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放弃挣扎,时夏趴在宗像胸前抽噎起来,“凭什么啊,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真。”
“我也是认真的,一直都是认真的,从喜欢你到现在,对你的感情都是认真的。”宗像用手抚摸着时夏的头发低低地道,“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时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手紧紧地揪着宗像的衣服,眼泪全都蹭在他胸前:“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哦呀,”宗像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笑意,“那公平了,因为我也有一样的想法。”
时夏从宗像怀里出来,揉着眼睛委屈地说:“不公平,我没有骗过你。感觉自己像傻瓜一样,从一开始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宗像叹了口气,拨开时夏的手,用拇指的指腹抹掉她的眼泪温柔地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吗?”
吸了吸鼻子,时夏别过头去气哼哼地说:“看你表现。”
“好。”伸手拥她入怀,宗像笑着问,“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我记得学生寝室过了十二点不能出入的吧?”
时夏闷声回答:“我跑到二楼走廊的尽头,然后从窗户跳下来的。就是突然很想很想见你。”因为感冒的缘故,时夏嗓子有些沙哑,还闷闷的,听起来带着一股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可爱。
无语地看着面前眼神飘忽的少女,宗像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到沙发边,放下来之后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又去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看着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地变回来,嘴唇也恢复了红润才放下心来。他摸着时夏的脑袋对她说:“喝完水之后你就在这里再睡会儿,我把温度调高一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然后他就转身,准备回办公桌旁继续看文件。
然而他没能走得了,因为时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时夏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无言地表达着不希望他离开自己身旁的想法。
无法抵抗这种小鹿一样湿漉漉的又无辜的眼神,宗像微勾着嘴角轻声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到这边来看。”
时夏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宗像。
感觉到枕着自己大腿的少女又翻了个身,宗像好笑地问道:“睡不着吗?”
“嗯,下午睡太多了。我在挂水的时候,理事长先生您来看过我吗?”睁大了眼睛看着宗像,时夏好奇地问道。
宗像点了点头,右手一下一下地捋着时夏的头发:“白兰跟你说的?”
“不是哦,”时夏摇了摇头,“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还在我做噩梦的时候安慰我。而且您刚才说我‘又’做噩梦了,所以我就猜了一下。”
宗像莞尔:“是吗?不过,我应该考虑考虑扣白兰的工资了,该给你换药水瓶的时候他居然没有过去。”
“唔,肯定是因为您在那里所以他才没有过去吧,反正理事长先生是个很高冷的人,白兰医生才不会去自讨无趣呢。”时夏皱着鼻子说道。
亲昵地捏了捏时夏的鼻子,宗像好笑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凑到我面前呢?”
“因为你长得好看。唔,理事长先生,您真的不睡一会儿吗?上了年纪的人这么熬夜不太好吧?”时夏眨巴着眼一脸无辜地说道。
宗像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占了我睡觉的地方,还这么问我?”
点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时夏往里挤了挤,指着空出来的外面的位置认真地对宗像说:“这里还可以再睡一个。”
随手将文件放到一边,宗像在时夏身旁躺下,还很大方地伸出自己的胳膊给她当枕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安心地闭着眼的少女,宗像不由得失笑:“你还真是放心啊时夏,你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
往下缩了缩,时夏睁开眼认真地说:“我相信你。”她把自己身上盖着的外套往宗像身上挪了挪,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所以,理事长先生不可以再辜负我的信任了哦。”
低低地“嗯”了一声,宗像伸手搂住时夏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前揽了揽,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时夏,叫我的名字。”
“名字?唔,宗像礼司?”不明白宗像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时夏睁开眼疑惑地叫了一声。
“只叫名字。”宗像用下巴蹭着时夏的额头。
时夏迟疑地叫道:“礼……司?”
“嗯,虽然你说,叫理事长先生是情趣,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宗像微笑着说道。
“唔,礼司?”
“嗯。”
“礼司。”
“嗯。”
时夏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叫了一声:“司——酱~”
宗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又是什么年轻人的恶趣味吗?”
“不觉得很可爱吗?司酱~”时夏笑得弯起了眼睛。
“可是我已经过了可爱的年纪了。”宗像摸摸时夏的脑袋,“不过你喜欢就好。对了,我记得你不是很怕黑吗?那你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不会害怕吗?”说起这件事,宗像皱起了眉不无担心地问道。
“因为太想见你所以忘记害怕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怕黑?”
“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我小的时候跟爷爷住在岛上吗?当时我们一起玩的有个小哥哥,我可喜欢他了,总是黏着他一起玩。不过我那个时候可能太烦人了,小哥哥不喜欢带我玩。然后有一次,我们玩捉迷藏,我和他藏到了同一个地方,他跟我说他发现一个更好的藏身的地方要带我去,我就很开心地跟他去了。结果他就带我上了后山的一个小木屋,说他们绝对找不到我,他还说他去帮我引开当鬼的那个小伙伴,然后再来找我,要我不要乱跑。我就信了,在那里等到天黑,小哥哥都没来。我想回家,要出去的时候发现他把门锁了。然后我就一个人在那里呆了一个晚上。当时是冬天嘛,晚上天特别黑,又很冷,大风吹着树林的时候会有很可怕的声音,我就特别害怕,堵着耳朵在角落里缩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爷爷才找到我。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特别害怕一个人在黑暗里呆着,也特别讨厌别人骗我。”时夏说的很慢,听得宗像都心疼。
他轻轻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也没什么啦,因为那个时候是寒假,辰也也跟我一起在岛上住,他当时时孩子王,就带着大家把那个小哥哥暴揍了一顿。”时夏说起来还咯咯地笑着,“我当时吓坏了,又因为挨了一晚上的冻发烧了在家养病,不然我也去揍他。”
“辰也一个人就够了。”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时夏的,宗像坚定地说,“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嗯……”时夏点点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她往宗像怀里钻了钻,有些困顿地说,“我困了,晚安,理事长先生……”
“晚安。”吻了吻时夏的额头,宗像也是无奈。称呼怎么又变回去了?
嘛,算了,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宗像的生物钟比较固定,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就醒了。他看到睡在沙发里面的时夏时还愣了一下,然后才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稍微洗刷一下。然而起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衣被时夏紧紧地抓着。小丫头吧唧了一下嘴,睡得正香呢。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宗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才把自己的衬衣从她手里拉出来走了出去。
不然一会儿直接给她请假吧,总不能让她穿着睡衣去上课吧?宗像如是想到。
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时夏还没完全清醒就听到宗像带着笑意的声音:“醒了,过来吃早饭了。”
“嗯。”时夏点点头,然而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看着不远处穿着整齐的衬衣马甲,领带也被领带夹服帖地夹在胸前的宗像,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理事长先生?”
宗像瞥了她一眼:“还没清醒吧?要不要再睡会儿?我会给你到赤司那里请假的。”
“唔……哦……理事长先生?”时夏又叫了一声。
宗像走过去,在时夏面前弯腰,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微笑着说:“在。”
时夏猛地伸手抱住了他。
“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闷闷的声音传入耳中,宗像柔声道,“不是做梦,你不是,我也不是。”
气氛非常温馨,宗像甚至觉得,这个时候似乎非常适合接吻。
然而有个不长眼的就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夸张,那头白毛也一如既往地让宗像看着就觉得不顺眼。
只听伊佐那社在冲进来的同时还喊着:“不好了,宗像礼司,你老婆跳楼了——!”
☆、第74章 友谊万岁
伊佐那社会这么喊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担心时夏的身体,桃井一醒来就去她床上找人,结果却看到一个空空的被窝。她的制服和外套都好好地挂在一边,制服鞋却不见了。她朝洗手间喊了一声:“阿时,你在洗手间里吗?”问出来之后她就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时夏不可能穿着制服鞋去洗手间的。
西园寺一边刷着牙,一边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不在哦,只有我。话说阿惠你快起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