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是这样和嫂嫂说话的吗?!”娄春娇假意怒斥。
同在屋内的陆彦文面色铁青,曾淑芬也道:“网上那些乱编排的,你们就当真信了?彦文才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
“大婶,视频为证,难不成这个视频还是假的。爷爷,你看。”陆俊秀把手机上下载的视频递给陆老爷子,“这是大嫂不计前嫌‘见义勇为’,这个视频是大哥到了现场之后的。你说说什么朋友比大嫂还要重要?我就不清楚了。”
老爷子涨红了脸,气得指着陆彦文,差点没缓过气来,“你……你……”
陆俊秀和陆彦文向来就不对付,虽然网上公布的视频没有陆彦文,但凭陆俊秀的身份,想拿后面的视频也不是什么难事。
曾淑芬赶紧解释,“这种视频也说明不了什么,要是有人想害彦文,什么视频做不出来?要是彦文真和那个女明星有一腿,颜月怎么可能救她?”
颜月突然被cue,便道:“我救人是因为不想良心不安,就算只是一只猫一只狗,我看碰到了也会救。”
曾淑芬没想到颜月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不过上次在医院她们相处就不愉快。
曾淑芬只好催陆彦文:“你闷着做什么?还不给你爷爷解释清楚。”
颜月自然不想给陆彦文解释的机会,就抢着道:“爷爷,你先别生气,你才刚出院,要保重身体。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该跟你坦诚,原本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今天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再瞒着您了。”
颜月顿了下,“我和陆先生其实已经协议离婚了。只是前段时间你住院,我们怕你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待,也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照顾和疼爱。”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这一刻,颜月心中还是有说不尽的委屈和酸楚。
她微微垂眸,掩饰住眼底情绪,直到情绪稍缓才抬眸。
曾淑芬一听这话就来气,以为颜月只是闹闹,就道:“好好的,离什么婚?男人有社交多正常,他又没去夜店乱搞。”
曾淑芬虽然不喜欢颜月,但耐不住老爷子喜欢。就算陆彦文和颜月离婚,那也绝对不能让老爷子来主持,不然他们的财产又要少一份了。
“阿姨,您对您儿子的要求只有这么一点,我能理解,毕竟我妈妈也觉得就算我犯了错也依然是她的心头肉。”颜月似笑非笑地嘲讽一句。
她知道曾淑芬最在乎的是什么,便又道:“阿姨,财产问题,我已经和陆先生协商过了,看在去年他帮过颜家的份上,我愿意选择净身出户。”
“胡闹!”陆老爷子气得斥责道。
不过颜月不想再吊死在陆彦文这棵枯树上,就对陆老爷子道:“爷爷,我知道您当初主持这场婚姻的时候是希望我幸福,我也曾以为我会幸福地当您一辈子的孙媳妇。但是现实很残酷,这两年的付出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感情是勉强不来的,陆先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能是我太过执着,没有看透,我现在已经想开了,不想再勉强下去耽误彼此。”
颜月理了一下情绪,“我现在最对不起的就是您,是我不够好,辜负了您的期待。但是与陆先生的这份感情,我已经累了,我想陆先生也一样。爷爷,对不起。”
房间里一片静默,没有人搭话,娄春娇和陆俊秀一副看戏的神态。陆老爷子向来偏爱陆彦文,公司的重要业务都是交给陆彦文打理的,娄春娇早就盼着陆彦文倒霉的一天。
以前是颜月这个女人笨、能忍,现在终于爆发了,娄春娇都恨不得在一旁拍掌说一声“撕得好”。
曾淑芬推了推陆彦文,“你倒是说几句话呀!”
陆彦文心情复杂,他和颜月本就是被长辈强行撮合在一起的,他也向来不曾正眼看过颜月,而今颜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他又怎么拉得下脸来挽留她?
陆彦文没有吭声,陆老爷子闭了闭眼睛,对颜月道:“傻孩子,你从来没欠我,是我为你做错了选择。”
“爷爷……”颜月心口酸楚。
“你和我去书房。”
颜月杵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有些艰难。
陆彦文神色冷沉,似在天人交战。
娄春娇道:“俊秀,你嫂嫂走得那么艰难,你去搀扶一下,可别磕着碰着了,这伤筋动骨康复得不好,今后可是要留下后遗症的。”
陆俊秀收起手机,上前去扶颜月,“嫂嫂,小心点。”
颜月知道娄春娇和陆俊秀是在跟曾淑芬陆彦文母子暗斗,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对陆俊秀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叫我颜月就好。”
“好啊,颜月。”陆俊秀故意拖长语调。
陆彦文唇角下压,像挂了一只秤砣。
曾淑芬一个劲地戳他,给他递眼色,不过陆彦文却像木头人一样。
“爷爷,颜月姐,你们慢慢聊。”陆俊秀嘴甜地说,随后给他们掩上书房的门。
老爷子确实老了,脊背已经佝偻,脸上也布满了岁月的风霜。
“我当初主张你跟彦文的婚事,是希望他能善待你。如果早知道他会这样委屈你,我就不勉强了。”陆老爷子一脸愧疚。
颜月忙道:“爷爷千万别再自责,是我当初喜欢他,您才顺着我的心意,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执迷。”
“你和你妈妈,都跟你外公一样,心地善良。”陆老爷子感慨道,他又跟颜月说起那段颜月都能倒背如流的故事。
她外公和陆老爷子当年是战友,在YN战争中,是她外公冒死把濒死的陆老爷子背回营地,不然陆老爷子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陆老爷子十分感恩,对她和她妈妈都亲如家人。
“只可惜你外公走得早,到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后人,我也活不了几年,能照顾你的地方不多,还让你在陆家受了这么多委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老头子。”
颜月这两年为了讨陆彦文和曾淑芬喜爱,在陆家也尽可能地少给人添麻烦,所以在陆老爷子面前也总是装作很幸福。
“爷爷,有你护着我,其实也没那么委屈。”颜月挤出一抹笑容。
陆老爷子看在眼里,更加愧疚,“小月,你老实告诉爷爷,真的决定离婚了么?还是想让爷爷帮你收拾彦文……”
颜月坚决道:“我是真的想离婚了,不是儿戏。”
陆老爷子怅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下个月是陆氏的股东大会,你到时候穿漂亮点,过来出席。就算你和彦文离了婚,也是我的亲孙女,答应爷爷,不能不来。”
颜月点点头,“爷爷放心,您开了金口,我一定不会缺席。”
陆老爷子看她笑得轻松,没了那么多愁云,心情也跟着好了两分,“你今后要是找到合适的,也记得带来给我这个老爷子看看。”
“好的,爷爷。”
“嗯,今天饭吃了再走,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回去。”
颜月出来后,陆老爷子又单独叫了陆彦文进去。
没过一会儿,书房隐隐约约传一阵动静,只不过隔音效果太好,颜月也听不真切。
颜月在陆家吃了饭,陆彦文开车送颜月回去。
本来颜月想打电话让方玉来接,不过陆老爷子点名了让陆彦文送,最后她只好坐上陆彦文的车。
车内十分安静,颜月终于过了老爷子那一关,现在心情正爽着。
“陆先生,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把这事早点落实了吧。一拖就拖这么久,青春不等人呐!”如果不是脚疼,颜月简直想翘个腿以示喜悦。
陆彦文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隐隐泛白,不过手腕处却有两道红痕,看上去像是用棍子打的,颜月不期然地想起书房传来的奇怪声响。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不然呢?”她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嚣张笑容。
陆彦文心中莫名堵得慌。
颜月又道:“陆先生也是生意人,我想你该知道诚信二字吧?”
陆彦文的心堵得更厉害了。
林湾别墅。
一排证件排在茶几上。
颜月十分周到地说:“证件和申请书都在这里了,就差你的身份证户口簿和签字。”
“爷爷找我谈了话。”陆彦文双手交叉,放在两条膝盖中间,看上去十分困扰。
“嗯嗯,爷爷也找我谈了话,叮嘱我要尽早把离婚这事办好。”颜月满不在乎道。
陆彦文交替摩擦着两只大拇指,似乎在挣扎和纠结,“颜月,感情是件复杂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想好了,复杂的人才会把感情想得复杂。”
“我和苏念茹……”
“我知道,你和苏念茹没有实质性进展,她只是你的救命恩人,是你心中放不下的白月光。”
被打断话的陆彦文不禁皱眉,他是抱着诚心才说的这番话,颜月根本没当回事。
“离了就永无可能,希望你不要后悔。”陆彦文严肃道。
“多谢好意,我不会后悔的,也请陆先生千万不要食言。”颜月道。
陆彦文气急,大笔一挥,在签名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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