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从抽屉里拿出的一叠面容模糊的稿纸,心里又悬起来了。这就是反反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或者说正主梦中的人,一个拥有黄金瞳的少年,他也和别的人不一样,鳞片不是青黑而是白色的,有时对正主很好有时又刀剑相向,但我终究没有想起他的面容。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图都不是我刻意画出来,而是无意之间,或者说睡梦中?……我不能肯定,如果真要下个定义,说它是我对龙言的感应可能更加贴切。每次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一觉醒来就是大作吓我一跳。其中一幅扔给美学老师参加比赛还有奖金拿,本来看上了非常好看的和服,就是有点小贵,可惜忍痛付钱的时候看见了边上一条男装……
尽职尽责板蓝根,爱佐如子板蓝根,用买和服的钱给二少添了条更贵新衣服。
操。
回忆起这一悲伤事迹的我身心疲惫,一头栽在桌子上。所以说为什么啊,照顾他人而牺牲自己的心情,总会莫名其妙地钻入我们心中。
“板蓝根。”门口一个声音,把我从桌板上拎了起来。
我收拾着画像塞进书包,跑到佐助边上。
“你在干什么?”佐助皱皱眉,扫了眼空旷的教室,“大家都出发去集合教室了。”
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佐助没多计较,看来综合测评上的“A+”让他很开心,所以他轻笑着对我说:“走了。”
我真想一直看到他这种笑容啊,虽然是那么狂妄又年轻,可是怎么都要比他以后满眼孤寂的黑暗笑容来得好看。真的,我不介意的,只要他愿意好好待在木叶,做个平平凡凡的忍者,哪怕年轻狂妄一辈子我都愿意守着他。你看我现在一无所有,阿团的消息也那么不靠谱,那张纸条只能让我藏在抽屉里留念了。我只要知道还有人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和我一起经历这玄幻的一切,一起活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换句话说,我现在又多了新的羁绊,佐助、鸣人、小樱……这些人给我的回忆已经造就了全新的我,割舍不断。
我看着走在我前面的佐助,他的身形高了不少,孩子有的婴儿肥基本消失,只是骨骼的线条还有些柔软,但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让人一眼桃花开,终生桃花谢的美少年。他走路的时候喜欢把手插在兜里,略略佝着背,可能是觉得这样比较拉风,有种慵懒不羁的美感。在我的纠正之下,现在他已经能时常用正常人的方式走路了。我看着他在空气中前后摆动的手,抿了抿唇,伸手牵住它。
“板蓝根?”他诧异地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手往后收了收。我一反常态地没有尊重他保持高冷的心愿,反而更用力拉住他。
佐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了?”
我再次摇摇头,但就是不放手。
佐助皱皱眉头,没有说话,就让我拉着我往前走。
其实我也记不得上一次拉住这孩子的手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我们还很小,至少他很小,别说牵手,就是睡觉都在一张床上。而现在,我们轮番打地铺。所以我很久没有感受过他手心的温度了,滚烫的血液在偏凉的肌肤下流淌,形成温暖的触觉,跟他现在的性格一样,外冷内热。
我无法解释此刻的心情,只是不想离开他,不想放任他一个人去闯荡,可是又觉得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得陪着他。而当发现他没有甩开我的手的时候,我备受感动,也更坚定了我想要一辈子拉住他的心。于是,在这个悲伤的毕业日,板蓝根悲痛地发现,我从一个鸣人厨,转变成了佐厨,感觉很……
【操。】
我为自己不忠心不坚定的行为深深感到可耻,所以走到集合教室的时候,我看到少主就十分愧疚。
佐助很落沓地坐在教室里,十指交叉靠在下巴上,保持低频率的眨眼速度,信手拈来地塑造了不苟言笑的男神形象。我依然保留善解人意的美好品质,在他身边坐下,保证两个人占三个人位置的做法。这种浪费社会公共资源的行为,我们可以称其为宇智波氏装逼范儿。
“小樱,我是不会输给你的!”门外远远传来如此怒吼。
“你说什么井野猪?第一个到教室的人一定是我!”小樱小姐,她,即使在板蓝根的全力帮助下,还是没能逃过剧情的追捕,落到名为宇智波佐助的情网里,同时向“哥”字辈儿的征程也迈出了一大步。
两人大步流星以毁天灭地之势向集合教室极速前进而来,我望了望二少,他还是那样冷静,伸出食指挑了下落到眼前的头发,顿时感到自己的男神力提高八百个level。板蓝根不予评论。
“宽额头!”
“井野猪!”
“坐在佐助旁边的人是我!”
“哈,明明是我先到了,可恶!……”
这俩到了教室还吵着,我想了想往边上挪一挪,虽然二少占了五分之三的位置,但作为一个三人长座,剩下的五分之二分分还是够的。然而佐助将眼睛往我这儿睨了一下,我默默挪回去了。抱歉了小樱小姐,沦为佐厨的我无法违背本命的要求,只能默默祝福你了。
井野和小樱的争吵引来了群众的劝说和不满,其中最不满就非漩涡鸣人莫属了。
少主大人出现在我们的桌子上,我赶紧愧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反水,我资敌,我坦白从宽!而我将功抵过的方式,就是取出写字板后面的画纸,暗自勾勒起两大主角的轮廓。佐鸣之吻啊,那光明正大的卖腐,那高高挂起的flag,有幸目睹这一切的我怎能不记录一发?
佐助没在意我的举动,这些年我给他画的画像多了去了,估计都让他垃圾桶里放不下用来烧烤了。少主就看我一眼,又不甘示弱地把视线瞄准佐助。
“喂,佐助,你不要太嚣张了。”鸣人很痞地说道。
“哼,你挡到我了,吊车尾的。”佐助就算认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口气,我刚才说的狂妄中透着年轻。
这时候边上的小姑娘们不干了,一个个喊着“鸣人你干什么?”“你挡到佐助了快让开!”“是啊,佐助的位子是你能待的吗?”……
少主的神情愈发不爽,眯起眼睛道:“佐助,我决定了,我要向你挑战!”
如果说佐助是狂妄中透着年轻,那少主就是嚣张中透着傻气。
原来看番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这小孩简直愣得可以蠢得可爱,我板蓝根怎么会厨上这种傻帽呢?操……
佐助看傻逼一样看了一眼鸣人,满是无言的嫌弃。
“我一向是有话直说,说到做到的!”鸣人喊道,“所以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哼。”佐助抬起头,轻蔑地笑道,“那我等着。”
两人不依不饶地对峙着,为了得到更好的细节,我凑了过去,同时用我单身十一年的手速,不要命地在板子上纵情写意。那空气中碰撞的电流啊,是爱情的火花!把持不住了,究竟什么时候呢,那点睛一刻才能到来。原剧情该是前面的同学转过来,不小心碰到了鸣人,才造就了佐鸣的初吻啊。
我的笔在稿纸上飞速游动,百忙之中我抽空扫了眼前面的鹿丸。也就是这一眼,出事了!
当是时,我抬起头,看见的却是少主望过来的脸,他似乎还想说话,但是在他开口之前我听见了鹿丸的一声“啊,对不起”,接着他就惊慌失措地靠了过来。我的心里几乎是崩溃的,意识到问题的瞬间补救般后靠,我的余光甚至瞥见了笔尖在画纸上拉出的长线,左手差一点就能升上下巴,然并卵我知道来不及了!
罢了,给少主我也值了,好歹爱了他那么些年,厨头不是白当的。就当我们的告别礼物吧板蓝根认栽了!
我受到外力的撞击,整个人倒在椅子上,紧接着人体的重量正好地压在我身上,包括嘴唇。
柔软、润泽,带点小小的湿意。这是我受到撞击时的第一反应。
【操。】这是我睁开眼睛,看清人的时候,内心的唯一反应。
佐助的容颜近在咫尺,瞪大了眼睛,极度吃惊。我努力抢救的手只举到脖子根,贴在了他的脖颈上,那里的脉搏咚咚咚急剧加快着。我目光一动对上了佐助的,他猛地一躲,落在我脸上的发丝划动,好似一只夏季里的猫爪擦过,心烦意乱地微痒,叫我浑身一颤。我吓得一把推上他,佐助顺着落下的势能往前挪了一下离开我的嘴唇,垫在我脖子后面的胳膊把我往上捞了一下,另一只手撑着把我们掰回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前后时间相加不足十秒,快得大家都没有发觉丝毫异样,只是佐助在鸣人要摔倒时,为了保护我而将我压下去,又在推开鸣人后把我扶回来的举动。但这个举动在我眼里,就像个原|子弹落进脑子,砰的一声把我的意识炸成一片白雾。
“板蓝根!……”观众的惊呼这时候传进我耳里,我已经觉得迟到了亿万光年。
“喂,没事吧你……”真·罪魁祸首鹿丸隔着桌子问我。
我呆滞地摇摇头,抿了下唇。卧槽,真的湿湿的!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