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近了,对方身上的酒味儿便不受控制地钻进了她的鼻子里。司莹猜测他应该喝了不少酒,于是进了那间屋子后她又忍不住问:“你喝得多吗, 想不想睡觉?”
曾明煦听到这话转过头来, 一直淡漠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往日的不正经。
“怎么,没睡到我是不是觉得不甘心?”
“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找你有事要谈,所以希望你能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听我说话。若你醉得厉害, 那我们就明天说。”
“不必,这么点酒不算什么,我向来比这喝得多。你知道我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吗?”
司莹看着吧台上的空酒瓶,随意猜了猜:“陪客户喝酒?”
“那算什么,谈生意靠的是本事和实力,靠喝酒那这世上的生意就乱套了。我这人不喜欢被人逼着喝,所以陪客户不会喝太多。我喜欢自己喝,真碰上了让我想喝酒的事情,我可以喝掉这一整柜。”
司莹看着满柜的酒瓶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曾明煦在她耳边呢喃:“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她不知道但她能猜到,而现在她不想他说出这个答案。
于是司莹立马转移话题:“既然你清醒着,那我们就谈正经事吧。我准备搬家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搬走。”
“找到房子了?”
司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其实心跳得很厉害,她预想了曾明煦会有的所有反应,唯独没想到他会么平静地问出这样一个看似并不重要的问题。
“这不重要,我会解决。”
“不重要吗,我觉得挺重要的。你住得好好的突然要搬,我也是有点好奇。想看看你新找的房子什么样,是不是比我这栋更好。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令你住得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才急着要走。你说出来我以后改进,说不定下一个房客会满意。”
司莹有点抓不住曾明煦的节奏,只能强行把话题拉回来:“我搬去哪里你不用管,反正我不打算再继续住你这里。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明天就搬。”
“行,那我能问问原因吗?”
终于说到了关键点,司莹解锁手机屏幕的时候竟有点紧张,试了几次才把密码输对。然后她把那张照片怼到了对方面前。
“既然你都开始和别人交往了,我觉得我们的合约也该结束了。欠你的钱我明天可以还给你,我要不相信我今晚给你写个保证书。”
曾明煦拿过手机装作认真地看了眼那张照片:“拍得还挺清楚。既然你认得出照片上的男人是我,那你应该也记得照片上的女人吧。”
“是,她叫姜心柔,是我在美国的校友。她是个有名的才女,家世才情都很不错,你们俩很般配。”
曾明煦似乎懒得听她说客套话,直接抬手打断她:“那我问你,你在美国曾经结过婚这个事是不是真的?”
“是。”司莹大方承认,“你既见了姜心柔,这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了。我是结过婚,这事儿当时在留学生圈里闹得还挺大,说不定还上过某些华人公众号,你可以去找来看看。”
“不用,我听你说就行。”
“非说不可吗?”
“非说不可。我跟你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好歹得多了解你几分。”
“那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会让我走?”
“我考虑考虑。”
说这话时曾明煦又恢复成了从前的无赖模样。但司莹了解他,知道他不是那种死缠滥打的人,于是索性坐下来,将她在美国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跟曾明煦说了说。
“我当年出国一来是求学,二来是家里安排准备跟董炎彬结婚。那个男人的名字姜心柔告诉你了吧。”
“说了。”
“那他是什么人你估计也知道了,我就不细说了。反正我到了美国后第一年自然是要好好念书的,我一直希望毕业后再领证结婚。但董炎彬催得急,所以在谈了一年的恋爱后,我们就去领了证。”
曾明煦突然打断她的话:“能说说你们都怎么恋爱的吗?”
说起这个司莹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她所谓的恋爱一年当真是贫乏得无话可说。两人大概牵过几次手,董炎彬也主动抱过她几次。除此以外几乎没有。
因为董炎彬一开始想在她面前伪装成绝世好男人,所以在接吻和上/床这两件事上没有勉强过她。
除了有一次他喝多了凑过来碰了一下她的嘴唇,两人直到领证都没什么实质的发展。
但现在曾明煦问起,司莹就随口撒了个谎:“就跟一般情侣没什么两样。”
“好,你继续。”
“后来我们领了证,但因为我学业特别忙,而他呢刚毕业找到工作,因为公司派他出差去别的城市,所以我们见面也不多。直到后来他从别的城市回来,我们俩见面后因为一些琐事争吵,他对我动了手,然后他就进了监狱。我们也就离了婚。”
司莹说完后特别平静地补了一句,“就这些,没了。”
“真的没了?”
“没了。”
剩下的不过是一些不堪的内/幕。董炎彬这人从小就有暴力倾向,在国内的时候就因为把人打到重伤才被父母送出国。他对自己也没什么耐心,在陪着演了一年的好男人之后,新婚当晚就要对她用强。
但司莹那天亲戚来访不方便和他办事,他便火冒三丈直接动手打了她两巴掌。这两巴掌动静闹得还很大,被邻居听见后还来敲门询问情况。
当时董炎彬跪下来求她,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请她帮忙掩饰,司莹这才把邻居给劝走了。
这件事发生后没几天,父亲就给她打电话,说董家以结婚的名义又给他的公司注资了一大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董家在用钱封她的嘴。
也是因为这些钱,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司莹挨了董炎彬好几次打。每次多是为了上/床的事情。
那时候司莹就发现,这人心理似乎有点问题,他不能好好的跟人培养感情再做那个事情,永远都像一个强/暴犯一样对她动粗。
而司莹也总是会被他的举动吓到,所以两人结婚几个月一次也没同过房。
也正是因为这样,董炎彬的耐性越来越少,直至他结束出差回来的那个晚上到达了顶点,直接就把她打进了医院。
这件事闹得太大,连司莹都没办法再替他遮掩,于是董炎彬被告上法庭坐了几年牢。司莹也趁机逃离了魔爪过了几年清净日子。
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如今一想起来还是会止不住地颤抖。遭受暴力这件事情像是渗透进了她的血液,再也洗不去。
司莹说完后看向曾明煦,认真地等着对方的一个回答。她眼里流露出的期盼让曾明煦十分不爽,于是便道:“我跟姜心柔只是普通朋友见面,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我找她也是为了问你的事情,你大可不必误会。”
“我没误会,她是你家里人安排的相亲对象,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你知道个屁。”
曾明煦难得爆了粗口,惊得司莹眼睛一瞪。这人虽然从前就混,跟人打嘴仗向来能把人气死,但他真的从不向自己说脏话。
他只会说调侃话,要么就是……情话。
曾明煦自己也觉得意外,但他心里的郁气堵了好几天,一时没控制住就说了。
这什么狗屁分手借口,当初他去找方仪差点卷入命案,也没见她司莹急着搬家。现在倒是急吼吼撇清关系了。
不管是找方仪还是姜心柔,为的都是打听她的事情。可惜最后竟是被这只自己养的小白眼狼给咬了。
咬得还挺疼。
可再疼也得自己忍着,她那么瓷器一样的人,不说打不得连骂都不能说重话。
偏偏她还拿那张该死的让人忘不掉的脸盯着自己看,曾明煦当真有气没处发,强忍着吻她的冲动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
“司莹,你真是出息了。不,你从前就很出息。拿这种理由搪塞我你觉得这事儿能过去吗?”
“我觉得可以。你跟姜小姐能不能成我不管,反正这事儿不打算再掺和。欠你的钱明天就还,到时候咱们两清,你不能拦着我搬家。”
“两清,你觉得清了吗?”
司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话说到这份上已是不得不嘴硬。
“清了,我们本来就是钱财交易,钱还清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行,那就如你所愿。”
曾明煦抬脚就走,临走前扫到了桌上的酒杯,直接就扫落在地。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他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也不必麻烦你找我妈开支票,我自己找她拿。”
司莹愣住了。
所以他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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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莹第二天下班就收拾东西搬去了警局附近的快捷酒店,顺便在附近的房屋中介那里看了几套出租房的简介,准备挑个时间现场看房。
曾明煦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她搬家的时候对方根本不在家,听娟姐的意思这人前一晚就没在家里睡,也不知道上哪儿快活去了。
但娟姐也没拦她,似乎是一早就得了曾明煦的吩咐,连劝她没劝她一句,只帮着她把行李运到小区门口,等着出租车来接司莹上车后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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