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给你系的好看么?”他还恬不知耻地问了一句,舌尖抵着上颚,带着那么点恶劣的意思。
常星撇过头去,仿佛置若罔闻。
江燃泽的表情已经变的非常不好看,鼻音里不屑的意味明显:“还是说,刚才那个男人给你系得比较好看?”
“江燃泽,你在乱吃什么醋。”常星苍白地进行辩解:“那是我室友的朋友。”
“那正好啊,都是朋友。”
他抬起凉薄的眼皮,真不在乎假不在乎一眼便知。
尤其是都是朋友那几个字,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 她努力吞咽,只得到了喉咙里的血丝。
常星简直气到浑身都在发抖, 又想着上次的事情是自己先说了气话, 本来准备发作的脾气一下子瘪了气。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觉得江燃泽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很刻薄么?
黑暗里是男人一声一声哄着她,最后也是骄矜作祟,让她先说的“不喜欢”。
曲斯扬果然拎了超市的购物袋出来, 看到常星对面的江燃泽时, 他漆黑的眸子出现了犹豫, 但还是大步流星走到常星面前,把购物袋里的曲奇饼干塞给她。
“怕你饿。”
男人手上的薄茧还压在购物袋上,很真诚的眼神,皲裂的嘴唇翕动, 看似很怕得到女孩的拒绝。
江燃泽盯得认真,恨不得把袋子盯透了,叫曲斯扬送她的曲奇饼干“灰飞烟灭”,但他喜怒在外人面前向来不浮于神色,在曲斯扬看来,这个陌生的男人也只是沉默着把玩常星围巾的碎穗。
常星思索了几秒,沉声道:“给喻清吃吧,她比较饿。”
她最怕亏欠别人什么,曲斯扬见她的第一面就这么热情,最先漾起的感受不是亲切,而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持距离。
要不然,人情上的亏欠她怕还不起。
“这位也是你的朋友么?”
曲斯扬尴尬地收回购物袋,试图转移话题。
哟,巧不巧,那么多选择,自个人撞枪口上了。
江燃泽不由得抻直了脊背,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我是她叔叔。”
“噢,你好你好。”曲斯扬一听是常星的亲戚,态度立刻柔和了不少。
江燃泽怎么满嘴跑火车?!
“你是谁叔叔?”常星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江燃泽把她围巾的碎穗卷起又舒展开,语气调侃:“你的啊,怎么了小侄女,几个月不见,不认识叔叔了。”
常星:“......”
几个月不见,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你叔叔蛮幽默的。”
曲斯扬的夸赞让氛围更加尴尬了,常星只能出面解释:“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说出来的话莫名其妙,你也别太信。”
“我说什么了?”江燃泽不以为意,和曲斯扬打探的目光对接了个正着:“你是星星室友的朋友啊。”
“嗯。”曲斯扬虽然去边塞体验了两年的苦生活,但到底年轻,二十岁,和江燃泽的段位还差的远,压根儿没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好意思。”江燃泽的手臂自然搭在常星的肩膀上,没搭实,但却让她颈后的肌肤一下子起了鸡皮疙瘩,男人的声音慵懒又不容置疑:“我们家族有点事,人我先带走了。”
“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叭叭叭的。
江燃泽嫌她话多:“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家丑不可外扬嘛。”
他带走常星的时候,还很有礼貌地和曲斯扬挥别,连口吻都是客气的:“多谢照顾。”
走了有几百米远,江燃泽松开她肩膀上的手臂,常星才忍不住来了句:“江燃泽你是不是演情景剧演上瘾了?”
俨然吵架了的小情侣。
摆摊的大妈还在劝:“小情侣嘛,大街上闹不好,姑娘,先别气,都静下来想想啊,有些事情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谁和江燃泽床头吵架床尾和了啊?!
喻清自知制造的机会足够,就看曲斯扬这小子会不会把握了,补了个妆回来,她诧异地看着雕像旁只剩下曲斯扬一个人愣愣地站着,便问道:“星星人呢,去哪儿了?”
曲斯扬微微昂头:“被她叔叔叫走了。”
“叔叔,哪个叔叔?”喻清也是够震惊的,她和常星认识两年,就没听起她说过自己还有个叔叔。
“个子很高很瘦,穿灰色大衣,看起来挺文质彬彬的。”
曲斯扬读到高中就参军了,学历就那样,辞藻也很匮乏,只能粗线条地形容。
喻清追问道:“年轻么?”
“二三十岁吧。”
“哪有这么年轻的叔叔的?”喻清被曲斯扬气到话都说不出来:“曲斯扬啊曲斯扬,你就等着常星被别人收归麾下吧。”
喻清被这“临门一脚”气的够呛,就像自己的亲闺女被带走了似的,心急如焚道:“曲斯扬,你要是喜欢别人,能不能主动点?”
“我也怕耽误好姑娘。”
曲斯扬拿出一包十块的劣质香烟,没抽,因为喻清介意烟味,只是放在嘴里嘬了味。
喻清一怔,很快明白开了曲斯扬的顾虑来,他这个工作虽然为国家奉献青春,但也意味着他少了很多陪伴别人的时间,父母也好、女朋友也罢,聚少离多,感情总是容易出问题的。
要是等着曲斯扬回来,一年就见几次,女朋友主动去找他,就要住在边塞分配的房子里和他一起吃苦。班长他们都说二十岁的小子还没开荤,得抓紧物色媳妇了,他总是淡笑不语的,毕竟谁耽误的起啊。
遇上了常星这么个“尤物”,他着实动了心,羁绊太重,强留也是留不住的。
这么想着,还没抽的烟也顿觉索然无味,曲斯扬干脆把整支烟甩进了垃圾桶。
被劝导的两人各自平静了下来,不过是江燃泽把她撺掇出来的,常星仰着头问他:"我们现在去哪儿?"
也是,他只是单纯看不惯常星和那小子待在一起,至于后续,他是没半点安排的。
什么,跨年夜?
江燃泽对这种商家促销、人挤人的外景娱乐并不感冒,以往这个时候,他顶多在家里喝杯红酒,看个电影。
江希嘉在跨年夜的时候,还来劝过自己,万般渴求这位顽石般的弟弟,让他陪自己出去逛街,因为傅旋临时需要出任务,别的朋友都有人陪,她不喜欢一个人待着,更别说一个人逛街了。
逢年过节放个烟花,嗨个半晚上,傅旋就得马不停蹄赶到现场,江希嘉理解他的工作性质,要不然两人也不会结婚,只不过理解归理解,看见外头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最大的步行街上你侬我侬,江希嘉心里也不是滋味。
“江燃泽,你再不理我,我就走了。”
噢......他都快魔怔了,走在自己身边的又不是江希嘉,是尽情撒野的常星。
江燃泽缓过神,感到身体里有股异样的难耐,他以为只是暂时的,便忍住不适道:“你们原计划是打算去哪儿?”
“江滩旁边看直播舞台晚会,然后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往钟楼方向看倒计时。”
他点头道:“那就按照这个来。”
所以江燃泽把自己单独拽出来有什么意义?!
常星顶着一万个的问号,发出质疑的声音:“你确定?万一到时候碰到了喻清和曲斯扬,你的戏不就被拆穿了?”
“这么多人。”江燃泽环视着人山人海:“哪分的清谁是谁。”
事实是这样,但......谁说的准呢。
常星听见江燃泽玩味地感叹道:“我确保我的小跟班不走丢就够了。”
“谁是你小跟班?”
按理来说,她也是被强迫的,得亏江燃泽大言不惭。
一路上,常星以为江燃泽是扎紧人堆里难耐,他一直没说话,连唇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等江滩的晚风吹拂过来,江燃泽半个身子搭在栏杆上,似乎有气无力的。
“你走累了么?”常星觉着按照江燃泽的体力来说不至于啊。
江燃泽不想扫了常星的兴致,强撑着嘴硬道:“在你心里,我有这么脆弱?”
“那好吧。”常星把脚尖垫的很高,就是想要把直播舞台看的更清楚一些,也就把顺势手放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以此当借力的辅助。
“好漂亮的水墨图。”常星眸子都绽放开笑意,毕竟在她心里,江燃泽一直都有努力健身,身体素质也不差,就算是精神上疲惫,那就让他缓一缓好了。
江燃泽拽着栏杆的指节泛白,他撑不住地把头垂在了胸前,压上了常星交叠的双手。
常星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平时的江燃泽再不开心,也不会是这个反应,难不成真的是身体抱恙了?
“哪里不舒服?”常星轻言细语地问,把冰凉的手抵上江燃泽的额头,没发烫,那就不是发烧。
男人的线衬袖口松了一颗扣子,大衣的袖子设计长度比手臂稍微短一点,她目光向下,很快看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
常星一把握着他的手腕,动作迅速地撸开男人里面的线衬,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全是小红点,骇人的很。
“江燃泽,你过敏了......手臂红成这样叫没事?!你都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这样啊?”常星慌的不像样,拉着他往人群外围挤,还在边走边念叨:“你又不是不知道,过敏严重点真的会导致休克或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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