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出一步。
不可以!
不详的预感兜头罩下,似乎我一旦过去,就要失去我珍贵的东西。
我已经快记不得一些曾经的人了,而她还要吞噬我残余的至亲之人的记忆。不可以!我连佐助、鸣人、小樱,甚至牙他们都不想忘记!我叫……我叫板蓝根,如今的我仅剩这一个身份,只有这一个存在着的价值了,所以不要剥夺我最后的意义!
操!……
我的左脚不听使唤地迈出去,但还没有彻底移动身体的重心,脚下的空间忽然如同水纹般一波波荡开去,画面定格,连同那个下落的女孩子一起,扭曲着碎裂在一片白光里。
我猛地睁开双眼!
眼泪糊成一团,我使劲眨了眨才能看清楚。
雪白的一片,是天花板,转动眼珠左右四顾,是我和佐助的房间,不久前还四处都贴着花花绿绿的认字条,现在也揭得差不多了,我索性把剩下的都扫了一遍,看都明白得差不多了,就把它们也揭下来,这屋子总算恢复了原有的整洁。忙完之后,我觉得有点饿,开了冰箱却发现空无一物,前天晚上的剩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操,现在的小偷穷得连番茄都要偷?我略感困惑,环顾四周又不见佐助的身影,看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佐助应该刚放学。然而我居然昏睡了一整天!
这时,我梦境中的一些碎片记忆又闯进我脑海,那个女孩子是原主?操……她的眼睛,她的鳞片,这不是龙族的设定吗?黄金瞳啊,血之哀啊,言灵啊!
我彻底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翻来覆去看看自己的手掌,用力抓了抓,虽然现在感觉发虚,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里隐藏着的强大力量,可是摊开来,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子的手。多么不可思议啊……这种能力也好,这些残破的记忆也好,我所身处的世界,已经完完全全不是我认识的世界了。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被扔进了遥远的过去,唯有虚弱的记忆在维系着我们微薄的联系,我身边的人变成了陌生的忍者们,甚至于我的体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产生了名为“查克拉”不属于我的力量。
我究竟是为何而存在,为何而活着呢?
我是如此不可抑制地涌起悲凉的哀苦,它们一遍遍在我血液里冲刷,掺杂着一丝丝不属于我的痛苦,缓缓渗入我体内。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血之哀,那个被我夺舍、双瞳赤金的女孩留给我的诅咒。
眼泪不停歇地流淌,但我的心已经完全麻木了,眼眶更像是被谁人操控着机械地哭泣。最后我发现,悲泣的不是我,而是残留在我体内的那个孤独的灵魂。
亲爱的,你是谁呢?
你经历的是怎样残酷的世界?
你要告诉我什么?
我与你奇妙的缘分,又是为何而生?
出人意料地,在我考虑完上述几个问题后,那股令人窒息的痛苦,退潮一般,从我胸口渐渐消失,最终平复。
我杵在屋子里冷静了许久,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我是挂比。
原地大笑三声,我又默了。
是挂比又有什么用!我还不是照样被人碾压?操,有一身挂不会用,不如回家捡废柴!
我试着跟心里的原主取得沟通,但是毫无反应,念急急如律令都不管用。
我继续挣扎了一会儿,原主依旧不在服务区,选择狗带。再看时间,顷刻惊悚,佐助快回家了,我还得给他做饭呢!想到这里也管不上这售后服务奇差的原主了,赶紧抓了钱包出去买菜。
“找你五十。”井上婆婆把零钱给我,多套了个纸袋在袋子外面,协助我将它抱好,说,“板蓝根好久没来了。”
【嗯?】我费力地收完钱,抱住纸袋疑惑地看着她,【前天才来过。】
“哪有?”井上婆婆皱起眉头,“婆婆可是快一周没见到你了,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我抱着袋子的手臂猛然一紧。
“板蓝根,你写字也学得差不多吧。”井上婆婆又说。
我点点头。
她说:“下次试着写下来吧。”她指指眼睛,“婆婆的眼睛不好,有时候看你的口型确实吃力。”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总让人看我的口型也不是办法,别人辛苦不说,我自己也得说得尽量简短,以后变得跟佐助一样惜字如金可怎么办?
记下这事儿,我抿抿唇道:【婆婆,我真的很久没来了?】
井上婆婆不明所以,但还是摇摇头道:“确实啊,板蓝根也上学了,学业很忙吧?……”
我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见后面赫然印着“02”的日历,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卧槽!
我一睡就是一周啊!这不科学!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下个月了?
等等,我睡着,那佐助呢?
糟糕,要是他回家发现我没在,岂不是又要发病了!
操。
我连忙急匆匆地跟井上婆婆告别,连踢带绊地往回跑。
一路上,我磕磕碰碰的,差点就撞到人,但我就是逃命似的往回跑。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这么紧张佐助,我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我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把他看得那么重,孤独、相依为命?或许可以用作搪塞的理由,但是鸣人也是,他甚至还是我本命呢,可我就不对他这么在乎……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生活真是太乱了,这一切都怎么回事呢?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却更快地往回赶,到最后连袋子里的苹果滚下来都不捡,只是一个劲儿地跑。
好想见他!
砰!——
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脚。
我顷刻倒在地上,袋子里的鸡蛋蔬菜摔了一地。我混沌的思维在剧痛之下顿时清醒了不少,皱皱眉,抓过旁边的纸袋,里面还有几个番茄没烂,我看地上鸡蛋淌了一地蛋清,但还有几只番茄滚落在边上。不要浪费,还是拿回去吧。
我于是伸手去捡,当我捡到第三个的时候……
啪!
当我的右手即将触碰到它之时,一只脚稳准狠地踩住了红艳艳的番茄,酸甜的果汁射|了我一脸。
操,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动声色地收好了剩下菜,缓缓站起来。
打扮娇艳的小姑娘叉着腰,高扬着下巴俯视我,周围还有几个目测跟班的小喽啰,人数共计为五,清一色的娘子军,她们呈扇形包围了我。我认得这群人,好想是上一级的问题学生,天赋不错,但最爱恃强凛弱,因为老闯祸让忍校退学了,就一直在外面晃荡,小太妹般的存在。至于我一个不听八卦的人为啥会知道这些消息,那是因为,面前这位小太妹头头,我们敬爱的前学姐,她,是佐助脑|残粉!
我看着学姐,忍不住佐助脸。板蓝根我摊上大事儿了。
“你就是板蓝根?”学姐挑着眉头问。
我看看她们人多势众,这问题的答案还用我说么?于是乎点头。
“那就没错了。”旁边一个女生说完,五个人跟约好似的朝我逼近。
我预感不妙,看了看周围却是空无一人,想往前突围,她们立刻推了我一把将我丢回包围圈,然后一步步将我逼到墙角。我被迫后退,进入她们早就设计好的死胡同。
【你想干嘛?】虽然明知故问,这台词依然脱口而出。
大姐头环抱双手做我爱罗状,嗤笑道:“板蓝根,上周你让佐助背回家的事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意思就是,我跟鸣人佐助约好了浪,结果让原主冲击得晕过去,然后佐助把我背回家了。好巧不巧,还叫占有欲最强的大姐头看见了,操?
“胆子不小嘛,佐助可是我的人。”
我……
我操。
我风中凌乱,一时语塞。不料我蒙蔽的表情惹怒了大姐头,连反派的装逼的大好机会都放过了,直接一挥手五个人抬腿就上。
操操操操操操!打人别打脸,打脸伤自尊!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大姐头一脚就把我踹飞到墙上,紧接着有人抓住我的手拧到后面绑住了,拳头脚印狂风暴雨般落下。
此时此刻,我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努力躲避凶残的攻击,我尽量缩成一团挣扎被反绑的双手,趁这个机会,我要吐个槽。
佐助才七岁啊,刚过生日妥妥的七岁,好了我承认他萌帅一脸木叶男神,但你们这群人撑死也才十岁吧,就算是佐助后援会也给我有个度,现在就争风吃醋会不会太早了!老子跟佐助是清白的……话说佐助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分明就是yy还好意思昭告天下自己多饥渴?你他妈这算爱吗,学学小樱好吗,人才叫爱情叫暗恋!还有小学生搞那么暴力?虽然听说霓虹的校园暴力严重而且低龄化,但我也是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啊!操,有没有人性啊?!
我咬紧牙关,拼命挣扎,但也不知道是我大梦七天睡酥了骨头,还是原主外挂出了BUG,完全使不上力气。我操,说好的外挂呢!
五个人的攻击一点都不留情,毫无人性地砸在我身上,打得我又疼又憋屈,更可气的是我还喊不出来,连疼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