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时几分欢喜 (惜洇)

　　“啊？”向栀意回过神，微微侧头贴近徐思年的方向低声询问：“怎么了？”
　　徐思年拿胳膊触碰她的手臂，伸手指了指书的页面, “你已经有三页没有翻了。”
　　向栀意转头左右看两侧的书, 三本都不是同一页，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她干脆把书合上。
　　距离程聿珩找她已经过去了三天，周六日这两天忙着补课，两人也再见面，她这几天总觉得他有些不正常。
　　就比如刚刚, 程聿珩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让她好好吃饭，天冷加衣。这哪是他平时会说的话，向栀意对着窗外的树枝走神，沉思片刻, 开始拿手机搜索一个人被夺舍的几率有多大。
　　周一下午，向栀意收到社团面试通知, 在b座504，和她上艺术鉴赏是同一栋楼，向栀意下了课之后跟室友告别, 独自一人上了五楼。
　　还差一截台阶到平台，拐弯前，她突然想到某个人, 拿出手机好心提醒【社团面试, 别迟到啊。】
　　那边回的很快, 非常冷酷的一个问号:【?】
　　向栀意靠着栏杆回复他消息, 【天文社啊, 你不会没收到消息吧，该不是被刷了吧?】
　　向栀意越想越觉得是真的，感到一丝幸灾乐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手上开始假意安慰:【没关系啦，这也是有可能的，你不要灰心，明年再来……】
　　话还没打完对面直接甩过来一张图，是短信页面，上面一行字: 欢迎来到天文社大家庭，请准时参加活动哦。
　　像是还打击觉得不够，程聿珩又真情实感的发问一句：【社团面什么试？】
　　对哦，兴趣社团为什么要面试，向栀意有种被人耍的错觉。
　　但她都走到这了，干脆爬上去看看。上了五楼，右转，一排女生站在走廊靠墙位置等待面试。
　　向栀意走到末尾，拍了拍一个女生的肩膀，小声询问: “请问这是天文社面试的地方么？”
　　前面的女生正从包里里拿出一块粉饼，往脸上补妆，没回头，边拍边回答：“是啊，等着叫名字就行。”
　　向栀意闭嘴了，左右扭头望，见不止面前的女生在化妆，很多女生都拿着镜子在照，十月份渐冷的天气也还穿着超短裙，一条条白皙的长腿漏在外面，不像是来面试社团，到像是在参加选秀。
　　向栀意裹紧自己的长袖，替她们感到一丝冷。
　　没过多久，教室里出来一位男生，是那个让她填报名表的学长。
　　他手里拿着一摞报名表开始叫名字，向栀意整理好衣服，等着人喊。
　　有些女生进去后很快就出来了，还有一些人时间久一点，但出来后脸上同样都有淡淡的笑容，向栀意不明所以，拿出手机开始分享情报。
　　吱吱吱：【珩珩，我们可能进入了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天文社的名头只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程狗: 【现在梦都流行在大白天做吗？】
　　吱吱吱: 【是真的，我看到那些进去面试的女生，脑海里响起一首歌。】
　　向栀意打开歌曲软件，一首《娃哈哈》分享过去。还没等再说什么，前面的学长已经叫到她的名字。
　　她关了手机，从前门进去，自动把门关上。
　　向栀意走到前台正中央的凳子上坐下，一抬头，屋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
　　教室是阶梯教室，一排比一排高。
　　教室里共坐了三排人，正中间那人穿着白衬衫，上身板正挺直，手中拿着一支笔，低头写字。周围无人说话，向栀意舔了下嘴唇，视线不自觉被他吸引。
　　白衬衫将手中册子翻过一页，抬起头，柔声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哦，我叫向栀意，大一古典舞系，爱好广泛，团结同学，尊敬师长。”向栀意反应过来，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回答。
　　她眼睛在十多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没有往下接话，白衬衫在纸上画了一笔，向栀意看着像是一个勾。
　　许是气氛太尴尬，第一排最左边的女生举起手，犹豫问道:“那个，我提个问题。”
　　向栀意身体向右转，轻轻点头：“您问。”
　　举手的人是前天填报名表时递给她笔的女生，她食指弯起顶了下眼镜，认真询问：“你为什么想加入天文社啊。”
　　众人又把视线挪到向栀意脸上，表情严肃。向栀意在想，如果她说是这是一场误会，她只是偶然被迫填写报名表的，这些人会不会觉得她是来找茬的。
　　她深吸一口气，饱含感情，字正腔圆：“因为热爱！”向栀意说话不带停顿，开始满嘴跑火车：“我从小就有一个天文梦想，想要探索宇宙的奥秘，想要看看夜空中的星星，但是天分时间有限，直到上了大学，才有时间完成小时候的梦想。我非常喜欢天文学，希望可以加入这个团体。”
　　向栀意话音刚落，教室内稀稀拉拉鼓起掌声，提问的女生鼓的最响，一脸欣慰。
　　“非常好向栀意同学，回去等通知吧，天文社欢迎你来。”
　　“好的，谢谢。”向栀意站起身，微微弯腰告别，一抬头，又和白衬衫对视上。
　　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脸庞白净，五官柔和端正，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她多看两眼倒不是因为帅，而是很眼熟。
　　向栀意收回目光，走到大门口准备推门离开，手抚上门把手往下压，咔嚓一声，脑海里闪过那件蓝色长裙。
　　是那个火锅店的白衬衫。
　　向栀意手一松，把手又弹回去，弄出很大的声响。
　　一众人的目光又跟随过来。
　　“不好意思。”向栀意微微欠身，打开门溜出去。
　　她一路溜回宿舍，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水，两腿岔开抱着椅背顺气，“你们知道我遇到谁了吗？”
　　“谁？”赵梓彤转过身，满脸八卦。
　　“火锅店的那个白衬衫，那人今天面试我。”向栀意把在面试的事情跟她们叙述了一遍，话音刚落，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电话号码是本地城市，向栀意打开查询。
　　【同学你好，我是沈若风。上一次在火锅店见过，弄脏您的衣服很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微信号，我将干洗费转给你。】
　　“嘶～”向栀意咬着手指，愁眉不展的盯着手机屏幕看。
　　“怎么了宝？”赵梓彤还在等她下文。
　　“那个白衬衫给我发了消息要赔钱，让我加他微信。”向栀意将手机屏翻转过去给她们看。
　　“这人是不是找理由加你微信啊？你等等我给你搜搜他资料。沈若风是吧。”赵梓彤拿出她最爱逛的论坛开始搜索，本以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男同学，一打开，几十条帖子飘出来。
　　赵梓彤上下翻找只扫了几眼，把手机一扣，认真道：“大二，新传的，父母是我们这所学校教授，上一年被评为咱们学校校草。”
　　“今年呢？”向栀意抓错重点。
　　“今年是你发小啊。”
　　“……哦。”
　　“要不加他吧，帖子上说他还是天文社副社长，以后总得见面的。”黄颜在一旁提议。
　　向栀意拿不定主意，截图发送给程聿珩。
　　对方回的很快:【不用赔，短信回他，微信不加。】
　　吱吱吱：【哦】
　　向栀意点开短信，组织语言，老老实实交代刚刚程聿珩说的话，“他说让我回短信，不用赔偿。”
　　赵梓彤和黄颜对视一秒，眼中读出相同的情绪。
　　——
　　社团活动室每周要有人值班，值班表已经已经发下去，周五晚上轮到向栀意，和她一起的，还有社长和中文系的一个女生。
　　向栀意早点过去，到活动室门口推开门，屋里已经有人在。
　　那人背对着她，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手机把玩，背影太过熟悉，向栀意没忍住：“你怎么在这？”
　　程聿珩脚尖着地，凳子一滑，转过身面对她，从下往上慢悠悠抬起眼皮，“换班了，我那天有事。”
　　向栀意把给女生的糖扔他怀里，“便宜你了。”
　　她坐在程聿珩身边的位置，两手撑着脸，四周巡视一圈问道：“社长呢？”
　　“面试去了。”
　　“还面？这个社团竞争力这么大吗，不知道还以为选妃呢，三堂会审的。”
　　程聿珩没忍住笑出声，滑动椅子挨近她，“那咱俩这算是，配对成功？”
　　向栀意看向他，话还没说出口，社长从门口进来，径直走到他们对面坐下，“晚上好。”
　　社长是递给她报名表的那个男生，今年大三。他长得不高，肤色偏黑，手中那着一本笔记本，本里夹着几张表格。
　　“社长，为什么我要面试，那个人不用。”向栀意气鼓鼓的指着程聿珩，这事已经纠结了一周，终于找到机会问。
　　社长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回桌上，向栀意撇了一眼，画着一排的对钩。
　　“哎，这话说来话长啊。”社长手中转着笔，视线透过她往窗外望去：“自从小沈来了之后，我们的天文社从此阴盛阳衰，十个女生报名，八个都是为了他来的。但凡他在的场合，女生一溜烟全跑来，他要是请假不在，打电话叫都叫不来。只有几个老组员来帮忙，后来我们就对女生进行二轮筛选了，以前都是不面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