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莫黎低低道。
“就这样？”他声音更冷了。
莫黎没做声。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切应有尽有，她弥补不了他什么。
除了这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她没想到，过了三个月，他会来找她兴师问罪。
陆清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她的消极躲避，令他更为不快。
“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只是对不起三个字就完了？”陆清晏盯着她，冷淡的语气带着逼压，“你明明知道是场骗局，还要答应我的求婚。所有人都知道婚期，你却逃了。你这个替身，比起当初宋茉琪的行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不起……”莫黎再次道。
他的话刺痛了她的心。每每想起他的求婚，都是她内心无法释怀的难过。
她诚挚又愧疚的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清晏快要被气笑了，对不起多说几遍就有用了吗？
“……”他低下头，堵住她的唇瓣，掐住她下巴的手转为扣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将她送到自己跟前。
莫黎的“对不起”被悉数淹没，她吃惊的瞪大眼，男人在她口中辗转索取。
她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双腿发软。
他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背，牵起她一阵阵颤抖。
在理智的拉扯下，莫黎猛地推开陆清晏，不断往后退。
“陆……陆先生……对不起……”莫黎满心慌乱，硬着头皮道，“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骗您……”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替身，她不是宋茉琪，不是他的未婚妻。
她不能跟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她跟他的人生不会有任何关系。
任何的妄想，只会令她万劫不复。
“全都是演戏？”陆清晏步步逼近，“莫女士，没有一丝感情吗？”
第44章
夜色如水, 风吹松林。
海浪在不远处起伏翻涌，传来涛声阵阵。
花园角落里, 莫黎退到阴影处, 高大的树冠遮蔽月光，连同她眼底的情绪一并遮掩。
面对陆清晏的步步紧逼，她藏在背后的双手攥在一起，调动所有情绪, 演出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 抬起头看他, “对不起，陆先生,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替身。”
陆清晏冷冷看着莫黎，一言不发。
就算猜到她会这么说，当她用毫无所谓的态度亲口说出来, 他还是难以遏制的心痛。
“我处在一个错位的身份, 不可能投入感情。”
她也没资格谈感情。
莫黎垂下眼, 如实道, “当初宋佑安找到我，只说是顶替一场订婚宴。没想到大小姐迟迟没回来, 迫不得已，才去您那边多待了一段时间。”
她顿了顿, 又说：“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 我那时候一定不会答应。”
做替身不容易, 也不好受。随着相处时间越久, 她受到的内心谴责越多。
陆清晏冷笑一声：“委屈你了？演戏还要演那么久？”
“对不起……”莫黎仍是道。
陆清晏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拉到跟前, 眉眼带着不耐，问道：“你觉得这三个字有什么用？”
“我知道对不起没用……”莫黎目光游移到别处，“可是我也不能怎么样……”
她这副只想逃避的的模样，看的陆清晏分外心烦。
他弯下腰，将莫黎打横抱起。
莫黎一声惊呼，挣扎了两下，“干什么？”
他钳住她的肩膀，冷眼看她，“我告诉你，你可以怎么样。”
陆清晏抱着莫黎，大步离去。
莫黎穿着轻薄的裙子，动作幅度大了很容易走光。
她被迫靠在陆清晏的臂弯里，低声道，“陆先生……你先把我放下来……我还在工作……”
“我知道你在工作。”陆清晏语带讥诮道，“你为了工作，做宋茉琪的替身，陪我住了那么久，我找不出比你更敬业的人。”
莫黎尴尬的脸色阵红阵白，胳膊抵着他的胸膛，“……你先放我下来。”
陆清晏抱着莫黎走入酒店大楼。
有人经过时，莫黎迅速别过脸，埋进陆清晏胸膛里。
她原本是来参加商务晚宴，现在却被一个男人抱着进酒店大楼。
被认识的人看到，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揣测……
陆清晏抱着莫黎走入电梯。
工作人员为他按下电梯。
电梯内只有两人时，莫黎涨红了脸，带了几分愠怒看着陆清晏，“你要干什么？”
陆清晏低头睨她一眼，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嗤笑一声，“自己送上门当我老婆都不怕，现在怕了？”
“……”莫黎被怼的哑口无言，别过脸，轻咬下唇。
一声轻响，电梯门开启。
陆清晏抱着莫黎走到房门前，将她放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刷卡开门。
房门开启后，他将莫黎带入套房中，反手关上门。
莫黎迅速与陆清晏拉开距离，一脸警惕的看着他，“陆先生，有好话话说，请注意你的言行。”
陆清晏嗤笑一声，看着她，道：“你会好好说话吗？除了拿对不起这三个字来敷衍我，你还会说什么？”
“那我还能怎么样？”莫黎反问，撞上陆清晏的眼神，心慌意乱道，“欺骗你，是我不对，但我不是受益者，我没有什么能补偿给你的。”
陆清晏走到莫黎跟前，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
莫黎伸手推他，他抓住她的手，连同另外一只手，一起扣住，利落的反剪到她身后。
莫黎被他钳制的动弹不得，脑袋往一旁躲避，他的唇滑到她的耳垂，炽热一路蔓延。
她纤细的脖颈上，被他印下吻痕。
莫黎越来越心慌，拼命挣扎，礼服的带子由肩上滑落。
陆清晏将她腾空抱起，放在房中央的大床上。
“陆……陆先生……”莫黎声音带着颤抖。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是纯粹的发泄，还是来找她算账。
陆清晏看向她，眼神沉沉，声音暗哑，“你骗了我这么久，不该付出点什么吗？”
莫黎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眼神急剧变幻后，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躺在床上。
她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说：“只要您消气……我可以陪您睡一晚……”
她纤长的眼睫毛疯狂颤抖，但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语气歉疚道：“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这一晚过后，不要再因为这些事不开心了。”
“……”陆清晏静静看了她几秒，所有吓唬她的想法消失殆尽。
他直起身，满心郁气不知从何发泄，走到落地窗前，用力捶了一下窗户。
莫黎睁开眼，缓缓坐起身，看向窗边的陆清晏。
她知道，在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什么都不会做。
陆清晏压住那股不上不下的邪火之后，转过身，看向莫黎。
莫黎坐在床上，收起双腿，双手抱着自己，纤细的身体蜷成一团。
他心底某处逐渐柔软，泛起心疼。
明明对她的逃避很生气，却又不由自主的心疼她。
陆清晏来到桌旁，拿起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支烟。
他走到通风的窗边，懒散的倚着墙，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莫黎。
莫黎埋下脑袋，不言不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清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在一室寂静中悄然流逝。
陆清晏的手机铃声响起。
不停响动的手机，仿佛将他从一个沉沦的梦中拉出来。
他挂断电话，手里那根烟抽完后，走到床边。
莫黎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清幽的月光中，两人视线交汇。
陆清晏沉声道：“我不需要你这一晚上。”
说完，他大步走到门边，拉开门离去。
莫黎茫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大门被再次关上。
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彻底陷入死寂。
莫黎低下头，目光没有聚焦的看着地面某处，眼泪突然滑落。
窗外星云游移，室内一片昏暗，浅淡的星光落在地板上。
莫黎独自坐了十几分钟后，站起身，整理衣服，收拾心情，离开了房间。
她找到助理，去洗手间补妆后，再次回到晚宴大厅。
她知道，即使她再努力工作，也追不上两人之间天堑鸿沟般的差距。
但她还是要努力，努力前进，努力奔跑。
哪怕只是把距离缩短那么一点点……
……
颂歌总部园区，总经理办公室内。
宋佑安面对突然到来的陆清晏，不知意欲何为。
上次他的警告言犹在耳，但眼下一个季度还没到，不至于急着采取措施吧？
他亲自给陆清晏倒了一杯茶，恭敬又客气道：“晏总，喝茶。”
陆清晏没有碰茶杯，敞腿靠在大班椅上，道：“长话短说，颂歌的海外业务至关重要，出海顺利与否，决定接下来十年的发展。”
