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机果然非常刺激,他体会到了永生难忘的疯狂感觉,哪怕他被吓得魂飞天外,他愣是一声没吭,就连沈负暄都开口称赞他:“你很勇敢啊!”
沈负暄没有食言。他把大家带到了游乐场里的一家火锅店,订了两个鸳鸯锅,还放话道:“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林知夏很少吃火锅,因为她妈妈说,火锅吃多了会上火。可是她对美食的热爱永不止息,又怎么能经受得住火锅的诱惑呢?她壮着胆子把羊肉放进麻辣红锅里,看着薄薄的肉片在香气四溢的红油中激烈翻滚,她惊叹道:“羊肉也变红了。”
江逾白坐在她的旁边。他拌好自己碗里的蘸料,林知夏就问他:“怎么搭配这些东西?”
对面的段启言忽然冒出一句话:“林知夏,你没吃过火锅吗?”
“我吃过,”林知夏坚定地说,“我就是不认识那些酱。”
江逾白迟疑一秒钟,端起她的碗,亲手为她添了一勺花生酱和牛肉酱。她顿时心花怒放:“我想要鲜美一点的味道。鲜美,清甜,回味无穷。”
江逾白往她的碗里加了一点白糖、耗油和芝麻,搅拌均匀,再倒出一小碟。他亲自品尝了碟子里的蘸料,确保万无一失,才把她的那只碗还给她。
“谢谢你,江逾白,”林知夏捧着碗,感动不已,“你真好。”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或许只有江逾白听见了。
江逾白觉得他没做什么,只是帮她调了个蘸料,她竟然表现得这么高兴。她会不会因为过于珍惜这一碗蘸料而不舍得动筷子——江逾白的念头刚冒出来,林知夏就捞了一大勺的羊肉放进她的碗里。
她坐得笔直,充满仪式感地等待羊肉凉下来。红油和酱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她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试吃,辣椒呛得她泪眼汪汪,她仍然用一种很幸福的语气说:“麻辣火锅,真好吃。”
江逾白在她的面前摆了一罐可乐。
她扯开拉环,如获至宝,连喝三口,轻叹道:“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滋味,江逾白,你也来试试。”
江逾白拒绝道:“不,我不吃辣椒。”
林知夏用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望着他:“为什么不吃辣椒?”
江逾白在心里答道: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哭出来。
但,他怎么可能讲出心里话?
他保持沉默。
林知夏盯着他瞧了一阵,仿佛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他偏头看向另一边,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落到林知夏的身上。林知夏却在这时候问他:“江逾白,十八班的卢薇在信上写了什么?”
江逾白没料到她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不过,她是十七班的班长。她关注十七班和十八班的交锋,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江逾白完整地复述一遍信上内容,林知夏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江逾白没有应声,林知夏自顾自地说:“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想和你做朋友……”话中一顿,她的嗓音变得更轻:“江逾白,无论你将来遇到多么有趣的人,多么可爱的人……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
江逾白居然建议道:“你可以把‘之一’两个字去掉。”
林知夏和他对视,更正道:“我永远是你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是的。”江逾白表示赞许。
林知夏非常快乐。可是她心中仍有一点疑惑。她忍不住说:“永远代表一段很长的时间。我总是告诉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这其实是我的一种愿望。大多数情况下,缘分都是有期限的……”
“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些?”江逾白把筷子搁在了碗口。
“因为有女生给你送粉红色的信,要你的手机号码,”林知夏诚实地说,“这件事就在我的意料之外。”
江逾白大概理解了林知夏的意思。
林知夏认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视野的提升,江逾白的朋友会越来越多,林知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会被逐步削弱。
这,怎么可能?
林知夏在无形中拔高了江逾白的交友期待。江逾白爸爸妈妈的朋友家的孩子们,有好几个都和江逾白同龄。然而,每当江逾白想和他的同龄人交流数学心得,探讨对宇宙的思考、对个体的认知,那些同龄人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相比之下,林知夏总能飞快地领悟江逾白的深意。
哪怕江逾白故意把一个物理现象说得非常复杂,林知夏也能追根溯源,找到起始点。
江逾白喜欢阅读历史传记,林知夏熟知古今中外各个王朝的兴衰荣败。他抛出去的梗,她总能接住。尤其在历史课堂上,分组讨论的时候,江逾白经常和林知夏玩一些历史人物扮演的游戏。
他们还有好几本日常生活的交流笔记。
江逾白确认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他引用她曾经说过的话:“你是独一无二的……林知夏。”
林知夏眼中光彩莹然。她伸出一根手指,推动自己的碗:“我是独一无二的林知夏,是你唯一的最好的朋友,那么,江逾白,你可不可以再帮我调一碗蘸料?谢谢。”
江逾白完全没有推辞。他接过林知夏的碗,熟练地舀起一勺花生酱,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上套了。林知夏从他嘴里套出那一番话,再向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不好意思拒绝她。
他端着碗,转过头。他所见到的林知夏,仍然是天真无邪的。
林知夏催促道:“我的蘸料,快点。”
江逾白一丝不苟地准备着。林知夏喜欢羊肉、年糕、墨鱼、海带卷,江逾白将那些东西从锅里捞出来,稍微沥干,放进雪白的瓷盘,晾凉之后,再递到林知夏的面前。
江逾白在家里从来没有为别人布过菜。他照顾林知夏的方式,正是他从管家身上原封不动地学来的。他自己还没察觉,对面的段启言就嘲笑道:“哈哈哈哈,江逾白,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江逾白疑惑地问道:“我是什么身份?”
段启言说:“豪门世家继承人。”
段启言满脑子都是江逾白家里的豪车和司机。当他在家里看电视,看到男主角的富贵家境,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江逾白。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江逾白语气随意,故作淡然:“没有那么夸张。”
沈负暄哈哈笑道:“你不好意思承认吗?江逾白,你全家都在财富榜上。你爷爷拓宽了东南亚市场,你二叔公在北美和欧洲做生意……”
林知夏忽然加入战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沈负暄来自于书香门第,两代以内的直系亲属都是教育领域的杰出精英。他的妈妈是省立一中的校长,爸爸是大学城最年轻的教授,外婆是……”
她还没说完,沈负暄急忙打断:“等等,林知夏,你别再讲了!”
“好的,不讲了,”林知夏点头,“我们继续吃饭吧。”
战火平息,同学们埋头扒饭。
饭后,他们又结伴在游乐场里转了一圈。
林知夏欢欢喜喜地坐了一次摩天轮。她扒住摩天轮的窗户,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还问江逾白:“你和我说过伦敦的景点‘伦敦眼’,‘伦敦眼’也是一座摩天轮。你觉得,是那个‘伦敦眼’更好玩,还是现在这个更好玩?”
江逾白坐在她的对面,不假思索地说:“现在这个更好玩。”
“为什么?”林知夏问他,“摩天轮应该都是一样的。”
江逾白坐到了座位的最里侧:“不同时间和地点,人的感受会有区别。”
“你说得对!你的这句话,既有物理意义,又有哲学意义。”林知夏为他鼓掌。
这一圈摩天轮结束之后,林知夏拽着江逾白去玩碰碰车。沈负暄和段启言也跟了过来,体育委员曹武已经在试车了。
碰碰车的活动场地,演变为了初三(十七)班众多同学的争斗区。同学们一人一辆车,在宽敞的空地上横冲直撞。
段启言坐进车座,挑衅江逾白一句:“来追我啊,小白脸,豪门世家继承人?”随后,他脚踩油门,飞速跑远。
江逾白丝毫没有被他影响。
而林知夏握住方向盘,气势汹汹地追杀段启言。她的行为颠覆了大部分同学对她的印象。她抄了一条近路,距离段启言越来越近,段启言高喊道:“救我!谁来救我!”
体育委员曹武与段启言交情不错。曹武连忙赶到,试图保护段启言:“林班长!段启言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原谅段启言吧!”
“你快点让开!”林知夏扬起头,光明正大地威胁他,“不然我连你一块撞!”
曹武被林知夏的气场震慑住,吓得连忙逃窜。曹武把油门踩到了底,冷酷地撇下了段启言。他还说:“段启言,我尽力了,你别怪我无情!”
“曹武!你好无情!”段启言控诉道。
段启言绕出一个圆形,想要甩掉林知夏。但他仿佛是魔比斯环上的一只蚂蚁,逃不出林知夏的控制范围,林知夏逮住机会,直接撞向了他,他当场受惊,“嗷”地叫了一声。
为了逃生,段启言紧握方向盘,要冲往另一个方向。谁知,江逾白突然跟了过来。段启言惊讶地扭头,问他:“你不是没生气吗?你干嘛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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