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回来?”那头干脆利落问。
“不知道。没给准话。”
“不如跟爷爷承认下错误吧,不然真可能回不来了,一直待在荒无人烟地方。”
结束通话后转告。
时郁却没好气,声音冰冷,“我错什么了?”
盛瑶跟他根本上就不是一路人。
顾嘉致说,“她也是着急,和你也联系不上,那段时间我们都急坏了。”
“我跟她不合适,以后同时出现的地方,别拿我跟她开玩笑。”
“别呀……”李辰说,“这不我成罪人了嘛,盛瑶对你上心有目共睹。”
“对我上心的人多了去。”时郁挑眉,“每个我都要爱一下?”
李辰哑口无言。
回去的车上,和顾嘉致说,“以后时郁要孤独终老。”
顾嘉致笑到腹痛,“大约。”
……
明当当最近时不时出门。
她好像对家属院起了兴趣,也不趴在书桌前用功了倒处溜达。
每次回来小脸都晒得通红。
有一次进门,刚好撞上时郁。
他皮肤晒黑,寸发显得俊朗五官扎眼,眸光冷不丁一探过来时,叫明当当小心脏不由扑通扑通跳。
她强迫自己镇定,然后抬着无辜且平静的眼睛,一瞬不瞬望着他。
这叫敌不动我不动。
时郁被她盯了片刻,没发现出她的破绽,果然就冷淡淡飘过了她,取了冰水,回房。
明当当松一口气。
隔一天,她又再次出去溜达,结果很不幸,被单闻那帮人抓住。
他们让她在草地里滚,把草压平,不然过几天部队演习兵哥哥得亲自割草,很不利于体现“军民鱼水情”。
她把草压平后,满身青的染着色从后山回来。
“这回掉山崖了?”这道冷冰冰的声音不是时郁又是谁。
他端着半个西瓜,站在台阶前,悠闲吃瓜。
看到她回来,就用问询的眼神盯着她。显然要她交代什么。
明当当视而不见。
她知道时郁讨厌她留下来,她是石夏年丢给时郁的烂摊子,用她来要挟时郁主动回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不管那对母子什么斗争,明当当都表示与我何干。
在哪里住都一样。
现在左不过有口饭吃,活着就好。
她没对他回复,直接把自己清洗干净,然后踮起脚,往墙壁架子上,使劲甩着毛巾。
再次被无视,时郁也失了耐心,丢掉瓜皮,面无表情离去。
……
第二天早上,明当当在军号声中苏醒。
洗漱用早餐之后,和小宋妻子打完招呼,又出去溜达了。
只不过这次溜达只用了十分钟。
接着,她一整天都没出去,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恢复了一开始来家属院的日子。
傍晚,吃完晚饭家属院开始了乘凉的时光,忽然,东边单参谋长家方向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闹声,那动静堪比原.子弹爆炸,使得整个家属院沸腾了。
小宋妻子忍不住出去看热闹,接着回来报道,说单闻他妈留给他的长笛被偷了,小偷划开他纱窗,从外面伸手进去取了他放在靠窗桌上的长笛,留下触目惊心的犯罪现场,干脆利落离去。
“那只长笛是他妈留给他的遗物,一向宝贝,每天早晚都拿出来吹,这下好了,恐怕要闹翻天。”小宋妻子十分同情。
明当当闻言,眼底精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嘴角一翘,不予置评。
晚上,果然整个家属院躁动。
单闻闹着,拽着他家保姆的手,挨家挨户找有小孩的家庭上门,一个个质问,有没有偷他笛子。
至于为什么是保姆带着,而不是他爸,因为参谋长丢不起这人,也不会陪小孩子瞎闹。
但这么执着,可见单闻对那只笛子的感情。
众人都表同情。
来到宋家时,两口子也安慰,并表示明当当不可能做这种事,她又小,又弱,只会被别人欺负怎么可能欺负别人。
单闻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如果你真拿了请一定还我,我对之前欺负你的事道歉。”
单闻不敢在众人面前说这话,只在离开时,凑到明当当面前,这么怂且丢脸的道了歉。
明当当给的回应是,夜里十一点,寻到院子外头的墙根下,翻出那根长笛,摆了一个合适角度,举起石块猛地往下砸,这角度,这力度,这恨意,这根笛子必然粉身碎骨……
但是,她只激烈在一瞬间,倏地她拿石块的手腕便被擒住。
第7章 哥哥
“你做什么!”
是时郁。
他出现的巧妙,在她挖出笛子要砸的时候出现,堪称人赃俱获。
再稍一用力她手里的石块便轰然掉落。
明当当可想而知的气愤,“不要你管!”她咬他手腕。
时郁没躲,让她咬了几口,漫不经心启声,“没听到那是他妈妈的遗物?”
“遗物又怎么样?”她气愤回复他,然后牙齿自然就从他腕上松了。
他甩了甩腕,将那几颗血珠甩掉,“遗物意思就是绝无仅有了。”
明当当回复,“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待在这里?”
时郁失笑。
她问题尖锐。
他甚至难以回答。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丫头厉害,有仇必报,且是双倍奉还那种。
“是我之前疏忽了你。单闻今晚跟你道歉了,咱们让这件事过去?”他提出和解。
“你怎么知道他道歉?”当时单闻开口的时候时郁明明不在,明当当惊疑。
时郁转着手中的长笛,不情不愿说,“因为我教育他了。”虽然是马后炮。
她果然不领情。
“别装好人了,把东西给我!”
时郁不给。
她就闹,冲到他背后抢笛子。
结果,时郁单手将她拎了起来。
“啊,啊!”明当当立时如上了菜板的鱼就是被开膛破肚了也要血淋淋斗争上片刻才算英雄。
时郁差点让她从自己臂弯漏了下去,“哥不是人贩子,别这样。”
“你就是人贩子,就是人贩子!”明当当感觉头昏眼花,她从来没被明江远以外的男性抱过,虽然只是单手夹在身侧,像只公文包一样被带进院子。
但她还是觉得好屈辱,他凭什么,凭什么要她放过那根笛子?
到了楼上,时郁把她丢在床上,“再大点声把人都吵起来,告诉所有人你大半夜在干什么。”他威胁她。
明当当觉得他坏死了,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坏的人!
她怨恨,恼怒,眼睛红着瞪他。
“是不是饿了?”时郁笑,“你看起来很饿的样子。”
明当当给的回应是用被子蒙住头,不理他。
时郁隔着被子拍拍她脑袋,“小镇只有一家夜宵店,卖炒粉你吃吗?”
“不吃!”她说。
“哦,那就是吃。”
等夜宵的时间最为难熬。
他走后,明当当露出脸来,盯着天花板,一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其实,她不过是个小孩,小孩需要想很多吗?
不需要。
所以她心安理得吃了时郁买回来的夜宵,吃了还不收拾,连嘴巴都不漱,倒在床上就睡了。
这之后,时郁变得有点像去年的时郁。
不再冷冰冰,疏离的眼神看她,而是像一只温柔的狗……很抱歉,在形容他温柔的同时要带上狗这个名词,因为明当当彻底感受到了他的用心,但拒绝承认他的好而加上“狗”字形容他,以表示对他的不屑。
每天清晨明当当起床后会有一段贤者时间,对着天花板发呆,然后扑腾扑腾的起床,到院子里头的洗漱台上洗漱。
院子里种满蔬菜和鲜花,她喜欢在外头洗漱。
但是,外头一直是小宋叔叔的天地,所有用品一律比较成人。
她每次挂毛巾都费好大劲。
这回,她擦完脸,惊奇发现,与自己眼睛齐平的墙上居然新钉了一根毛巾架。显然是给她用的。
她没用一秒钟时间就猜出这是何人所为。
她气汹汹的跑到那个人的房间,对靠在床头听音乐的某人低吼:“你少对我好了——因为你根本好不起!”
“别以为蝇头小利就是对我好了,我不廉价!”
“你赶紧走,离我远远的,神经病!”
她骂完后,时郁就回她:“树不修不成材。”
“……”明当当惊了一跟头。他凭什么修她?
时郁往后躺倒在凉席上。
这地方虽是首长楼但他的住宿条件十分苛刻,靠西边的房间,在夏季几乎就是桑拿房,加上刻意被拆走的空调,和一台老态龙钟的落地扇,时郁住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堪称“魔鬼训练”中。
所以他很热。
上面穿了一件白背心,下面一条薄薄的宽松短裤,躺下来时一张床就被他的皮肉霸占了。
明当当太过弱小,感觉自己还没他一根腿长:“……”
她气了半天,拿眼神发功,却丝毫没令他受损失。
她简直要坐地,哭爹喊娘。
时郁这时候又大言不惭启声:“帮哥去冰箱拿瓶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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