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时几分欢喜 (惜洇)

　　帖子已经存在了很久，从他大一那年入学就存在，程聿珩之前找人删过，但搁不住每次发的太多，删了还有。后来也就不麻烦人，而其他人也统一的把照片更新在这里面，但是向栀意的照片楼还是每次都会删掉。
　　今天这层楼又填了很多层，原因是马尾辫小姑娘直接实名认证要追他，一个名称是句号的小号在她下面直接回复。
　　——有女朋友，追了很久，未来也不打算换，别把心思放在我心上。
　　而其他人发现，这个小号一共只发过两次，上一个评论也是类似的话，时间在上学期：等他未来对象。


第72章 七十二分
　　宿舍里的空调发出嗡鸣的运作声, 冷气从风扇里冒出来却吹不走燥意。
　　向栀意手中的手机像是个小火炉，将热意从手掌心延伸到大脑，热气再从头顶冒出来。
　　上面有显示发送时间, 把时间往前推, 应该是在他们从楼里出来那会。
　　所以程聿珩在那时察觉出她的不开心，也明白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话, 与其安慰哄她很多遍，不如直接用行动证明，跟所有人都公开他的态度。
　　甜甜的气泡水像是被打翻，气泡咕噜咕噜嚣张的叫嚣着, 一点一点填满向栀意的心脏。
　　她看完之后红着脸想要返回, 但视线不知不觉被下面的留言吸引，新增的帖子很多，有调侃的也有祝福的，楼中楼有一层讨论她的个人资料, 不出半分钟，再点进去就显示已被管理员删除, 下面的同样也是。
　　这个讨论贴开了一年多，评论里什么也有，再往上划, 竟然还有程聿珩穿着白大卦做实验的照片，有几个背影在前景遮挡，程聿珩只占了照片的五分之一。照片中的他站在实验台前, 带着护目镜, 手中拿着试管, 弯腰低头正在往桌子上的量杯中倒试剂, 头发垂在前额的位置, 看不清表情，一个人站在那里，淡漠又专注。
　　莫名的有种禁欲感。
　　向栀意觉得有些口渴，她舔了舔嘴唇，将分泌出的口水咽下去。她对着就这张照片，就是只吃白米饭也能吃下去三大碗。
　　她和程聿珩从小一起长大，可能是看久了，所以高中时期很多人喜欢他这件事，对于她本身而言是没有什么实感的，抱着损友的态度，她时不时还会调侃几句，后来慢慢发现程聿珩的眼睛是真漂亮，而现在，就算是抛去男朋友的身份，她也要夸一句这人长得真很秀色可餐，不是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人本身就是西施。
　　想到这，刚咽下去的唾液又开始分泌，向栀意抱着手机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桌上有程聿珩的水杯，还是上次和她一起去商场买的那个蓝色的情侣杯。
　　她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才勉强压下去。
　　向栀意端着这个蓝色的杯子摆弄着看，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互相叫男女朋友的时候，最早的时候并不是在告白之后，而是在买这个杯子的那天。她假装用情侣杯子的口吻说话，问候这个小蓝，而程聿珩也同样用语音回复她，只是没有加上杯子的主语，还把她弄得自我纠结了很多天，现在想来，他那会就是故意的，故意提前占便宜，使用男朋友的权利。
　　够有心机的。
　　洗澡间的水还没有停，她拿着手机从楼里挑了几张高清的照片直接保存下来，保存完再发到她手机上，把程聿珩的清空掉，毁灭证据，不然这人知道之后又得调侃得瑟，绝对不能让他太过骄傲。
　　向栀意打开微信，直接看向最上面的置顶，置顶只有一个人，备注是“乖宝”
　　向栀意看到这个称呼有些呼吸不畅，她下意识退出去，退到桌面上，和照片中的自己对视几秒又重新打开微信，置顶的那个人，备注依旧是乖宝。
　　而这头像和聊天记录证明，这称呼就是指向她。
　　这人，私底下这么肉麻的吗，平时都是连名带姓的叫她全名，但是备注却起这么一个名字，那每次和她聊天的时候，看到的岂不都是这个称呼。
　　这个备注会不会让其他人看到？他看着这个名字，就没有感到一丝丝的不好意思吗？
　　向栀意往下低着脑袋，下巴碰到锁骨，看一眼手机，脑袋又往下低了几分，如果按照这样来，那她连名带姓的备注，实在是太冷漠了。
　　浴室的水流声蓦地停止，向栀意抬起头，装模作样的看着手机，看到程聿珩给她的备注，对她来说冲击太大，要是在让当事人看到，那冲击就是成倍数增长。
　　程聿珩推开门出来，衣服已经换好，边擦头发边走过来，看到向栀意手里的手机页面没有任何反应，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往外走，去楼道吹头发。
　　向栀意手肘支在椅子背上，撑着脑袋看他的背影。目光从宽阔的肩膀到窄瘦的腰，再往下，是笔直的长腿。后背有水的原因，T恤下摆粘在皮肤上，往上折了一段布料，露出挺翘的臀。
　　没忍住，又是咕咚一声。吞咽声过大，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程聿珩开门的手一顿，回头看她一眼，又顺着向栀意的视线往自己身后看，他把衣摆往下捋好，出去前又看了她一眼，眼里多了些意味深长。
　　向栀意这是第二次在他眼里看到，“女流氓”这几个大字，上一次是赵梓彤发来的小视频。肖想人家的身体，还被当事人发觉，这样的事情能发生两次，向栀意真不知道是自己实在是经受不住诱惑，还是这人的美色，真的能让她垂涎无数次。
　　楼道外的吹风机声音响起，向栀意顾不上害羞，把照片都发过去，又将记录和相册里的删除了，做完这些，程聿珩刚好从门外进来。
　　“走吧女朋友，带你去约会。”程聿珩把东西放好牵过她的手往外走，手机依旧在向栀意手里。
　　车被张司瑞他们开走了，俩人准备到路口打车。
　　向栀意把手机还给他，站在阴凉处等他，车已经被接单，司机还有几分钟赶过来，向栀意视线时不时的就瞄到他的手上。
　　“有事就说。”程聿珩收了手机，把带出来的帽子扣在她的脑袋上给她遮阳。
　　向栀意两手向后，盲调节帽子大小，程聿珩站在她身后帮她，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有事问我？”
　　人不在眼前，害羞自然而然的减少一半，向栀意松了手随他弄，抿了下嘴，最终还是拧不过好奇：“我刚刚看到你给我的备注了。”
　　“嗯。”
　　“就是那个名字，你平时爱叫我全名，我以为，备注也是呢。”
　　程聿珩调节好，重新牵过她的手：“不喜欢吗？”
　　“没有不喜欢，就是有点不习惯。”向栀意扭过头飞速看他一眼，嘴里含糊：“你平时也不那样叫我。”
　　他们之前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就讨论过这个事情，说好了当着别人面叫她名字，私下里叫的亲密些，但是私下里，一次都没有这样称呼过她，向栀意还以为这人不喜欢呢。
　　“想过那样叫，但是总觉得，每次叫你全名，就好像离你更近一点，也就不想改了，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就试着改改。好吗，宝宝。”程聿珩扬唇轻笑，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向栀意被他叫的手指一僵，强装镇定又忍不住窃喜，“随你吧。”
　　程聿珩没忍住，伸手拧了拧她的小脸。
　　车在几分钟后驶来，两人去了离学校较远更为繁华的商圈。到了地方下车，向栀意才反应过来，她邀请人来约会，但是自己什么也没准备。
　　约会都需要干些什么，小说里讲，一般是吃饭、看电影、游乐场，又俗又浪漫。
　　向栀意拉着人进商场，商场上面几层是饭店，俩人不知道吃什么，坐着扶梯一层一层的逛。每逛一层，向栀意都四处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逛到第三层，她还是没思考下来，准备问问另一个当事人的意见：“你今天约会想干些什么？”
　　“看个电影吧，黑灯瞎火的，干什么都方便。”
　　两人正在扶梯上，身前身后都有人，向栀意被这大胆的话惊住了，牵着的那只手用了些力度警告人：“你可别乱来啊，电影院再黑也是有监控的。”
　　程聿珩看她一张脸紧绷着就想逗她，故意把话说深：“也是，在外边确实差点，容易被人看见。”
　　“你这思想，怎么不干脆回家看，还能把帘拉上想干嘛就干嘛呢。”
　　“哦，那你想干嘛？”
　　“我当然想......”向栀意差点被他带跑偏，说到一半及时把嘴闭上，仰头瞪了他一眼，“我当然是想做一些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正经的事情。”
　　程聿珩嘴唇微微扬起，弯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那在电影院怎么就不能做正经的事情呢？”
　　“......”这人是不是有点骚过头了，向栀意觉得她的备注确实不能叫这个，得改成原来的，继续叫程狗才对。
　　到了五层有一家日料，向栀意在门口接了宣传单进去。
　　俩人坐在大厅里，向栀意点完单和程聿珩面对面坐着，他们上次吃日料还是在她比赛的那几天，而那天两人情绪都不佳，饭也没吃出什么味道。
　　这次她决定好好吃一会，鳗鱼和刺身最先上来。程聿珩没动筷子，看她吃了几个寿司之后才夹了口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