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遐龄话语柔和地对着长媳道。
除了没有替年家老大生下儿子之外,年遐龄对于老大媳妇简直再满意没有了。
等女人孩子们出去之后,整个屋里就剩下了年遐龄,年希尧兄弟,年熙兄弟。
“年富,跪下,说说你母亲都让你了什么!”
年遐龄突然发难,年富毕竟年纪小,然后膝盖一软,直愣愣地跪到在地。
“祖父,祖父,我额娘……”
“说,将你母亲让你做的那些恶心事都告诉你父亲大人!”
年遐龄的口吻中带着几分嘲讽,冷漠,厌憎。
“祖父,求您饶了孙儿这一遭吧,都是孙儿的错,都是孙儿嫉妒大哥优秀读书好,嫉妒他得祖父和姑姑看重,所以才会……”
“你要是不说,别怪我将你母亲那层恶毒的皮给扒拉下来,然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年遐龄眯着眼睛,似乎是假寐一般,可是说出的话如同毒液一般,让年富的全身发寒。
自己做的那么多,那么只怕母亲在暗处干的更多吧?
所以,他要怎么选择?
“小兔崽子,还不快说,敢跟劳资玩心眼儿!”
年羹尧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娃,即便是亲儿子,该揍的时候照揍不误。当下便一脚踹了过去,吼道。
“我,我额娘……”
一旦开了头,年富就无法再掌握了,将觉罗氏吩咐自己干的那些事情挑挑拣拣,差不多都交待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子,年熙也彻底地傻眼了,要不是后面有年遐龄兜着,他只怕还是如同前世一般,就是个病秧子罢了。
年希尧瞪大了双眼,简直无法置信的模样,还傻不愣登地问道,
“爹,该不会是搞错了吧?弟妹好歹出身宗室,怎么可能会如此狠辣?”
觉罗氏是宗室辅国公苏燕之女,嫁给年羹尧为继室,也算是低嫁了。她如何能忍受的了自己的儿子上面还压着一个嫡子呢?
所以年富就在她的挑唆之下,做了诸多让人恶心之事,年熙地位尴尬,纯白地就张纸似的倒不至于,不过对于女人的这些手段,他还真心是不大了解的。
更加让年熙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手足同胞对自己的算计。
年熙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怜惜了。
“所以老二,这才是为何我这个老糊涂为何要分家,年熙为何要过继到你大哥名下的原因,算是为家族消弭祸端,我不想以后看到兄弟相残的惨象,所以将熙儿过继你大哥,也能让你媳妇儿安心,家和万事兴,日后你分家另过,好自为之!”
年遐龄趁着众人还没反应就过来,继续地对着年熙吩咐道,
“年熙,跪下,向你爹磕头,拜谢生养之恩!”
年熙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一个吩咐,一个动作,僵硬地完成了过继的手续。
年遐龄一把地搀扶起了自己无端得来的儿子,欢喜地道,
“好孩子,以后大伯疼你,你爹这个糊涂蛋,你可别怪他,他是男人,粗心也是有的!”
“老大,他是你儿子,你要好生教导,孩子正是读书的时候,慢慢学,然后咱们再下场。”
十二岁的举人,放在谁家不是让人稀罕保护的天才?可是在年家呢?年熙身娇体弱,简直比起闺女来还不如,如何能不让年遐龄生气?
当然,这不过是表象,年熙的身体并没有彻底地坏掉,等到过继之后,好生地养上个一年半载,他就能壮的跟小老虎似的了。
接下来关于分家的事情,大家伙儿就意兴阑珊起来了,回京过完年之后,年羹尧就带着家眷孩子去青海上任去了。
年希尧继续地留京孝顺照顾老爹。
年家长媳才是最欢喜的那个,凭白得了个能干,孝顺,懂事的儿子,她恨不得一天就将年熙给补成个胖子。
年熙丧母之后,虽然也有继母,可惜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和谐,所以大伯母对于他照拂良多,现在大伯母更是掏心掏肺地对他,感动之下,那声暗哑地“母亲”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出口。
感于年熙的真情流露,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让众人无不伤怀。
解开了心结的年熙在年家长房生活的如鱼得水,孝顺祖父,父母双亲,照顾两位妹妹,幼小的年熙重新地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年氏对于年熙这个侄子疼爱有加,三不五时地就让他去王府,连带着王府的两位主子对年熙不错。
弘晖甚至还和年熙成为了“朋友”,少年人之间的友情更加地让人眷恋。
年家长房和二房分家,年熙过继的大致情形年氏还是从年熙嘴里听说了的,她是真心不知道年熙羸弱的身子还有这样的□□,对于新二嫂,她本来就不是太喜欢,宗室出身,觉罗氏本来就自带傲气光环。
而且觉得吧,自己是宗室贵女,低嫁了年羹尧,对于年氏这个小姑子,也有些看不上眼,柔柔弱弱的,一副南蛮子的做派,真让人觉得恶心。
两人都是面上情,能过的去就罢了。
可是现在呢?得知了这样内情的年氏对于觉罗氏,就只剩下厌恶了。
当然,这种事情,谁家都会捂的严严实实的,毕竟年羹尧还有闺女没有出嫁呢,有个名声败坏的母亲,她们能嫁得出去,嫁的好才怪了呢。
从康熙五十年开始,年羹尧开始发迹,青云直上,官运亨通,圣宠加身说的就是他。
当然,年希尧也不遑多让就是了。
身为安徽布政使的年希尧带着家眷前去上任了,留下了长子年熙留在京中,一为求学,二么,自然就是孝顺照拂年家老太爷了……
第125章 贵妃之父5
年家开始了轰轰烈烈地辉煌,作为年家的老太爷,似乎是人越老,胆儿越小,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能坐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上,又怎么能教导出那么优秀的子女的。
真心是让人想不通啊?
过年团拜会上,看着年遐龄诚惶诚恐地模样,众人腹诽不已,这老头运气可真好。
众人只羡慕年遐龄的运气,却是从没有想过年遐龄为此付出过什么。这便是人性的可憎之处了。
好在老头子年过七十了,身子骨儿也不比以前,所以他甚少出门便是了。
龟缩在家,然后教导孙子,其实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年熙聪明好学,为人又孝顺至诚,老爷子就使出浑身解数来教导他了。
且年熙自己并不觉得烦躁,学的很是认真。
自从年氏绝育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年氏就真的在四爷府横着走了,成天地耀武扬威,艳丽无双,风头一时无两。
不管是王爷还是福晋,对此都选择了视而不见,这可真是奇哉怪也。
年家对于四爷的态度一如往昔,年羹尧和自己的前主子,八阿哥的关系也没有断过,比起冷厉刻薄的四爷,如沐春风的八爷更加地让人喜欢。
倒也是,谁会想在一个刻薄无双的老板手底下过日子?工资不高,精神高压,站出来!我绝对会赞你一声真汉子的。
如今的老板和曾经的老板相比,年羹尧更加怀念前老板,这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可惜的是,四爷在听说年羹尧望隔壁街八爷府上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年礼之后,直接在书房破口大骂,而不是赞一句“年羹尧有情有义!”(隔壁八爷:年羹尧这人啊,有情有义,赞一个。)
“年羹尧这个狗奴才,左右摇摆,养不熟的白眼狼!”
邬思道大冬天地摇着羽扇,一副高人模样,仙风道骨尽显,微微一笑,
“听说年侧福晋在家时颇受宠。”
这么一句提点,依着四王爷的领悟力,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不过想到年氏那个女人,四爷的心绪更加复杂了。
年氏年轻,颜色又好,性子也是柔柔弱弱的,按理来说,就算不为拉拢年家,她也能是四爷的心头宝。
可惜,这女人活的太通透,让四爷太过尴尬,而且年氏又是个招摇的性子,尽管是被自己给宠出来的,可他不符合自己一贯的低调作为啊。所以四爷就被憋住了,即便是宠她也不能让人畅快地宠,年氏也是个奇葩。
好吧,年家一家子就是生来克自己的!
四爷“霸道”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邬思道就知道他心里只怕是另有心思的。
作为谋士,自然不能只提供一种法子给老板,高人风范十足的邬思道紧接着道,
“听说年熙是年老太爷的心头宝!”
好吧,这就是一代明君雍正爷,也不愧是被骂了三百年多年的帝王,算计到了这个地步,真心是让人看不上的很。
说句大不敬的,这位是在太过小家子气!
刻薄成性又小气吧啦的四爷和彼此之间利益交换,还算公平的八爷,选择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侧福晋,你想过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嘛?”
年遐龄盯着自家闺女,神情认真地问道。
“哈?”
年氏被自家老爹的问题给惊呆了,不过很快地反应过来,立即地摇摇头,
“没想过,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