攻宋,只怕靖哥哥也必留在蒙古娶那华筝公主!世间男儿,总是情义两难全!芙儿心里容不得半根刺,如若劝她,只怕更惹她伤心。好在这丫头还小,倒也不急着出嫁!”
再说郭芙被耶律齐一吻,心中全没了主意,只呆呆地站着。耶律齐低声道:“别怕,我陪你回襄阳!”郭芙茫然点头!
“娘!”黄蓉正欲出席找她,郭芙已走了过来,黄蓉问道:“你耶律大哥呢?”郭芙撇撇嘴,道:“谁知道他,说看到师傅了,便出去了!”黄蓉道:“老顽童?”正在出奇,只听得一声“郭兄弟!”,果然老顽童周伯通闯了进来!郭靖大喜迎过去,叫道:“周大哥!”
黄蓉微笑道:“老顽童,你这可来晚了!我们刚跟蒙古鞑子打完仗,这热闹你可赶不上喽!”老顽童脸色一变,连声道:“不是吧!”伸手一打耶律齐:“喂!你怎么搞的!打仗也不通知师傅!”耶律齐愕然。
郭靖道:“周大哥,你到这里,可有什么事么?”
老顽童扮了个哭脸,道:“全真教有事情,我得带我这徒儿回去!”郭靖忙问道:“什么事?”他与全真教渊源甚深,听说有事,不由得大是紧张!黄蓉道:“莫不是蒙古鞑子要围攻终南山?”老顽童摆手道:“不是不是,是马珏死了,丘处机又病倒了,全真教那帮小子个个不成器…….”
郭靖听得马钰死了,大惊道:“你说马道长…….”他与马钰可说有师徒情份,不由眼眶中涌出泪水,黄蓉忙道:“靖哥哥,马道长身体抱恙多年,此时仙去,倒也解脱!”郭靖叹了口气:“全真教的各位道长都待我恩重如山,此刻发生如此大事,我理应过去帮忙。”黄蓉道:“你可不能走,你一走开,蒙古必再攻城,那也罢了!只怕襄阳城内军心必散!”郭靖道:“蓉儿,那你说该当如何?”黄蓉微笑道:“耶律公子办事稳重,武功又好,他跟着老顽童过去,你便放心罢!”郭靖正要再说,老顽童已嚷道:“是啊是啊!走啦走啦!”拽着耶律齐便往外走!众人都料不到他说走便走,待得反应过来,人已在几丈之外!
这宴席给这么一闹,全真教在众人心中也自有份量,便人人心中均是沉重,于是不久也就散了!郭芙见耶律齐便这般被老顽童带走,心中稍感不快,叫道:“娘!”黄蓉拍拍她手背,小声道:“你舍不得他?”郭芙脸一红,忙道:“哪有!”
郭靖自听得马钰去世,便一直闷闷不乐。回到房内,黄蓉知他心事,慰道:“靖哥哥,你若再不放心,不如我便替你去全真教一趟!”郭靖摇头道:“这些天蒙古那边异动甚大,你却也不可走开!”黄蓉点点头,心道:“芙儿这两年懂事不少,如若只是代靖哥哥去拜祭以尽晚辈之职,倒是可行,只是……”郭靖忽道:“蓉儿,若不然让芙儿替我们去拜祭马道长如何?”黄蓉哑然失笑。
郭靖奇道:“你笑什么?”黄蓉轻轻摇头,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你不怕芙儿再惹事么?”郭靖道:“对了,最近芙儿倒是懂事不少,蓉儿,你说这是为何?”黄蓉抿嘴笑道:“你倒也真奇怪,以前女儿惹事生非,又怨我娇她纵她;现今女儿懂事了,却难道又是我所纵容不成?”郭靖张大了口,无言以答。
过得一会,黄蓉叹道:“让芙儿去,倒也无不可,只是……”郭靖问道:“只是什么?”黄蓉摇摇头,道:“算了,若不然还是让大小武跑一趟罢!”郭靖只道她怕女儿吃苦,不由皱起眉头:“芙儿的武功现今也不差,只要她安份守己,却也出不了什么岔子!马道长与我郭家有恩,让大小武去,却是于理不合!”黄蓉如何不懂这道理?只是她怕郭芙忆起杨过,那种伤心难过,她实是不愿再看到。平常一般事由,郭靖自不会与她多辩半句,此刻再而坚持让郭芙去终南山,最终只怕也得听这傻哥哥的话!这般一想,不觉心中极是为难!
郭靖忽觉黄蓉神色有异,忙问道:“蓉儿,什么事?”黄蓉回过神来,忙道:“没有!”郭靖再笨,夫妻多年,却也能看出她必是心中有事,道:“莫不是芙儿有什么事么?”黄蓉笑道:“她能有何事?这样罢,明日我们且问她一问,如她愿意,那便让她去,如何?”郭靖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再问,点了点头。
此时郭芙呆呆坐在窗前托着腮,也自有一番心事。她已经很少去想“他”,每次似乎要想到,便都硬生生的压了下来,或缠了黄蓉教她武功,又或去找耶律燕说笑。耶律齐则多与郭靖武三通一起探讨守城策略,只有空时,便陪她外出骑马,或是一起城中巡视。两人也再没提起当晚之事,城中除了黄蓉,却也无人知道他们三人之事,耶律燕好不容易看二哥似乎便与“二嫂”在一起,细看却又不像,只有在心里暗暗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